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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父亲说了……”
“娘,父亲就是贪生怕死,只想着他的官途,他的妻子儿女都被人羞辱成这样子了,他却只知道息事宁人。”
“可你父亲因为之前的事情,在官场上的日子已经很不好过了。”
“那是他没用。”
郭月气愤又恼怒,言语之间全然没有对自己父亲的尊重。她的眉眼阴沉下来,愤愤地甩着袖子。
“总之,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一定要让秦氿那几个贱人付出代价。”
张氏想要出口劝说,但是一想到郭月说的话,刚到口边的劝阻就又咽了下去,换成了另外一句话。
“你要怎么做?万一被发现……”
“哎呀,娘,不会的,这件事我交给别人去做,这一回无论如何,我都要出了这口恶气。”
郭月冷笑,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计划,眼底充斥着疯狂又阴冷的光。
“阿嚏。”
猝不及防的,秦氿打了一个喷嚏,书案后面执笔写卷的男子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秦氿。
“可是着凉了?”
秦氿缩缩鼻子,继续手中研墨的动作。
“没有。”
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谓模样,神情和脸色都和平常无异,说的话却并未让赢允放心。
后者定定地打量了她好一会,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走到了一旁将书房的窗户给掩上,又倒了一杯温茶递给秦氿。
被赢允一系列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秦氿端着茶杯。
“春天都快过了,哪里还会着凉,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防范些总是好的。”
赢允牵着秦氿的手在背风口的矮榻上坐下。
“这几日便不要出门了。”
秦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面前的男子施施然地解释道。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我还想着,明日去城外的春序山庄小住两天。”
赢允此话,倒是断了秦氿的这个念想。
“过几日再陪你去。”
“但是在府中憋的慌,今年春日,我们还没去踏过青。”
那时候,赢允还在余安城忙着瘟疫的事情。
矮榻的茶几上果盘和蜜饯,窗户外面的那棵槐树树荫浓郁,风一吹,都是沙沙的声音。
“昨日你不是还去了杏园赴了沈家小姐的宴?”
年轻俊雅的王爷说道。
昨日他回府的时候没见到秦氿,跟府中的下人一打听才知道秦氿去了沈知书的杏园赴宴。
说起这事,秦氿笑的平静。
“有些无聊,到后面来了些读书人,她们又办起了诗会,你知道我的,我不太懂那些诗词歌赋。”
说话的同时,已经看见赢允的嘴角勾了一抹认可的笑。
秦氿将杯中的热茶喝完,耳边便响起了赢允的声音。
“你要是觉得无聊,晚上我带你去看上京城的夜景。”
晚上可以出去?
秦氿的眼睛一亮,生怕赢允反悔似的,连忙点了点头。
没想到一间小小的事情便能让她这般欢喜,年轻的男子微微抿唇笑了笑。
用过晚膳,秦氿和赢允便早早地坐着马车离开了王府,赢允派人在上京城的中心湖安排了一座花船。
“看夜景为何要坐船?我们不去高楼吗?”
“湖心的夜景要更好看一些。”
赢允道,秦氿也没怀疑,乖乖地点了头。
湖面上花船不少,装扮的皆是富丽堂皇,船上舞姬乐姬翩翩起舞,同岸上的人烟喧闹相互映衬,倒是渲染出几分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之感。
每靠近一艘花船,几乎都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嬉笑声,看着有几分奢靡音色。
秦氿和赢允的花船静静地朝着湖中心深处驶去,玄风青釉她们在另外一艘船上,靠近秦氿这边,是为了保护,也是为了防止其他的花船走近冲撞。
比起那些欢声笑语不断的花船,秦氿这边显然要清静许多,偌大的船上,也只有她和赢允两人。
船上布置简单清雅,四周垂下的帘幔随着湖心的风轻轻摇曳,中间这里有些昏暗,但好歹有月色映照,清凉如水。
秦氿看见湖边上倒映的岸上景色,转头问身后的人。
“为何不到那边去?”
在她的身后,一席冷白色常服的男子身姿清贵雅致,样貌俊雅,眉目温润,听见秦氿的疑惑,连声音都是平静淡定的。
“这边清静些。”
秦氿知道赢允不喜欢热闹,那边虽然人多,但是保不齐有人会认出他们二人,选在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能省去不少麻烦。
湖心夜风微凉,秦氿看着远处的景色正入迷,肩上忽然落了一件披风,她一转眸,就看见坐在那里的男子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身子挺拔地像是一根傲雪凌霜的寒竹。
“我不冷。”
“披着,小心着凉。”
赢允语气平和,但态度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秦氿没再多说话,重新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光怪陆离的夜景上,小脸映照着远处的灯火,比起白日时的欢喜,现在反倒平静了不少。
“不喜欢这边?”
身侧响起询问的声音,秦氿转头。
“这儿是不是太偏了些?能看到什么?”
“再等等。”
赢允道,脸上笑意浅然,惹得秦氿困惑不已。
他的话说完不久,远处天空突然便传来咻的一声刺响,划破天际之后,“嘭”的一声在天空炸裂开来,五彩绚烂的烟花瞬间在秦氿头顶绽放。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原本还漆黑的天幕此刻已经被这些绽放的烟火给照了个通透。
烟花接二连三的炸开,岸边上还有湖心的花船上,一些人也被吸引了出来,各个好奇又惊喜地看着这突然盛开的火树银花。
秦氿看见那些花船上探出的脑袋,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顺着湖心的风传进了自己的脑海中。
看来大家对于今天晚上的烟花都很意外,纷纷都在猜测到底是哪个大手笔的公子哥在这里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
秦氿也被吸引着看了好一会,忽然便反应过来,困惑地皱起眉头。
“奇怪,今天晚上怎么有烟火?”
身侧男子低垂着眸,模样平静,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又听见秦氿调笑的声音。
“不过,也许真是哪位公子哥为了博美人欢喜放的烟火,你说是不是,赢允?”
她转头笑问着赢允,倒是一点都没有往自己的身上去想。
面对眼前笑的欢喜的姑娘,赢允抿抿唇。
“你喜欢吗?”
啊?
秦氿先是怔愣了一会,忽然便反应过来,重新睁大了眼睛。
“你……”
她看向身后天幕绽放的火树银花,眼底充斥不可置信。
“是你?!”
赢允抿唇,没回答,像是默认了。
秦氿问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怎么会想到要放烟火?”
“你若是想看,我让他们放就是了,哪管什么日子。”
他说起此话来平常又随意,话落之后很久都没有听见面前的姑娘的回答,抬眸一看,就见后者正惊讶地看着他,眼睛都不带一眨的。
他不免有些紧张,这些事情,还是商陵和秦萧教他的,他们说江湖上有不少的风流公子为了博美人的芳心,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人家放烟火。
他不是风流公子,但是……也想博美人的芳心。
秦氿笑的克制,但是欢喜还是忍不住从眼睛里冒出来。
“原来,那个一掷千金的公子哥是你呀。”
赢允:“……”
一掷千金……阿氿若是喜欢,万金也可。
但这话,性格内敛深沉的王爷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秦氿转身倚靠着船上围栏,一双眼睛明媚清澈,像是狡黠的山间成了精的狐狸一般,直勾勾地看着赢允。
年轻的王爷终于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实在是有失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负在身后的手便有些紧张地蜷握着。
“你……喜欢吗?”
他又问了一遍秦氿刚刚没有回答的问题。
这次秦氿有了动作,上前一步,勾着赢允衣袍间的腰带,将人往自己的面前带了一些。
这个动作……
赢允垂眸,不懂声色地落在眼底,安静地等待着秦氿的回答。
面前的姑娘自然而然地弯了眉眼,她身后头顶天幕上的那些绽放的五彩绚烂的光,此刻都比不上秦氿眼中的光。
“喜欢。”
秦氿的声音响起,嘭的一声像是一朵极小细微的烟火炸开在赢允的脑海和心间。
沉稳俊雅的王爷,许是因为心上人的这句话有了勇气,伸手扣住女子的腰,掌心微微发烫,声音却听不出任何异样。
“喜欢就好。”
也说不清最后的罪魁祸首是谁,当玄风和青釉将船划近,说有客人想要来拜访的时候,秦氿正被赢允压在里间的榻上亲吻着。
看着像是秦氿被动,然后仔细一观察的话,却会发现秦氿的手始终揪着赢允的衣裳,好像不让他离开一般。
良辰美景,动情在所难免,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理由环境下。
秦氿被吻得神魂颠倒,迷迷糊糊,只感觉到赢允的吻从她的眉眼,鼻尖以及唇角落到了脖颈的位置。
忽然玄风的一声“主子”便打破了着船内的旖旎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