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微蒙亮,连翘舒服得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眼树上,君祁衍早已不知所踪,不对,不止他,是所有人都不见了。
连翘忙起身转了一圈,周围遍布浓雾,她走了很久都只是在原地绕圈。
姑娘!你们都去哪了啊?
君祁衍,你听到了应一声啊,别吓我。
连翘在树上刻了几道痕迹,又试着转了几圈,最终都是回到原点,完了,这就像鬼打墙一样。
与此同时,被浓雾困住的还有其他几个人。
每一个人相应的景象都不一样,黄衣女子面对的是惨死在她面前的家人以及哥哥。
叮铃铃、叮铃铃不远处响起一阵铜铃声。
君祁衍走了许久,终于在小溪旁找到了连翘。
连翘腿上被划了一道口子,他心下一紧忙跑过去查看,关心道:你在哪受伤了?
我出来找你们,不小心摔了一跤。连翘说完脸色有些发白。
我背你吧,来。君祁衍将她背起来往回走,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不过找到她就好。
轰隆轰隆忽然电闪雷鸣下起倾盆大雨,君祁衍背着连翘躲进一个山洞里避雨。
连翘冷得瑟瑟发抖,身上衣裳几乎都湿透了,君祁衍担心她着凉,便想出去找点柴火,不过外面正下着大雨,能找到干柴的机会渺茫。
我去去就回,你别乱跑就在这等我。君祁衍欲转身离开,连翘立马拉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好吗?
看她似乎真的很害怕,他叹了声气,脱掉外衣披在她身上,道:那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陪你。
连翘主动靠在他怀里,指尖若有若无的在他胸前画着圈圈,柔声道:你对我真好。
君祁衍抓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看了眼她那鲜红的伤口,问道:伤口还疼吗?
你亲亲我就不疼了。连翘凑近他嘴唇就要吻下去,君祁衍轻轻推开她,对她这突然的示好有些不适。
连翘又覆了上去,眼底浮现娇媚,你不想要我吗?
君祁衍愣了一瞬双眸迸发冷意,他掐上她的脖子沉声道:她在哪?
连翘恢复一脸无辜的样子可怜兮兮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是她,我问你她在哪,不说我就杀了你!君祁衍满眼狠戾,指尖冰冷刺骨。
咳咳,你又是如何看出我不是她?连翘心有不甘。
她从不会对我这么温柔,还有她身上穿的是男装,你要假冒她也拜托走点心,别换那么漂亮的衣服。
连翘一愣哈哈大笑,眯眼看着他觉得有趣极了,还没等他再问,她忽然化作一缕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山洞外的天气骤变,雨过天睛后浓雾消散周围变得清晰可见。
君祁衍追出去一段距离,这次,看见连翘正鬼鬼祟祟的往这边走过来。
他嗤之以鼻,这东西的智商感人,这么快又敢现身招摇撞骗。
连翘小心翼翼瞻前顾后,一副做了贼很心虚的样子。
君祁衍从背后一把将她拎起来,冷道:还以为是何方妖孽,原来是个傻妖怪。
连翘莫名其妙被提到半空中,她回头一看吓了一跳,急道:啊!你大人有大量别怪我,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
君祁衍被她弄得一头雾水,疑惑道:杀了我?
连翘顿了一下,方才她遇到鬼打墙出不去,君祁衍突然过去找到了她,还对她上下其手动手动脚,她情急之下用石头砸了他的头带着凶器拔腿就跑,不过现在看来,之前遇到的那个是冒牌货?
她挣扎了一下,气道:快放我下来,我不要面子的啊,每次都这样拎着我,长得高了不起是吧。
君祁衍一听确认是本尊无疑了立马放下她,捧着她的脸捏了捏,似乎很高兴。
连翘挑了挑眉,她真的有种想拿起手里的石头敲下去的冲动。
两人互相说了一下各自遇到的怪事,原来这雾都是那精怪变出来掩人耳目的东西,现在雾散了,得即刻启程去找鬼医了。
连翘走了几步忽然想起那几名女子还下落不明呢,她侧目看着君祁衍,有点担心她们,道:不知那几名女子是否脱离危险了。
现在大雾都散了,她们应该也没事才对,况且依那精怪的目的来看,只是为了好玩而已,并无伤人的举动。
连翘点了点头,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找鬼医,沿路上山只见不远处炊烟袅袅,有人家正在做饭。
一个满头白发的布衣老人端出新鲜出炉的热菜,招呼道:大王,吃饭了。
叮铃铃山林间响起那阵熟悉的铜铃声,一只黑猫缓缓出现。
老人瞥了它一眼,道:去哪了?喊你那么久都不应。
喵。黑猫跳上凳子看着那条肥美的大鱼两眼放光。
老人敲了敲桌子,说人话。
老头,有人来了。不曾想那只黑猫居然会说人话。
老人丝毫也不惊讶,淡定吃着碗里的饭,白色的胡子随着他咀嚼的动作耸动,有几分憨态可掬的模样。
来者不善,他们能打破我造的幻境,还闯上来了,你自己小心点。黑猫一边说一边啃着那条大鱼吃的津津有味。
老人放下碗筷淡淡说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躲躲藏藏非君子所为。
来来了,我脚卡在坑里出不来。连翘不慎一脚踩进雨水冲刷的泥坑里,陷得很深拔得非常艰难,最后还是在君祁衍的帮助下才得以解脱囧境。
连翘莞尔一笑谦卑道:请问老人家您可认识鬼医前辈?
老人似乎很久没见过活人,开始有些不耐烦,问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跑上山干嘛?
君祁衍浅笑,淡道:听闻鬼医前辈医术高明,晚辈是慕名前来拜访的。
这儿没你们要找的人,赶紧下山吧。老人下了逐客令,连翘和君祁衍对了个眼神,看来这位便是鬼医前辈了。
两人立马跪下,仍旧不死心,他们好不容易来到这,在桥上差点丢了性命,可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打发走的。
前辈,我朋友他身中剧毒,走访了很多名医都于事无补,恐怕这世上除了您还真的无人能解。连翘夸大其词就怕他不上钩。
鬼医闻言脸色缓和了些,可语气还是十分冷硬,你们走吧。
连翘没撤了,蹙眉道:走吧,看来世上真的没人能解你的毒,回去买副棺材躺在里面两腿一蹬就完事了。说完还愁眉苦脸的拍了拍君祁衍的肩膀以示安慰。
君祁衍一脸生无可恋靠在她肩膀痛哭,连翘脑子里仿佛被雷声碾过,哇靠,这人也是个戏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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