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营内火把通明,军营外围着一排排用木头削尖的鹿砦,尖头上挂着血淋淋的人头,不断滴落的鲜血逐渐将木桩染红,冷风拂过带出一阵阵恶臭。
军营里不时传出哈哈大笑,巨人三三两两围坐在篝火前开怀畅饮,旁边跪坐着几名美貌女子,脚腕皆被拷上长长的锁链,低头抽泣害怕得直发抖。
为首的独眼巨人粗鲁的扯过其中一根锁链,女子被拖到他跟前,他细瞧了瞧,姿色还算不错。
陪我喝酒!粗嘎的嗓音未落,巨人便捏起女子的脸使劲往她嘴里灌,因为喝得急,酒水呛进鼻腔挣扎无望,只能瞪大双眼,满脸涨红难受极了。
其他围观的巨人纷纷相视而笑,戏虐的笑声夹杂着几声惨叫回荡在漆黑的夜幕中随风飘散。
而此时的后山,巨人族首领巴迈尔正在面见一位很重要的人。
巴迈尔低头单膝跪地,那人身穿黑色斗篷行走在夜色中犹如鬼魅。
属下拜见宫主大人。祭司率先上前行礼。
嗯。宛如箜篌般摄人心魄的嗓音幽幽响起,谁也没有起身,巴迈尔不敢抬头,传闻只要看过他的脸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还要多久。
巴迈尔一愣,本能的想抬头却又急忙忍住,知道他是在向他问话,忙毕恭毕敬回道:回禀宫主大人,您所吩咐的事巴迈尔一刻也不敢怠慢,目前还差十七个就大功告成了。
本宫听说君祁衍亲自带兵出征,呵,有意思。语气骤然冰冷,神秘人背手眺望远方,黑色兜帽下微微露出线条优美的下巴,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斗篷上仿佛渡了一层银霜。
祭司抬头望去,缠满绷带的脸微微颤动,看来又有好玩的了。
另一边,在连翘回到营帐前黑猫就已经成功脱身,而藤蛇熟睡时蛇身也变回孩童模样。
连翘抱了一床被褥进来,这床太小也容不下两人,她今晚只能打地铺睡。
藤蛇睡觉极不老实,原本盖在胸口的被子被踹翻,这荒郊野外夜里凉,万一着凉了也麻烦。
连翘这般想着便放下东西去帮它把被子盖好,细瞧熟睡的藤蛇,唇红齿白,容貌倒也算秀气。
托腮看了一会,突然想起她们这是在军营,马上要打仗了,从宫里出来她的担心就没停过。
战争令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说到底还是掌权者的贪心在作怪,她并不是什么圣母,却又见不得这种厮杀的血腥场面。
九州内乱一触即发,她该如何改变君祁衍的结局?
从袖间摸出那支玉笛,上面的刻字已经被摩挲得有些模糊。
营帐外,黑猫惬意的睡在树枝上,侧目打量营帐内倒映的影子,勾唇哼道:笨!
翌日,天刚微亮,连翘一夜未眠,起来备了些早点便出门。
端着早膳来到君祁衍营帐外,绯夜正伸展着筋骨,见连翘来了突然伸手拦住她,手里变出一枚银针探进食物里。
这场景见怪不怪,毕竟她可是背负了刺杀的罪名,难免会被人防着。
银针并无异样,绯夜收回银针朝连翘点了点头示意她进去,虽说他也像绯影一样会防着她,却毫无奚落之意,连翘对他印象始终不错。
撩开门帘,君祁衍正梳洗完毕,连翘将早膳布好,低头退下等他用膳。
眼看东西都快凉了,君祁衍终于放下奏折,连翘蹙眉,这坏习惯究竟什么时候才改,明知胃不好却总是不按时用膳。
君祁衍刚好瞥见这一幕,冷道:若这般不耐烦,明日起便不用你侍候了,去给灶房打下手吧。
连翘一个激灵,灶房掌事的是一名老头,脾气暴躁又爱念叨,她若被发配到那里,简直不能忍。
奴婢笨手笨脚的只会帮倒忙,还是不要了。连翘忙挤出一个笑容,眼神紧盯着君祁衍希望他只是说笑。
君祁衍舀了一勺粥送入嘴里,闻言挑眉道:噢?原来你不喜欢,如此甚好。
还没等连翘点头,他继续道:从今日起你便去灶房帮忙吧。
连翘一愣,敢情他早就想好了,说那句话也只是为了逗她玩?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上前理论却又被他冷冷一个眼神呵斥住,岂有其理,她就不该跟着来,他无非就是想变着法整她。
这时,绯夜突然进来,无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径直汇报军中要事。
主上,巨人族今早突然挥师向北,行动迅速。
君祁衍闻言敛眸浅笑,局势的发展似乎正中他下怀。
吩咐下去,骑兵和翼兵立即出发。君祁衍说罢,执起佩剑和绯夜一同出了营帐。
连翘怔然,这么快就要打仗了吗?营帐外响起兵马的号令声,她匆忙赶出去,只见以君祁衍为首的军队策马离去,马蹄所到之处尘土飞扬。
她捂着胸口追了一段路,直至兵马的身影拐弯消失不见,虽然君祁衍骁勇善战从未打过败仗,可对方是魁梧凶残的巨人,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敌营,巴迈尔带领着大军挥师北下,祭司坐在他肩膀上哼唱小曲,突然扭头看向远方,林子里有什么惊扰了鸟儿四处飞散。
他收回目光,绷带下的脸微微一颤,呵呵,动作真快,不如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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