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无法释怀,实在不想看到颜宁,于是背过身去,趴在吴氏肩头,委屈抽噎。
颜宁一脸尴尬站在那,低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眼角几滴光亮,显然是泪水。
她最讨厌的就是眼泪,不过假哭什么的,能忍。
何燕珞上前,心疼的抱住了她,看着冯美如的背影:二嫂,对不住,这件事,都是我们的错。
钱氏向来是最疼爱何燕珞,听何燕珞如此低声下气的给冯美如道歉,顿是不舒服。
什么你们的错,燕珞,你何错之有。老二媳妇,这件事你也怪不得燕珞,你没看到,颜宁为了这件事差点丢了性命。
吴氏轻附在冯美如耳边,低语一句:娘最是疼爱燕珞,你不给燕珞面子,只怕要惹娘生气,此事我知你憋屈生怨,暂且忍忍吧。
冯美如知道,吴氏说的在理。
转过声,饶是不愿,依旧做了一副大度模样:不,三弟,这不怪你们。
心里着实憋屈啊,无法向三房撒气,只能转向何燕锦:这要怪,都要怪你这风流成性的二哥,往日里,我为了夫妻和睦,他在外面再怎么胡来,我且忍着,想着男子在外头,逢场作戏总是要有。可不成想,他变本加厉,竟然掏空了二房所有家底,去给养外头的女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的忍耐的,换来他一次次践踏我的真心,娘,请你写了休书,让我回娘家吧,这种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休书,如果不是念及嘉勇公府的颜面,何燕锦早写了一千次了。
冯美如这么说,他心里头还有些盼望,希望这次真能把她给休了,下回再娶,他一定要娶个貌美如花,风情万种的,可不要这种母老虎。
然而,他不过是在做黄粱美梦,休妻,钱氏断然不会允许。
何燕锦有错,却惩罚冯美如,传出去,嘉勇公府颜面何存,祖上几世的好名声,都能给一次败坏光。
纵然心里偏袒儿子,可是这件事,她知道,若是不做出点样子,是无法过去了。
何况,闻到何燕锦身上的酒气和胭脂香水味,看到何燕锦的大双眼皮以及和何燕珞一般高的身材,颜宁的话回响在耳边,让她心中陡生凉意。
老二,再不管教,怕是要废了。
美如,此事你只管放心,娘自会为你做主。——来人呢,将二少爷带去省经阁,即日起,不得我令,任何人不许探视,也不许给他一粒米,一滴水。
这意思,是要关去面壁,断水绝粮?
何燕锦满目惊恐:娘,娘,孩儿知道错了,孩儿知道错了。
省经阁,终日都是黑漆漆的,里面除了大量的菩萨雕像,什么都没有。
他自幼胆小怕黑,那地方又如此的诡异,断水绝粮可以,他不信他娘忍心活活饿死他,可是省经阁,他不要去。
还愣着做什么,带下去。
钱氏一声令下,召唤进来的两个奴才来拉何燕锦:二少爷,请吧。
噗通,何燕锦跪落下来,不住恳求:娘,孩儿不敢了,孩儿不敢了,不要把孩儿送去省经阁,求求娘,孩儿求求娘了。
钱氏脸上有一瞬心软。
何燕珞跟着跪了下来:娘,您要责罚,就连同孩儿一并责罚吧。
这一出兄弟情深演的,啧啧,演技满分。
然而,此事钱氏已是下定决心,要给何燕锦一个教训,至于何燕珞,他何错之有,她断不舍得。
燕珞,你起来,莫要给这孽障求情,孽障,好好想清楚,那两万两你究竟用去了哪里,别以为我和你三弟一样单纯,那两万两你若说不出个去处,你这辈子就住在省经阁吧。——拖下去。
一个拖字,俨然绝情严厉,何燕锦生生被抬着胳膊架了出去,钱氏急火攻心,如今又心痛不已,扶着额头,心力交瘁,身形不稳。
何燕珞忙上前:娘。
几个媳妇也一并上前:娘。
钱氏摆摆手,伸手轻轻擦拭了一下冯美如的眼泪:好孩子,让你受了委屈,这件事,娘一定给你个交代。
儿媳,多谢娘。、
冯美如拜下身,给钱氏磕头。
钱氏忙搀了她起来,挥挥手:都回去吧,我累了。
是,娘。
一行退出,吴玉兰看冯美如依旧十分难过,于是就邀她去奉化阁小坐。
何燕珞夫妇,则是回了携亦阁。
携亦阁和奉化阁,隔着两道墙,一座花园,气氛却是截然不同。
这边,只巴不得开个庆功宴。
那边,气氛低沉压抑,冯美如平日里自视甚高,因为娘家兄弟在朝中权高位重,向来看不起落寞贵族吴家。
可今天,这满腹委屈,又能与何人去说。
吴玉兰亲自给她沏了一壶茶,满上一杯:这是姑姑给的清明茶,说是在清明那日,茶叶还沾着露珠的时候采摘,最是甘甜醇香,你喝口茶,平平心,稳稳神,事已至此,也没法子了,只能看娘那边怎么处置了。
再好的茶,冯美如也喝不下去,几分怨怼:以娘对儿子们的偏重,还能怎么处置,不过就关上几日,然后找个由头放出来罢了。
纵然她这次真打算严惩了燕锦那混蛋,我的房产地契就能回来吗?
吴玉兰皱眉,似有话说,半晌犹犹豫豫的,也没吐出一个字。
冯美如是个直性子:大嫂你有什么要说的,只管说。就算你想笑话我,你也只管笑话。
吴玉兰轻摇头,眉宇之间几分同情和温和:你这是什么话呀,虽然素日里你我少有走动,可我何至于幸灾乐祸呢。说句不中听的,你穷困潦倒落魄,与我又有什么好处。
冯美如辨不出吴玉兰这话是不是真心的,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吴玉兰确实没有在幸灾乐祸,那柳眉微蹙,似是愁容。
大嫂,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直说无妨。
吴玉兰像是下了决心,重重呼吸一口:那我说了。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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