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逖你发什么疯?”夏韵秋被他勒的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好好的驾着车,却忽然闯了进来,打伤了蒋芸婕,将她带出来作人质,亏得她还有一瞬间觉得他是在救她,原来是想用她当人质?
关键时刻,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
“得罪了。”蒙逖没有看她,却微微的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对着斗篷人厉声道,“退后十丈!”
斗篷人相互看了一眼,却没有后退,只冷冷的看着蒙逖,其中一人还有些不耐烦了,“大哥,抓过来就完了,还跟他叨叨个什么劲?”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却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韵秋嗤笑一声,“蒙逖,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们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你拿我做人质,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放开我主子,否则你也别想活!”蒋芸婕将剑往里推进一寸,蒙逖的脖子上渗出血丝,他却像没感觉到一样,仍旧掐着夏韵秋的脖子,冷冷的看着那四个斗篷人。
约莫过了一刻钟,追云带着侍卫追了过来,不知道从哪调来的弓箭手将斗篷人围住,只要他们敢动就把他们串成筛子。
蒙逖这才送开手,将肩膀上的剑打掉,伸手摸了摸脖子,看着殷红的血迹,浅笑一声,“我从来都没打算用你作人质,你还不够分量,只不过是制造点冲突拖延时间罢了,你这个侍女也真够狠心的,像我这么风流倜傥的人也下得去手。”
“是吗?那不知道小王爷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夏韵秋说着,手里的银针对着他的心口扎了下去,蒋芸婕则趁机将他踢下马车,飞快的调转方向,疾驰而去。
蒙逖捂着心口,重重的倒在地上,眼角划过一抹苦涩,她竟故技重施,两次用银针算计他,还是太大意了,又被她钻了空子!
追云和四个斗篷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有一瞬的恍惚,追云飞身跑到蒙逖的身边,扶起他,“主子,你没事吧?”
“无碍。”蒙逖无力的喘了几下,“把他们四个给我拿下,死伤不论!”
蒙逖的人虽然多,却也不是那四个斗篷人的对手,很快就被他们逃脱了。
“不用追了。”蒙逖恶狠狠的盯着夏韵秋离去的方向,牙齿咬的咯嘣响,“给我查,这四个怪物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会追夏韵秋?”
“是!属下这就命人去查!”追风领命而去。
狂奔出几里地后,夏韵秋在车里笑得肚子疼,“芸婕,你看到蒙逖那猪肝脸了吗?笑死我了……”只怕是他要呕死了,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想想就解气。
“主子,我们现在去哪?”蒋芸婕手上的动作不停,马鞭漂亮的甩着,那马也争气,跑起来简直像闪电。
“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蒙逖的那些人挡不住他们的。”一想到那四个人,夏韵秋雀跃的心就冷了几分,岐山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随便出来几个都是怪胎,不仅武功高,还狂妄,那目空一切的眼神,让人看着就想上去揍两拳。
“被你说中了!”蒋芸婕勒紧缰绳,马车在四个斗篷人面前稳稳的停住。
这么快!
说不吃惊是假的,对方显然比她想的更加强大。
夏韵秋撩开帘子,走了出来,手腕上模糊的纹路一下清晰起来,在夕阳下闪着耀眼的眩晕。
四个斗篷人纷纷跪下,“天、玄、地、黄恭迎圣女回山。”
原来这四个怪物是天、玄、地、黄,岐山最有威信的四大长老。
“什么圣女?在哪?”夏韵秋揣着明白装糊涂。
四大长老齐齐指向她,“你就是我们岐山新一任的圣女。”
夏韵秋微微叹息,果然是怪胎,这么隆重的事情到了他们嘴里就变得很突兀怪异,她只得好心的提醒,“你看你们穿的也人模狗样的,怎么行事如此草率,随便抓一个人就当什么圣女,太儿戏了吧?你们师门就是如此教你们的?”
为首的天长老起身,指着她腕上的印记道,“此乃我族圣物,火麒麟,会自己觅主,如今先岐山圣女归天,火麒麟重现,你就是它的主人,我岐山一族的圣女。”
夏韵秋拉下衣袖盖住手腕,轻笑一声,“荒唐至极!它选我,我就得当圣女,经过我同意了吗?”
“这……”天长老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一抒胸臆,“火麒麟选主人哪里还需要经过人同意?这都天意啊!”
“那我要是不想做它的主人呢?”夏韵秋一本正经的看着天长老,心里暗暗思忖,这家伙的脑袋也没有他的武功好使嘛,这岐山选长老都不用过脑子吗?
“这……老夫从未听闻……”天长老被问的一个跟头一个跟头的,转脸向其他人求助,玄长老和地长老也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圣女乃无上荣光,还有人不想当?他们理解不了。
黄长老是个急脾气,早在蒙逖挡住他们的时候,他就想把人提溜回去了,现在人都找到了,也确认了,还在这磨磨唧唧的,太烦人,追了这么半天他早就没什么耐心了,当即上前打飞蒋芸婕,扛起夏韵秋就走。
怎么还有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
夏韵秋暗暗叫苦,被晃的差点吐出来,“喂,你个莽夫,怎敢对我无礼?”
黄长老想了想,伸手在她脖子上轻轻一砍,夏韵秋就晕了过去,其他三位长老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你这是……”
“圣女太能说了,咱们四个又不善言辞,先扛回去再说呗。”其他三位长老觉得黄长老说的有道理,纷纷赞同。
“放下主子!”蒋芸婕从地上爬起来,撑着剑,喘息几口,杀了过去,被地长老一巴掌拍晕了,“这个丫头怎么办?”
“扔到山里喂狼?”玄长老想了想,又摇摇头,“太血腥了,还是扔到水里喂鱼吧,这样死的还温柔些。”
一说起整治人,地长老和黄长老来了兴致。
“哪有这么大的鱼能一口吃下她?就算有也是我东海巨鲨啊。”
“哪便抗回东海再喂?”
“我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就为扛个人回去喂鱼吗?”玄长老总觉得有些不妥,“若是光喂鱼的话,就地抓一个多省心?”
“那把这个丫头剁碎了带回去?”
越说越离谱,天长老实在看不下去了,“都别玩了!先把人带回去再说,这个丫头是跟圣女一起的,你把她扔了喂鱼,等圣女醒了问你要人,你去哪找个一模一样的回来?”
四个老头一合计,就把两个人带回了岐山。
岐山,在遥远的东海之极,远离尘世,自先祖开山创派以来就一直以追求武学造诣为宗旨,其门下的弟子也都潜心武学,从不过问江湖事。
前圣女却因为岐山银子短缺,帮齐家军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以此来换银子维持山上弟子的生计,被四大长老所不齿。
终于等到先圣女咽气,他们才满怀期待的出来寻人,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新圣女身上,以求她重肃岐山,扬先祖之志。
夏韵秋在岐山待了好几天才明白,现在的岐山表面风光,实则穷的还不如山脚的破寺庙。
“你说他们辛辛苦苦的带我回来作甚?即使让我受苦的吗?”夏韵秋很是不解,“这里还不如陈府呢,怪不得夏老头和云姨宁死也不想回到这里。”
蒋芸婕郁闷的看着金光闪闪的大门,灵光乍现,“主子,你说这个山门是什么材质的?卖了会不会值点钱?”
夏韵秋一听,两眼放光,马上奔向玉质的山门,左瞧瞧,右敲敲,大喜,“整个岐山也就这个大门值钱了,等入夜后咱们俩悄悄的敲碎了运到山下换银子。”
“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岐山这破地方,她们都来了七天了,除了喝稀粥就是喝稀粥,肠子都喝细了。
彼时,天玄地黄四位长老正在议事殿,和几位阁主商量圣女登基大典的事,忽闻弟子来报,圣女要将山门敲碎了换银子,登时四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这圣女怎得如此不让人省心呢!
众位阁主听了,更是义愤填膺,“山门乃先祖穷其一生,用价格不菲的血玉灵石铸就,历代圣女的灵气汇集其中,怎可如此亵渎。”
天长老一看不好,忙出来打圆场,“此事一定有什么误会,圣女刚回岐山,很多事情还未理顺,我等会好好的教导圣女,众位阁主且回去,登基大典的事咱们稍后再议。”
众位阁主不悦的离去,对新任圣女的初次印象十分的差,“一个连山门都敢偷的人,如何能担此大任?”
地长老也不乐意了,“火麒麟是我族圣物,不会轻易认主,也绝不可能认错主人,既然火麒麟选定她为圣女,我等理应顺应天意,怎么出言不逊?”
玄长老见气氛僵住,忙出来和稀泥,“规矩不懂可以教嘛,不然你们再去寻一个听话的圣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