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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韵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自然不能跟陈胤离开。

    而且,就算要离开,她也不能就这么离开。

    “还有什么事是非在岐山做不可的?”陈胤不解,岐山对她几乎算是赶尽杀绝,她对岐山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尽的义务,为何非要待在这等着齐天章来打呢?

    齐天章不敢贸然攻打齐家军,一定会找理由攻打岐山,惹怒他,去对付齐家军,好让东周有进攻西陵的理由。

    这一点,她不是想不到。

    他绝对不会置她于危险之中的。

    夏韵秋掰着手指算给他听,“天长老闭关未出,我总要打个招呼吧?玄长老日夜苦练还没个结果,我总得看到他有所成啊,地长老的防御工事辛苦了那么久,还没用上过呢,这点好奇心总是要满足的吧,再说了,你送来那厨子做饭是真好吃,我还没吃够呢!还有,黄长老这酒瘾太大了,我还得帮他戒掉,不然总记挂着是个事……”

    陈胤听着她罗列的那一大堆理由,总结出了一句话,那就是,她还没玩够,齐天章什么的,她丝毫不放在眼里。

    陈胤无奈的叹气,“玩够了,可愿与我一同回家?”

    家,这个字,像是一根看不见的手指轻轻的扣动了她的心弦,从夏老头和云姨消失后,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听见这个字,如今从陈胤的嘴里说出来,竟有一丝暖流滑过心头。

    她眯着眼睛笑起来,“自然。我答应过祖母的事绝不敢忘。”

    这一次陈胤没有用强,夏韵秋也没有用带麻药的银针。

    他轻轻的走了,一如他来时那般神秘,只是留下了身边所有的影卫。

    这时,她才知道,凌霄早已混入岐山,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岐山安插了他的人,怪不得陈胤进出自如,跟自己家一样毫无顾忌,原来是有内应啊!

    夏韵秋不放心,唤来凌霄,“我身边有你一人即可,命其他人去保护他。”

    “不行。”凌霄因为先前失职之事颇为自责,哪里敢再听她的吩咐,若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和所有的影卫也都别活了。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我身边有四大长老,还有蒋芸婕,他的身边只有赵风,两相比较,也是他最需要,你可明白?”夏韵秋认真的给他分析,听起来很有道理。

    凌霄却一阵见血的之处,“四大长老不靠谱,关键时候也没出现,好不容易有个靠谱的,还是个酒鬼,蒋芸婕的武功根本就不是齐天章的对手,他们都保护不了你。”

    这家伙什么时候脑子转的这么快了?

    夏韵秋忍不住扶额,“好,既然你们不愿意走,那就留下吧。”他哪里知道她的苦恼,她根本就是不想让陈胤频繁的出入岐山了好吧?既然此路不通,那就只能跟地长老再商量下改进改进这个防御工事了。

    齐天章被抬回营帐,唤了随军的大夫诊治,银针取出来容易,只是右眼再也不能视物了。

    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西陵的杨大将军和南梁的大祭司都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他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算计了。

    太轻敌!

    岐山,当年被先圣女那个臭婆娘摆了一道,没能拿下,如今新仇旧恨一并算上,哪怕调动所有的齐家军也要踏平!

    将士很快集结完毕,兵分三路,齐天章亲自带兵前往,将岐山所有的下山之路封锁,断了他们的粮草供应。

    布置完毕,新任副将前来请命,“将军,我们何时攻山?”

    “不急。”齐天章忍着右眼的剧痛,挥挥手,“放出信号,让我们的人毁掉他们的粮仓,先饿他们一段时间,他们不是自诩仙道风骨吗?我就看看他们没有吃的,还怎么装样子!”

    岐山易守难攻,夏韵秋那丫头又在岐山上布满了机关,若是强行攻入,他的人怕是要折在里面,倒不如断了他们的供给,来个瓮中捉鳖。

    岐山上,跟往日没什么区别,弟子们吃了晚饭,就去各自练功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弟子都那么勤奋,总有一两个不守规矩的,喜欢偷鸡摸狗的,听闻厨房有新酿的梅子酒,便溜进去顺一壶出来,躲在粮仓里偷偷的喝了起来。

    待弟子们都睡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才悄悄地溜出了房间,冲着粮仓地方向走去,一路上遇到巡逻地弟子,直言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巡逻的弟子不疑有他,便去了别处。

    那人见四周无人,蹑手蹑脚地打开了粮仓的门,擦亮了火折子,扔了进去,又将锁锁牢,见门缝有烟冒出,便放心的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起床后,弟子们还是用完饭后,去练功,没听到什么别的消息,那名鬼鬼祟祟的弟子便找了个借口往粮仓的方向走去。

    没有想象中的慌乱,粮仓也没有烧成灰烬,完好无缺的在阳光下静静的立在那。

    那名弟子很是不解,他分明点着了火,还清楚的看到有烟冒出来,为何粮仓没有着火?即使被弟子们发现,粮仓也会被烟呛了,粮食也没法吃的,不该完好无损啊。

    这时,厨房的管事带着人往粮仓这边取粮做饭,那名弟子便悄悄地躲了起来。

    锁被打开了,厨房地管事“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往里一看,也是吓了一跳,地上有几根火折子,靠近的粮袋子已经熏黑,地上湿乎乎的一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散发着一股子骚味。

    消息传开,那名躲到粮仓里喝酒的弟子,吓得混在人群里没敢吱声,他也忘了是怎么回事了,只依稀记得被烟熏到,想要往外走的时候憋不住了撒了泡尿,然后就回房睡了,若不是厨房的管事彻查此事,他还想不起来呢。

    那名防火的弟子差点呕死,他好不容易支开巡逻的弟子放了火,竟被一泡尿给灭了,哪个兔崽子这么会尿,他若是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一击不成,想要再下手就难了。

    地长老听闻了此事,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防的了外患,竟漏了内鬼,当即命弟子对粮仓严加看管起来,为了以防万一,还亲自去天阙阁请人来设了一道机关,并亲自带人彻查此事。

    岐山上总算安静了几天。

    夏韵秋气的直骂,“地长老啊,咱们得放长线钓大鱼,你这把敌人的路堵死了,他不敢动,我们不好抓啊。”

    地长老转念一想,挺有道理的,“那要不再给他留点路?”

    “算了,粮仓之事刚发生,他们一定还会另想计策,齐天章既然带了人围了岐山,想要饿死咱们,粮仓他就势在必得,等等看,切忌不可打草惊蛇。”她得想个法子才是,齐天章那么想围死他们,她也得给点回礼才是。

    苦思冥想几天,总觉得欠点什么,夏韵秋挠的头发都掉了好多。

    一日,她在院子的躺椅上小憩,迷迷糊糊的听见细碎的“吱吱”的叫声,几只小白鼠站在树底下朝着她呲牙咧嘴的乱叫,夏韵秋睁开眼睛,脊背直冒凉气,这几个小东西居然不怕她,还向她挑衅!

    夏韵秋本来就被齐天章的回礼想的心烦意乱的,睡个觉连小白鼠都敢欺负她,想也没想掏出几枚银针就将它们钉在了地上,一本正经的教训起来,“这是我的地盘,你们来到我这里,不恭恭敬敬就算了,还敢冲我龇牙,现在知道厉害了吗?”

    那几只小白鼠竟毫无惧色,牙龇的更多了。

    “还不服气?”夏韵秋从旁边找了根树枝,挨个点它们的脑袋,“个不大,脾气不小,谁让你们撞枪口上了呢,就让我出出气吧?”

    那几只小白鼠竟齐齐仰天长啸,发出哨子一般的声音,夏韵秋被那声音震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什么鬼东西?求援?”

    果然是在求援兵,不一会儿青云阁的弟子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圣女恕罪,这小白鼠不是一般的小白鼠,经过丹药的试炼,已经有了灵性,还望圣女高抬贵手,放过它们。”

    夏韵秋乐了,这还是吃过丹药的小白鼠,比人还有福气啊!

    “你怎么知道有灵性?你说话它们能听懂?”机灵倒是有些,架子也大,一脸的欠揍的样子,倒是挺惹人讨厌的。

    那名弟子便对着小白鼠念了一串她听不懂的音符,小白鼠也吱吱的回应,竟让她有吵架的错觉。

    那名弟子与小白鼠们一番唇舌后,小白鼠们叽叽喳喳一顿,似是达成了什么共识,温顺的低下了头,双手抱拳弯了弯身子。

    夏韵秋被它们逗乐了,“这是在跟我道歉?”

    那弟子回道,“圣女英明,青云阁还用的到它们,是弟子疏忽让它们跑了出来扰了圣女清净,我这就带它们回去面壁思过。”

    夏韵秋忽然有了一个主意,故作宽容的笑道,“想带回它们也容易,只需帮我做一件事即可,事成之后,我会好好奖赏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