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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呀~~”

    低沉厚重的开门声在空旷的道殿内久久回荡,静,这无言却显庄重的气息不由得让每一个进入里面的人都屏住呼吸。

    道殿之内,三位老者高坐其上。

    左边一位身着玄色道袍,国字方脸,相貌不出奇却给人极为严肃的感觉,尤其此刻玄衣老者的脸上更有怒气显出。

    而右边一位身着黄色道袍,脸型瘦削,长须冉冉,端的是一副慈祥面貌,只是此刻却是微微拧着眉头,似有愁苦之意。

    中间一位身着白色道袍,面容不怒不喜,只是眼睛从始至终不曾张开看过一眼,最是有仙人派头。

    “哗啦哗啦~~”

    而在此刻,道殿门口终于迎来一人,不过却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女娃儿,小女娃衣着朴素,扎着平常人家孩子的大长辫子,只是这般平常的小女娃的手上脚上却铐着沉重的锁链,沉重链子让她走得格外艰难,但她脸上却没有任何惊慌与无措,只有与她年纪不相符的落寞与平静。

    而跟在女娃后面还有一年纪尚轻的男子,男子见女娃走得慢,毫不客气地拉起女娃的手臂,半拉半拽地将她掷在宫殿中央,女娃没有力量反抗,身子摔在地上,不由得痛哼一声。

    男子似有些得意,刚要抱拳禀告道:“弟子余……”

    “闭嘴!没工夫听你废话!”那玄衣老者怒道,似是不喜男子的行为。

    男子涨红了脸,默默将手放下,玄衣老者朝着女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娃低着头没说话,男子见状在后面轻踢了一脚,小女娃依旧没有反应,男子又是一抱拳,刚要说话,玄衣老者再次怒骂道:“闭嘴!什么垃圾玩意,还不赶紧滚!没眼色的东西!”

    男子遭到老者辱骂却不敢发脾气,只能悻悻退了出去。玄衣老者再次问道:“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重要吗?在你们眼中。我不过就是一个罪人,连出生都是错误的罪人。”小女娃看着高座上的三位老者,苦笑一声道。

    “世间多因缘际会,无什对错之分,只是我们希望你……”黄袍老者开口道。

    “希望我死,对吧。”小女娃嗤笑一声,接着讽刺道:“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连一个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错,只想平平安安活下去的幼弱的孩子也要被人逼着去死!”

    “孽障,休得胡言!”玄衣老者怒吼一声,拍板而起,走到女孩面前,单指着女孩,却是不知能说什么。

    黄衣老者轻叹一声,道:“师弟,她也没说错。”

    “你没错,只是你的母亲错

    了。”中间的白衣老者突然开口道。

    白衣老者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女娃看了一会,叹道:“与你父亲着实有几分相似。”

    白衣老者起身,走下高台,黄衣老者紧随其后,白衣老者走到小女娃面前蹲下身去,将女娃扶起,而在他扶起的时候,那锁链便像融化一般,如流水般散到地上最后消失不见。

    “小姑娘,你的确是无辜的,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们。”黄衣老者在旁劝道。

    白衣老者摆了摆手,对着女娃说道:“孩子,也许是我们传达的意思出了问题,让你一路来遭受了不少苦难,我先替我门下弟子向你赔罪。”

    白衣老者说着,轻轻做了一揖,小女娃松了松手脚,似乎根本没把白衣老者的道歉当一回事,白衣老者随后又道:“孩子,你不用担心,其实生命的选择权一直在你自己手中,我们邀……不对,这般绑你前来,只是想与你说几句……”

    “芝儿!”

    而在此时,道殿门前却是突然出现一人,那人随后像是瞬移一般出现在老者和女娃中间。

    “孽徒,你竟有脸回来!”玄衣老者见到来人,不由得怒骂一声,举起手便向来人抓去。

    小女娃看到来人,却是惊惧起来,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恐道:“爹……”

    ……

    夏日暮晚风吹柳,溪涧潺潺绕山阴。

    此间最得其乐者,犄角旮旯小石村。

    这晚夏的风最是舒爽,卷去了夏日的余热,迎来了秋收的果实。小石村中,一家家农户忙到太阳落了山也不得歇一会,这夏秋相交,看护自家的粮食可得紧一些,有一点蝗虫的影子都得打个报告,毕竟今年是个丰收年,是个好年,人们都乐意挥洒这满身的精力。

    “天赦,走了,该回家吃饭了。”一十三四岁的少年说着,顺手揭起另一躺在树荫下少年脸上的草帽子。

    “啊!白柏,是你呀!”赵天赦却是一下子惊坐而起,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才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白柏拿起搁赵天赦身边的锄头,道:“下次你再偷懒,我可不帮你了。”

    “我这不是困吗?以为小睡一会就行,没想到睡那么久。”赵天赦看着夕阳渐落的天色,不由得啧啧出声。

    白柏嘿嘿笑了一声,扛起锄头就往家走,大声道:“你就爽吧你,我跟爹说了,明天我的活,全都你来干。”

    “别介,是兄弟不,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这得多累。”赵天赦连忙小跑跟上,轻手轻脚地从白柏身上要拿下自己的锄头。

    “你躺着舒服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兄弟有多累?”白柏用手紧了紧身上的锄

    头,对赵天赦笑道。

    “我那是真困,你也知道,我从小就这毛病,困了谁都拦不住。”赵天赦用力扯了扯锄头,却是被白柏死死保护住。

    两个人一路较着劲,而路过一处山林口的时候,白柏却是突然感觉到赵天赦没再扯锄头了,不由得奇怪地向后望去,却见赵天赦站在山林入口处,静静地这般看着。

    白柏高声道:“天赦,快点走了,再不走快些,我妹就把你的饭给吃光了。”

    却见赵天赦摆了摆手,笑着道:“我想起来,我今天去林子里有事,你先回去吃吧,不用管我。”

    白柏放下了锄头,心中感觉不对,向前走了几步,连忙道:“天赦,天都晚了,林子里危险,要有事,明天,我和爹一起陪你去。”

    白柏向前走了几步,赵天赦却也跟着向林子里走了几步,只见他嘿嘿笑道:“真有事,你先回去吃饭吧,放心好了,这林子就跟我家后院似的,就当夜里在院子散散步。”

    “不行,回家!想偷懒,没门!”白柏斩钉截铁地说道,随后又向赵天赦走了几步,只是赵天赦依旧跟他一样后撤着,白柏有些慌了,他觉得赵天赦有事瞒着他。

    “放心,放心,我命硬得很,天都收不走我,我差不多明天傍晚回来,所以明天的活麻烦你喽,嘿嘿,”赵天赦往后小跳几步,又笑道:“千万别跟来,万一我明天傍晚没回来,可得指着你和叔替我收尸。”

    “天赦,别闹!明天一起……”白柏还没说完,赵天赦就钻进林子,白柏赶紧跑到山林口,只是天色本就昏暗,一眼望过去也尽是黑暗,只能听到悉悉索索,人跑远的声音。

    白柏想要追上去,可脚刚踏进林子,却又停下,他拧着眉站了一会儿,转身又往回走,捡起扔在地上的锄头扛在肩上,往家走去,只是他抓锄头的手比原先更紧了一些。

    ……

    赵天赦在林子中跑了好一会儿,见后面白柏真的没有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随后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自言自语道:“又来了,那东西,为什么每次都会预见这般事情,可恶,我一定要改变它!”

    赵天赦说着,手往身旁树上使劲一敲,可伴着落叶飘零,静谧的林子中又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声音很轻,若是不仔细听,倒还真听不出来。

    可赵天赦是什么人,从小就在林子野惯了,说是他家后院却也没多大问题,只是这后院现在有点危险而已。

    赵天赦正对着前方,如受惊的猫儿一般,将身子躬了起来。

    “呵呵,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老天没打算收我,可也真不想让我好过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