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阁自先祖开山创派以来就负责炼制丹药,偶尔下山医治百姓。
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医术越发的精湛。
阁主秦廉,刚正不阿,耄耋之年仍精神矍铄,仙风道骨让人羡慕。
就是太小气!
倘若拿他几颗丹药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豁出老脸不要也得满山追着把丹药抢回来。
天长老就有一次,练功到了瓶颈,找秦廉要丹药,秦廉愣是不给,逼的他偷了一颗,秦廉追着他打了半年,打那后,天长老再也没敢进过青云阁。
眼下,夏韵秋将他派往青云阁,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眼瞅着听雨阁拿下了,他作为长老之首,也不能拖后腿,只得硬着头皮去青云阁。
递了三次拜帖,都被秦廉给扔了出来,“不见!”
啪啪打脸呀,那滋味,在天长老的心里都是噩梦,去夏韵秋那求办法,还被挡了回来,天长老郁闷的坐在台阶上,望着青云阁的匾额,一脸的愁容。
焉地,他想起了听雨阁,既然听雨阁归顺主峰,那边一定有秦廉那老家伙地把柄,待他寻上那么一两件就够他喝一壶的。
想到这,天长老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往听雨阁走去。
洛煜琴早就知道他的来意,命弟子将他拦在了门外,并亮出了圣女手谕,“听雨阁的消息禁止用来内斗!”
这手谕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天长老碰了钉子,灰溜溜的回了长老阁。
其他两位阁主也是一脸的郁闷,四个爱玩的人都没了玩的兴致,难得安静的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夏韵秋就派人去请天长老询问青云阁的情况,天长老闷闷的和盘托出,“连个毛都没见到,哪里谈的下去?”
“是吗?青云阁的门这么结实?连天长老都敲不开,确实需要整顿一下了。”夏韵秋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据我所知,秦廉也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啊,你把他得罪的可真够狠的,这仇都记了这么多年。不过,我倒是听说他近日炼制的一款丹药正在试药,也许是怕你捣乱,故意不让你去的。”
试药?
天长老忽然灵光一闪,大喜,连礼节都不顾了,拔腿就往青云阁跑去。
青云阁的弟子没接到阁主的命令,不敢放他进去,天长老晃了晃手里圣女的手谕,扬声道,“下了你的狗眼,没看到是圣女的命令吗?还敢挡住我?”
那弟子再猖狂也不敢公然违抗圣女的命令,只得让他进去,同时命人飞快地去给阁主报信。
等秦廉收到消息后,天长老早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炼丹阁。
秦廉拉下脸来,满是怒气,“谁让他进来的?”
那弟子小声的提醒,“天长老手里拿着圣女的手谕……”
秦廉丝毫不顾及圣女的体面,冷声道,“即使有圣女的手谕,又如何?我青云阁早已独立掌权,与天峰貌合神离,她的手谕如何在我青云阁作数?”
“是!”那弟子默默的看了天长老一眼,退了下去。
天长老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上前一步辩解道,“秦兄,此言差矣,圣女乃火麒麟钦定之人,即使青云阁独立掌事,也算是岐山的一份子,就该听从圣女的命令才是……”
秦廉怒视他一眼,“你是来当说客的?”
天长老闭紧嘴巴禁了声。
秦廉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是洛煜琴那毛头小子,被圣女三言两语就迷昏了头,当年先圣女犯下错事丢尽了岐山的脸面,我青云阁早就不屑与之为伍,如今留在岐山,不过是看在先祖的面子上,岂容的她一个小丫头来撒野?”
天长老知道秦廉是个暴脾气,真要硬着来怕是会起到相反的效果,为今之计,只能走迂回路线,“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爆脾气一点就炸,再说了,当年我就偷吃了一颗丹药而已,你追着我打了半年气也该消了,怎么到现在还记仇呢?那郭弦岚都从你这蹭了多少药了,也没见你怎么着他!”
“那怎么能一样?郭弦岚拿的都是滋补气血的药丸,你偷的那是我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炼制的增加内力的丹药,仅此一枚,你还好意思叫屈?没打死你已经手下留情了。”想起那枚丹药他就来气,辛辛苦苦了一年,他连味都没闻够就被天长老这老东西给抢走了,简直就是在他心头上挖肉啊!
“我那也是逼不得已,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来赎罪了?”天长老搓搓手,一咬牙,“你……那不是又练了新的?我来给你试药。”
秦廉一脸戒备的看着他,“确定是来试药?不是来偷?”
此话对天长老简直是莫大的侮辱,气的他挥挥手,不耐烦了,“你说你这人,身子都快埋进土里了,我都说了是来帮你试药的,哪会偷你的,再说了,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能骗你不成?而且,你上哪找我这样的试药?白送上门的还挑三拣四,我若不是当年欠你的,你就是求我我都不来!”
天长老说的不错,秦廉最近炼制的丹药也跟提升内力有关,试药之内内力越高效果越好,天长老的武功在岐山算得上数一数二,有他来试最好不过。
秦廉思考了一瞬,直言道,“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这药效还不稳定,真若出了啥事,你可别赖我。”
“秦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我自愿要试的,不管生死与否,我都不怨你,你只要把前面的那笔烂账忘掉就好。”天长老爽快的伸出了手,仿佛是求药一般。
秦廉总觉得他在耍鬼把戏,但转念一想,他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便将新研制的丹药交到了他的手里。
天长老想都没想,一口吞下,心里暗暗得意,秦廉啊秦廉,你这个药呆子,试药就是想知道真实的反应,若我不如实相告看你怎么办!
丹药已经吃下,天长老想离开青云阁也是不能,秦廉一停不停的盯着他,却见他毫无反应,很是诧异,伸手去探他的脉,这气息太诡异了,有点走火入魔的感觉。
秦廉略略思索,忽然大怒,一掌拍在了天长老的后背上,怒喝道,“糊涂!你有几条命还敢用内力压制药效?”
天长老吐出一口鲜血,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秦廉一把推开他,“哪有拿性命开玩笑的,你是嫌死的不够快?来人,护法,万勿让人进来惊扰!”
青云阁的弟子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阁主炼丹走火入魔是常有的事,当即摆好阵法,将天长老护在了中间,秦廉亲自为他抚平受伤的经脉。
一个时辰过去了,秦廉才停下来,看着“热气腾腾”的天长老,不屑的嘲讽,“岐山圣女一代不如一代,枉你活了一把年纪,不知道为自己筹谋,反倒替她人豁出命去,真是可笑!”
天长老擦了擦唇角的血迹,苦笑道,“我焉能不知岐山世风日下,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可是,先祖知遇之恩不能忘,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你当年对先圣女如此嫉恨,不也是恨其不争吗?若真的有人能将岐山带出窘境,不也是你期望的?”
“就凭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做成什么大事?”天长老的话虽然没错,他却并不看好夏韵秋。
“秦廉啊,我们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当年听雨阁重新组建之时,洛煜琴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娃娃,先圣女尚且不能令之屈服,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圣女只用了一日便让他心甘情愿的归顺,难道只是圣女容貌过人吗?”天长老躺在地上,好久都没这么敞开心聊过了,“洛煜琴是谁?他什么样的绝色女子没见过,若只凭容貌就能让他臣服,这话说出来你也信?”
“那你是为何?”秦廉也在地上坐了下来,他们两个为了丹药的事斗了半辈子,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聊天,反倒觉得无比的惬意。
天长老坐了起来,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圣女让他看到了岐山的未来,准确的说,是他在圣女身上看到了岐山的未来。”
秦廉怔住,怎么也没想到天长老会说出这么一番骇人之言,洛煜琴竟把希望押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太幼稚了!
“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几次三番来拜访你,你都避之不见,门都不让我进,我只好去听雨阁想办法,洛煜琴竟让弟子给我传话,说圣女的命令,阁内所有的信息一律不准用来内斗。”天长老说着,苍老的眼睛里闪耀着明亮的光,“岐山或许真的会改变也说不定。”
他们都知道,当年岐山之乱就是因为有人窃取了密信内斗所致,如今夏韵秋下了禁令,还算是个聪明的!
“你且回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她若真的有能力带领岐山恢复之前的盛况,我自当追随,但若再将岐山弄得乌烟瘴气,我必第一个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