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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深处。

    地上的泥土扭曲蜿蜒,像是一个诡异的阵法,旁边的树上还有明显的朱砂痕迹。

    花雅伸手摸了摸,只能摸到一手冰凉,仿佛布置阵法还是在昨日。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的脸也没有被毁,无名也还没有死,她还有千万种办法夺得花涵音的玄力。

    可是,今天再来,早已今非昔比。

    花雅的拳头攒得死紧,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从前是,现在也是!

    “姑娘?”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花雅针戳似的转头,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花雅皱眉,轻声问:“你是?”

    “怀善,之前我们在门口见过。”

    花雅恍然,没想到,刚进来就找到了想见的人,她的声音头一次充斥着希望的欣喜。

    “我找你们老板。”

    怀善眼里露出一抹诧异的颜色,转瞬即逝,又恢复了那副呆板却礼貌十足的表情。

    “他早已等候多时,请跟我来。”

    他居然在等自己!

    花雅的心脏砰砰直跳,虽然猜不到他的目的,但是能见到就是好的!

    他既然之前能救自己,同样也会帮她的吧?

    抱着这个希望,花雅跟着怀善来到一个小亭子。

    一眼就看到了沐笙。

    他脊背挺得很直,背对着他们,衣服上的纹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是这暗夜里的唯一色彩。

    “人带来了。”怀善道。

    沐笙转身,花雅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戴了一个白花花的面具,上面用红色颜料画了诡异的图案,那红色也不知道是什么,仿佛是活的一样,还在流动着,镶嵌在脸上,格外骇人。

    “坐。”

    沐笙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在石凳上。

    花雅手心已经浸出了冷汗,局促不安的照做。

    “别害怕,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沐笙的声音虽冷淡,但磁性好听,削弱了那分面具带来的邪气。

    “你知道?”花雅双手绞在一起,鹦鹉学舌般问。

    沐笙点头,右手伸出,一滴黑气徒然升起,像是墨水晕染开来一样,逐渐变得透明,中央突然出现一副画面:无名躺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花雅瞪大了双眼,她说了那么无情的话,毫不手软的想要杀了他,再看到无名,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他没死。”沐笙给出了答案。

    “不可能!”花雅失控道,“那个阵法里,不可能有人活着!”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沐笙轻笑,给了她一道瞬行符,“他就在这个地方,无论你是要杀他,还是救他,由你决定。”

    花雅回想方才看到的场景,无名所在的地方黑漆漆的,周围光秃秃的,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星光,那里应该是一座山,而且是在山顶的地方,能轻而易举看到星星。

    只不过,今晚月色不好,看不清其他标志性的物质。

    沐笙很贴心的把瞬行符设置在无名所在的地方,只要她念响咒语,就能轻而易举找到无名。

    不仅如此,沐笙还给了她一个橙黄的珠子,若是要救无名,就把珠子放在无名眉心,若是要杀他,捏碎珠子即可。

    这安排可以说是煞费苦心,花雅有些奇怪,他为何要这么帮自己,可是,不等她问出口,就被沐笙送走了。

    直到花雅的背影彻底消失,怀善才露出一脸奇怪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她会来?”

    沐笙突然吩咐他在那里等着时,他还嗤之以鼻,花雅这一招可以说是输的彻彻底底怎么还会回来?触景生情,自取其辱吗?

    所以,当他看到花雅时,着实吃了一惊,脸都毁了,她究竟还有多少条命可以作?

    “我不知道,”沐笙看着不远处的黑暗,黑漆漆的瞳孔深不见底。“花恒这么护她,她自然有恃无恐,有了靠山,才会有不甘心,才会想要翻盘。”

    怀善似懂非懂的点头,更奇怪了,“那你为什么要帮她?”难道和花涵音闹掰了,所以存心膈应她?

    沐笙突然笑了,笑声嘲讽,“我什么时候做过好事?”

    怀善:“……”

    “你知道无名在哪吗?”

    怀善如实摇头,“不知道。”

    “明心山。”沐笙给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怀善双眼微微睁大,那是什么地方?小情侣互诉衷肠,山盟海誓的地方,若是被人看到花雅和一只妖出现在那个地方,恐怕,花雅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那颗橙黄的珠子是……”怀善有了个不详的猜测。

    “镇妖咒。”沐笙唇角勾起,一切冷冽都藏在面具下面,叫人发现不了。

    怀善的呼吸都轻了几分,话语间尽是不可置信,“你从来没有想过帮她!”

    花雅这一趟,绝对是有去无回!

    花雅骤然消失,想必花恒会动用一切力量来找她,事情闹得越大,东窗事发之后,才会更加令人信服。

    无论她怎么用那颗珠子,都注定死在明心山,和妖怪一同死在那个地方,怎么看都像是殉情自杀。

    在这个人妖殊途的世界,同归不失为一种美好的结局,但更多的是,众人添油加醋的各种流言!

    同样的,是花恒的担忧让花雅变成千夫所指的罪人,听着别人对花雅议论纷纷,他恐怕会疯!

    就当做偏心的惩罚吧!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好人,更不会做好事。”沐笙声音冷淡,不带一丝情绪。

    怀善面色复杂,“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利用别人的痛处来设局陷害。”

    沐笙转头,定定的看着他,“我向来如此,你若是接受不了,大可自行离开。”

    怀善皱眉,“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从你救下我那天开始,我的命就是你的。”

    沐笙没有说话,这话怀善说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耳朵都听起茧子来了。

    “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你很不一样。”怀善尽量说的很委婉,“以前你替我担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好像没有什么能入得了你的眼,那种目空一切的傲然,我现在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