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阮忆辛被家庭医生检查了半天,确认身体除了低烧之外暂无其它病症,才肯放她离开起居室。
她向林姨要了杯牛奶,打算给某些不解风情的人送去。
荣斐寒见到她时,脸色果不其然不太好。
她傻嘿嘿,从门外探出脑袋:"你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荣斐寒收回眼,落到发光的电脑屏幕上,看着就怪刺眼的。
啪。
强烈的灯光着凉整个书房,然而,紧接着就听到男人不悦的声音:"我不喜欢开灯。"
"为什么,你怕浪费电吗?"这样听起来怪抠搜的。
荣斐寒看着她单纯的脸色,心底淌过异样:"小时候父亲经常关着灯对我训话,养成关灯工作的习惯。"
"……"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荣斐寒的童年跟她的童年差不多,都是在家暴环境下成长,而唯一不同之处是,他有个温柔的母亲。
可惜,红颜薄命……
阮忆辛每每想起,都会为荣斐寒难受。
他曾经抛开身份之外也就是个少年阿……
阮忆辛捧着牛奶杯上,露出关切神色:"为什么要关着灯训话啊,再说你小时候就工作吗?还是说做功课的时候?"
"忘了。"荣斐寒望着她,摸摸她脑袋:"你不喜欢我关着灯以后我都会开。"
阮忆辛听着他毫无起伏的声线,听出一丝隐忍。
她知道,这个男人从不把伤疤外露,就跟他身上受伤都要躲起来不让人发现自己疗伤。
"没关系,老公,你不用事事都迁就我,夜深了,不宜喝咖啡,你把这个喝了吧。"
荣斐寒看着她把牛奶推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邪笑:"不迁就你迁就谁,另外,你答应告诉我件开心的事情,现在都不说,怎么?打算告诉谁?"
瞧瞧,这醋意还有莫名其妙来的呢。
阮忆辛自然地坐进男人怀里:"除了你我还能和谁说啊。"
荣斐寒神色愣了愣,反应过来,按住她下巴:"快说,否则等下送入我腹中的可不是牛奶。"
"……"这虎狼之词……把门旱住了吧。
她娇羞地推了下他:"哎呀就是我和茜茜的事情……我最近这几天想了想,还是不做米虫的好,我打算去茜茜那里工作,明天去参加她们的专访。"
"为什么事先不跟我说。"荣斐寒的声音冷了。
再说了,她跑出去上班跟他高兴有关吗?
阮忆辛就知道会这样,捧住他的脸,眨眨眼:"我和你说过啊,你不是说不拘束我嘛我就答应了。"
"你还真是……"荣斐寒竟无法反驳她。
他确实说了夫妻之间不必拘束,但是,这和他高兴有关系吗?
他音色淡漠:"不巧了,我现在很不开心。"
阮忆辛飞快的给他脸庞来个了么么哒:"’这样开心了吧。"
"……"
他想给她周翻在地!
她心情大好的又说:"哈哈,我就知道你会生气。"捂住嘴巴笑:"茜茜和我说,我明天去专访会给我发10万块酬劳加上文章爆火的稿费,这样我就有钱给你买礼物了。"
他不一直吵着要礼物。
果然,荣斐寒脸上的阴沉不是很重了,他凑过来,指腹摩挲过她的唇:"你这么有心我怎么会生气。"
"你开心就好。"阮忆辛靠入男人怀里,身体有些温热。
男人立刻松开她:"快去睡觉,否则明天不准去。"
"好哟,那你也要早点休息!"她慢慢地关上门,动作很轻。
一如多少年前的某天……
想到此,男人的脸再度沉了下来,手里转这笔,暗道:阮忆辛,你最好这样保持一辈子。
一辈子都在这里。
哪怕,柏林庄园就像个囚笼。
然而,阮忆辛是一百个不愿意在这里待着,要不是她的名声还没彻底洗白,对以后会有影响,仇也没报,她早就离开了。
离开这个对她而言并不安生的安市。
……
翌日。
安市冬天亮的晚,人也起的晚。
拉着厚重帘幕的房间光线微弱。
阮忆辛一觉睡到10点钟,迷迷糊糊醒来,看了下闹钟……嗯,凌晨一点,还早。
就在她把闹钟放在桌子上时,她突然觉得不对,一把拿过闹钟,看到时间瞪大了眼!
10点了!
她麻溜的起床,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已顾不上吃饭了,迅速上了福叔的保姆车。
安茜已经等候她多时了,不免在见到她后,故意调侃:"嘿嘿,是不是昨晚被你老公滋润起不来了。"
阮忆辛垂着脑袋,做出娇羞的样子:"那有,我们快开始吧,你刚才不是给我发微信说快到时间了吗。"
"嗯嗯。"
"不过。"阮忆辛狐疑:"你们为什么要选在中午?这个点午间新闻多,午休的人也多。"
安茜摆摆手,递给她文件:"我们知名度不高,只能中午这个时间段但愿看得人多吧。"
"那这样的话……"
给她十万块会不会太多?
安茜拉着她坐在化妆镜前:"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亏损得不到热度的!再说了你是谁?你曾经可是换个发色都会上热搜的女人,而我呢,还有个土豪父亲呢,你别怕,把心放肚子里。"
"行。"
专访在中午12点。
这个时间选的真是绝了,这个时间段有午间新闻、午间剧场、午间重播的综艺……
但幸好他们是录播,不是直播,来的观众都经过了筛选,并且极个别的观众有台本。
12点转眼就到,阮忆辛的饭还没吃饭就要上场。
开场是很新颖的开场白,以及她向观众的自我介绍。
台下的男人看着她在台上的从容、语言谨慎,搁在腿上得手不由地攥紧了。
主持人说:"好了,接下来进入现场提问环节,有哪位观众愿意上来和阮小姐对话?"
"我!"
举手的人很多。
而,主持人一眼相中带鸭舌帽,长相清秀的年轻人:"就你了,你来吧。"
阮忆辛回忆台本上的台词,拿着话筒问:"这位先生应该有了解我所写的家暴文吧?"
"有!"年轻人身上散发着无形的戾气。
情绪看上去也有点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