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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借花献佛,被迫欠债

    说记账就记账。

    天知道凌王府的账已经攒了厚厚一摞,怕是三天三夜也清算不完。

    更何况,即便是清算了,殷崇厉就算是把国库搬空了也未必还得清。

    那可都是他珍藏的有市无价的宝贝。

    司徒星欲哭无泪,却又没办法。

    谁叫人家是凌王殿下呢?

    身为司徒药王的血脉传人,若不是有铁血手腕的殷崇厉相护,恐怕他那些绝世秘方一个也守不住。

    他能救殷崇厉,殷崇厉也能救他。

    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远远超过了主子和下属,而是各自保命的底牌。

    故而,殷崇厉能够包容他,他自然也可以容忍殷崇厉。

    殷崇厉将陈可卿一把按坐在椅子上。

    低沉着嗓音命令道:“坐好,不许乱动。”

    陈可卿不明所以。

    她摔的是脑袋又不是胳膊腿,怎么就不能动了?

    似乎是看出了面前这只小狐狸的不满。

    殷崇厉的声音软了几分,竟显得有些温柔:“伤口需要上药,你若是乱动,当心本王弄疼你。”

    这是要亲自给她上药?

    陈可卿的心口仿佛被什么轻轻戳了戳,有些异样的撇开视线。

    “不用了,我其实也没什么大碍……”

    不就是摔了一下吗?

    也没什么要紧的,过两日愈合结痂就好了。

    更何况,这可是二百两黄金。

    即便是换到现代,这二百两黄金也属实是一笔巨款……

    那可是白花花的钱啊!

    陈可卿自问没那么娇贵,不过就是摔破了一块皮而已,又不是长不回去了……

    “陈大小姐若是于心不忍,便只当这钱是本王借你的。”

    殷崇厉的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以极快的动作十分潇洒的拆开了药包,露出其中的灰褐色粉末。

    陈可卿:“……”

    司徒星:“?”

    怎么就变成是殷崇厉借她钱了?这药难道不是他的吗?那天杀的记账也从来没清过啊。

    借花献佛,是这么来的吗?

    陈可卿原本并不想欠这份债,却万万没想到这笔债还会追着她欠。

    她现下大约是古今被迫欠债第一人了吧?

    二百两黄金,她拿什么还?

    不还可不可以?

    陈可卿的脑中嗡嗡作响。

    然而还不待她想出个结论,那温热的大手便覆上了她的额头。

    呜呼哀哉!

    灰褐色的粉末被倾倒在伤口之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叫陈可卿忍不住鼻尖一酸。

    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唔。”

    陈可卿闷哼一声,咬了咬嘴唇,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眼眶却依旧通红。

    倾身上前替她上药的人就在眼前,距离无比之近。

    陈可卿几乎都能够听清他喘息的频率。

    “疼不疼?”

    低沉的男声难得的带了几分温润可亲。

    向来面无表情的面孔此时也写满了温柔关切,显得无比的不真实。

    陈可卿望着眼前的人,多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倒是殷崇厉蹙了蹙眉。

    “若是疼就叫出来,不是说自己十分怕疼吗?”

    他还记着上次在将军府的假山后面,她以这怕疼的荒唐理由威胁他,眼下却又疼也强忍,一声不吭,倒叫人平白无故生出几分怜惜之意。

    陈可卿眉心一蹙,莫名加速的心跳叫她觉着几分不安,抬手拨弄开殷崇厉覆在自己额间的手,别开头去。

    “……又不太疼,我叫什么?”

    她的目光慌乱,竟是有些不敢直视面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今日真是怪了。

    为什么每每与殷崇厉接触都叫她觉得这般心虚?

    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陈可卿瞧不见自己耳尖的绯红,只当自己是心虚,连带着自己心中的微妙变化也不敢正视。

    又或者说,这种微妙的变化,会叫她觉得慌张又惶恐。

    若是换作先前,她还能故意逗弄这男人几句,可今日嘛……

    殷崇厉的手被面前的人拨弄开顿在空中,却仍旧保持着那倾身上前的压倒姿势,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陈可卿被他盯的有些发毛。

    颇为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算是认怂。

    “咳,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二殿下了……”

    “陈大小姐客气了。”

    殷崇厉变戏法一般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卷纱布,裹在她的额头上,将刚上了药粉的伤口护住,动作轻柔小心,却又略显僵硬,仿佛生怕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弄疼她一般。

    “陈大小姐若是想学骑马,明日午后,本王在北郊的法清寺等你。”

    陈可卿眸中一动瞬间燃起光亮,她转过头,对上殷崇厉的目光,仿佛是在问他,真的吗?

    “法清寺人烟稀少,你我二人,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殷崇厉认真提醒道。

    “那……”

    陈可卿吞了吞口水,黑亮的眼珠子转了转。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虽然陈容提醒过她要与殷崇厉少来往,以免牵连陈府。

    可在她看来,与殷崇厉不来往才是不明智的举动。

    当今圣上有意扶持殷钦云上位,那也仅仅是圣上有意。

    扶持二字,便说明殷钦云并没有什么能够让自己上位的本事。

    可殷崇厉不一样。

    陈可卿虽然对他不甚了解,但也听说了不少。

    他驻守边关八年,军功在身,兵权在握,更有宁国公府这个助力,若是有朝一日他要谋反夺位,谁又能拦得住他?

    陈容吗?

    听桃知的话,镇北将军府和宁国公府不相上下,那陈容又能拿什么抵挡殷崇厉和宁国公府联手?

    更何况自古文武相轻,朝中的武将们虽未明确站队,但比起在京都养尊处优玩弄心计权数的殷钦云,他们显然对在边关驻守同为武将的殷崇厉更有好感。

    若有朝一日殷崇厉真的起兵造反,陈容若是偏心殷钦云太过,那陈家便会是第一个遭殃的。

    枪打出头鸟啊。

    正如陈容所说,陈可卿既然承了陈家大小姐的身份,便与陈家的荣辱是一体的。

    陈家生,她便生,陈家死,她便也讨不到好。

    身份地位,向来都是一把双刃剑。

    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风险,不言而喻。

    既然已有陈月如心系殷钦云,那陈可卿便不妨做陈府和殷崇厉之间的联络纽带。

    将来无论谁上位,陈府都能挣得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