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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耍流氓啊殿下

    “那殿下, 这算不算鸿门宴?”

    扶若听到他的比喻,忍不住笑开,摇头道, “算也不算。”

    易清换了个姿势,往下缩了点, 下巴抵在扶若的腿上, 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哦?此话怎讲?”

    扶若透过马车窗帘看了眼街道, 离地下场的距离还远,可以, 能和清清闲扯几句。

    “算是因为, 皇上肯定存着鸿门宴的心思让咱们去,不算呢, 是因为……”

    扶若说着顿了一下, 直到易清抬头看她,眼里映着窗外的晨光,澄澈又干净的眼神。

    美色当前, 她心间微震, 向下凑近几分,复又继续说道, “不算是因为, 有我在,就算是鸿门宴, 清清也可以一心顾着吃。”

    “别的,都有我来。”

    易清忍不住耳朵突的红了,好了,又被撩到了, 不愧是你,扶若。

    “殿下,你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撩人啊?”易清抿抿嘴巴,小声嘟囔道。

    扶若又听到陌生的词汇,于是问道,“什么是撩人?”

    易清想了想,凭借自己语文常年拿零分的经验,超水平解释道,“就是说些让我心动的话,做些让我害羞的事。”

    扶若听完这话,微微颔首,眼里透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所以刚刚是撩到清清了?”

    易清抬头和她对视,与她这样生动的样子正正对上,只觉得扶若真是越发恶劣了,非得让人说的那么明白。

    “对!”易清破罐子破摔的大声回答,脸别过去,露出红透的耳尖。

    扶若脸上笑意更深,看到眼前粉白透红的耳朵,把易清钳制在怀中,厮磨吞咬他的耳朵,直到马车停下,不做人的殿下,才离开易清。

    只是临起身前,又没忍住轻舔了一下易清的耳廓,激得易清打了个哆嗦,捂着耳朵往后退。

    “殿下!一大早就耍流氓诶,过分了啊。”

    易清真是招架不住扶若说来就来的“兴趣”,哪有女孩子这么主动的,关键是毫无恋爱经验的易清,还只能任凭扶若动手动脚。

    扶若掀开门帘准备下马车,闻听易清这话,笑得就跟偷了腥的狐狸一样,“还有更过分的呢,清清。”

    过了嘴瘾的扶若又正经了几分,嘱咐易清,“乖乖在车里等我,别乱跑哦。”

    马车外面守了四五个侍卫,就在地下场侧路入口,扶若念及场下治安,又吩咐了几句便进去了。

    易清嗯嗯点头,就趴在窗户上看街道边的建筑,灰的瓦,黑的砖,棕木梁横,寻常百姓家的屋子。

    这地方是没人来的,极窄的陇道没有人家,连清早都听不见鸡叫声,只有一幢幢背对巷子的房屋。

    易清看着看着,就有些瞌睡了,只是一想到等会儿要进宫,他便又强打精神坐直了些。

    马车外守着的侍卫,安安静静站在原地,肃穆的就像雕塑一样。

    闲的无聊又怕自己瞌睡的易清,对他们几个招招手,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没敢动。

    易清见他们这样死板,有些不满的拍了拍窗棱,“过来过来,我要问你们一个问题。”

    见他脸色有些严肃,几个侍卫兀的想到殿下的吩咐——清清若是不高兴了,吃苦的是你们几个。

    一个激灵打的,几人不约而同往易清那边去,“少爷有何吩咐?”

    易清摇摇手,有些懒散的靠在窗边,细白修长的手在光线下白皙至极,“吩咐谈不上,我想问问,皇上喜欢给人指婚吗?”

    几个侍卫一听,顿时犯了难,这种问题真是难为他们了,他们哪清楚呢,连公主府的要求都摸不清的他们,怎么敢打听皇上的规矩。

    “小的不清楚。”

    “小的也不知道。”

    ……

    易清听到几人的回答,不由丧气的往下趴了趴,“你们怎么能不知道呢?”

    人嘛,都是视觉动物。

    易清这样丧气的模样,配上他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就显得别样的可怜,侍卫看到他这样,对视相看。

    “怎么办?少爷很失望的样子。”

    “你们真不听八卦的吗?每天新闻报来的时候,我看你们都抢着要呢。”

    “啧,看是看了,你敢说吗?皇家的事情。”

    “要不就随便模糊说几句,免得少爷担心?”

    第四个侍卫眼中情绪刚表达完,剩余三个立马抬手指他,一齐看向易清说道,“少爷,他知道,他刚刚想到了。”

    “……”你们是畜生吧?

    剩下三个眼神一致,兄弟,靠你了。

    易清瞬间精神,眼睛亮闪闪发光似的看向他,“真的吗?你快跟我讲讲。”

    第四个侍卫“友好”的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对上易清的眼神,那句“小的其实不太记得。”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紧了紧拳头,对易清搪塞道,“皇上给靖城不少公子指过婚,但很少给贵女指婚。”

    他的本意是想告诉易清,不用担心殿下被赐婚。

    闻言,易清下意识点点头,“这样啊。”

    点完头过了三秒,易清反应过来不对劲儿,这给公子指婚,换个角度来看,不就也给贵女指婚了吗?

    哪来的很少给贵女指婚,这个思维逻辑是怎么来的,就离谱。

    “可给公子指婚,指的不还是贵女吗?”

    “……”是这个道理没有错。

    第四个侍卫被堵个正着,感受到空气窒息后,连忙向另外三个求救,然而另外三个抬头看天,低头扣手,闭目养神,就是没有一个看他的。

    “……”淦!一群崽种!

    “少爷,皇上不会给殿下赐婚的,你放心。”

    易清听他说到了点上,不理解他这股莫名其妙的底气哪里而来,说的这样理直气壮。

    “为什么这么说?”

    那侍卫咬咬牙,自觉逾越道,“皇上是不会逼殿下做她不乐意的事的。”

    “嗷,这样啊。”易清应完声,兀自陷入了沉思,几个侍卫再次看了看对方,慢慢退回了各自的站位。

    易清感觉这次进宫,十有**会提到扶若的终身大事,而且肯定还会问他现在的,呃,智力状况。

    保不齐皇上就看不起他,觉得他没钱没权没势没地位,不让他跟扶若在一起。

    然后甩给他几百万支票,不是,串台了,赐他万两黄金,让易清远走他乡,离开扶若。

    说不定让扶若立他为侧夫,正驸马之位给别的公子腾地方。

    艹,易清光是想想就觉得好气啊。

    气鼓鼓的人不爽的锤了几下桌子,结果太用力,反倒把自己疼的龇牙咧嘴,又不忍着疼,呲着牙齿瞪桌子。

    “清清,咬牙切齿的小模样,谁惹着你了?”

    扶若掀开马车门帘,就看到易清气鼓鼓的瞪着桌子,左手捧着右手揉,表情非常丰富。

    要不说有人疼,就容易矫情呢,刚刚气得锤桌的人,这会儿倒是糯糯的软着声音告起状来了,“这桌子好硬啊,把我手都砸疼了。”

    扶若坐到易清身边,把他的手拉过来打量了一下,“手都红了,砸桌子干什么?”

    扶若轻轻给他揉手,不着痕迹的把桌子往过推开了点。

    “我想到皇上会给你赐婚,就气得锤桌子。”

    正给易清揉手的人“扑哧”一笑,空出一只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这个小脑袋啊,一天天就想些乱七八糟的。”

    易清抬手揉了揉扶若弹过的地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那也比你天天脑补我勾引你强。

    “别想那些,我还会听皇上的吗?再说了,你这么厉害,皇上可不敢得罪你呢。”

    扶若这话后半句,只是想到皇上留易清的用意,顺便顽笑了句。

    易清却听了进去,突然想到了宋亦的话,而后笑得开怀,“说的对,小亦可是说了,易聚行是我的呢,我这么有钱,皇上肯定不敢得罪我。”

    易清说的轻松,扶若也只当是玩笑,两人相视而笑,这话题便揭过了。

    谁又说得准,有的话不是玩笑呢。

    *

    马车缓缓停下,正在宫门口,等候多时的顺公公看到这马车,准备向前走的步伐微顿,不确定是否是他等的人。

    灰粽色帐帘,没点亮色,看起来灰扑扑的,丁点不像是皇室中人用到的东西。

    出乎顺公公的意料,他念头刚落,马车里的人就出来了,紫袍玉带黑发,冷脸黑眸红唇,是他等了半天的人。

    “奴才参见长公主,殿下安康。”

    “参见易少爷,少爷安康。”

    ……

    一排排小太监齐声同时在车前跪下,扶若正扶着易清下马车,闻声稍稍偏头向这边颔首,“免礼平身。”

    却没人动弹,扶若心有计较,悄声对易清道,“清清,让他们起身。”

    易清下意识跟着她说的做,“起来吧。”

    跪伏于地的一群人,这才起了身,顺公公年纪大了,机灵的小太监忙去扶他起来。

    顺公公拍了一拍小太监的肩膀,然后堆着笑看向扶若,“殿下,可走累了吧,奴才听从皇上的嘱咐,在这等您,皇上在乾恩殿等着呢。”

    扶若神色淡淡,只顾着给易清整理衣服,听了这话倒是停了动作,但神色仍是冷淡的,“既如此,前面带路便是。”

    顺公公堆笑的脸僵了一下,还要说的话被堵在了口中,“遵命,殿下。”

    顺公公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一堆小太监,扶贫只是牵着易清的手,淡漠不语。

    易清一开始还被富丽堂皇的宫门,沿路地砖整齐的纹路惊到,丝毫不敢东张西望。

    后来走了些距离,兴许是扶若牵着他的手,又想到扶若之前说的话,他底气稍稍足了点。

    易清就开始打量行过的路,宫门以内,墙柳深深几许,红墙绿瓦,毫不见轻松,气氛肃穆沉重而又端正。

    真是死板又古旧。

    了无生机的样子,也没有电视里面,宫女嬉闹的声音,嬷嬷教导小宫女的景象,都不见。

    易清不觉有些复杂,一时间想到了初见扶若时,她那副淡漠孤妄的样子,明明也是二八年华左右的少女,眼眸却平静无波如同古井。

    现在看来,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性格能有几分活泼呢?

    他不自觉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手,感受到手里的力度,扶若垂眸不语。

    宋亦、陆见这两人,她得找个机会。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看在清清的面子上,就先搁下吧。

    各人各怀心思,小半柱香的时间里,已经到了乾恩殿。

    “到了,殿下,易少爷,请。”

    顺公公说着,躬身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扶若淡淡点头,易清对他笑了一下,单纯又可爱。

    顺公公被这一笑闪的失了神,眼神不自觉在易清身上停了片刻,心中叹道,怪不得殿下这样喜欢,干净到极致的人。

    殿门朱红,从里打开,两列侍女左右而立,殿中央一台圆桌放在那里,其上一盘盘香味四溢的佳肴,正对门口的上首,身着明黄龙炮的承德帝,直直看着这边。

    承德帝一看到扶若,浑浊的眸子就亮了不少,至于扶若身旁的易清,他选择了忽视,“若儿,来,坐父皇旁边。”

    扶若神色寡淡,看了眼他指的地方,躬身婉拒道,“参见皇上,谢皇上恩宠,臣受不起。”

    “参见皇上,皇上安康。”易清刚行完礼,皇上让他平身,还没站稳。

    就被扶若拉着到了侧下首,既不正对皇上,也不近,坐下之后,扶若多余的话都不说,只是看着桌上的菜,盘算着给易清夹些什么。

    易清颤颤巍巍坐在扶若身边,瞄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又看了看身旁人的表情,权当自己不存在。

    真怕等会儿皇上拿他开刀。

    承德帝表情明显受伤,自从庆功宴以后,扶若上朝的次数变少就不说了,每次上朝也不积极,他主动提话,不到三句,就被扶若扯着扯着把话题引给了别人。

    承德帝敛了情绪,重又慈爱着看向扶若笑道,“今日只有你我父女二人,若儿不用拘着,快吃吧,菜都要凉了。”

    说完这话,皇上又开口对易清道,“易清,朕听说你的痴傻之症变好了。”

    易清刚准备拿起来的筷子,听到这话连忙放下了,“回皇上,多亏殿下带我找了大夫,已经好了几天了。”

    易清悄悄扯了扯扶若的衣角,身形不动,余光瞥了一眼,示意自己这么说没问题吧。

    扶若手在桌下回握他的手,轻拍了一下,放心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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