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查到了,这颗珍珠是早前温梁将军从边疆带来上贡给皇上的一批珠宝里面的。”
“那有查到这批珠宝如今的去处吗?”
“这个不难,因为皇上把这批珠宝大部分放入了国库,另一小部分全都赐给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这是在皇后娘娘的梳妆盒里找出来的,殿下,请过目。”
晏卫接过暗卫递上来的小颗珍珠,他同自己手上的珍珠比较了一番,大小色泽基本上一模一样。
他把珍珠放于帕子中叠好,眼神略带阴冷道:“继续给本殿下盯着那里。”
“是。”
晏卫抬眸,见暗卫迟迟没有离去,“还发现了何事?”
“殿下,属下在调查过程中,有一事觉得有蹊跷,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说。”
“皇后娘娘有一阵子常常召见卞太医,可属下怎么瞧,都觉得这皇后娘娘的身体无碍。”
“你所说的是卞华?”
“是,只是最近没有看见过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卞华,他有所耳闻,太医署左院使的长子,年纪轻轻,医术高超,人却是行事低调。
皇后为何要频繁召见卞太医?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去会会卞太医了。
晏卫起身走了两步,刚把珍珠放入暗格里,一道推窗而入的声音响起。
他下意识抽动藏在袖子里的暗镖,狠戾的眼神划过,随之屋里响起的便是一阵轻笑。
“别动手,殿下,是我啊。”
江信把窗户关上,“我可不是来偷你家东西的。”
晏卫手上动作一收,略带不悦的声音响起,“好好的门不走,翻窗作甚?”
“……习惯了。”江信坐在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拿起桌上的茶水就是一顿猛灌。
这是有几天几夜没喝过水了?
而且江信身上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湿的黏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隐约间还夹杂了几分汗臭味。
这是去哪里打滚过了?
晏卫嫌弃的眼神扫过,被江信正好捕捉到,他眉头一挑:“我为殿下出生入死,换来的只是赤、裸、裸的嫌弃,心寒啊。”
晏卫:“……”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他大发善心道。
江信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调侃意味,没和他计较,转而一本正经起来。
“你让我查矿石场的情况,眼下有眉目了。”
晏卫神情肃然:“如何?”
“那里本来做劳力的奴隶,现在有人在训练他们,白日里正常劳作,工作量减轻不少,一到晚上,就是刀棍剑舞。”
“我猜测太子应该是想要把奴隶们训练成他的武力之一,那里奴隶数量庞大,万一成了,这股势力可不容小觑。”
晏卫皱眉,“若是给了奴隶兵器,难道就没有人反抗吗?”
“有啊,就是有人反抗,所以太子现在才陷入了麻烦里。”
其实短时间内,那里根本成不了什么火候,太子应该是在为以后做打算。
“还有什么情况?”晏卫继续问。
江信扭了扭脖子,又打了个哈欠,“没啦,我混进矿石场,差点出不来,现在就想睡个觉。”
“……那我让人给你腾出个房间出来。”
“不用,走了。”
晏卫看着窗户一开一合,眼前人就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他垂眸凝思,江信身手不凡,头脑也清晰,若是站在敌对面,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幸好……
*
萧瑶放下手里的筷子,擦了擦嘴,瞧着面前被一扫而空的盘子,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照这样吃下去,她这的小肚子不得鼓起来。
自从搬来这物宝殿,不但伙食好,让人食欲大增外,睡眠质量也日渐上升,不管晚上有什么动静,她都能一觉睡到天亮。
萧瑶刚站起来走动了两下,就看见于嬷嬷急急忙忙地走过来。
“萧姑娘,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嬷嬷知道是何事吗?”
她还真想不出来皇后突然召见她有何意图?
于嬷嬷眼睛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她却摇摇头道:“老奴不敢妄议,只是觉得萧姑娘要一切小心。”
萧瑶点头,重新打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才跟着候在外面的小太监走了。
淑芳殿离物宝殿不远,一盏茶的功夫,她抬头便看见了金碧辉煌的宫殿。
屋檐上,有着檀香木雕刻而成的凤凰,展翅欲飞的姿态,栩栩如生。
走近了,玉石堆砌的墙板和青瓦雕刻的浮窗,这一切都映入萧瑶的眼帘,让她浑身泛起一股冷意来。
她随着小太监跨入门槛,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散发着冰凉的质感,抬眸便能看见皇后遥遥端坐在美人榻上。
她的脚下匍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头发凌乱,衣衫也不甚整洁,而且看这布料,应该是拼拼凑凑的旧衣裳。
“皇后娘娘,人带到了。”
萧瑶赶忙把目光收回来,恭恭敬敬地朝皇后行礼。
只听得皇后一阵轻笑,然后就给她赐了座。
“萧姑娘近来可安好?”
“托娘娘洪福,萧瑶一切安好。”
“如此甚好。”
萧瑶听着这话,虽是对她的关心,但总觉得皇后话里有话,听得她不甚别扭。
她余光落在皇后翘起的兰花指上,尖锐的护甲套让她忍不住蹙眉,仿佛她稍稍不小心,就能割坏每一处柔软的地方。
“本宫今日唤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敢在佛堂外埋死婴的人。”
萧瑶往她所指方向看去,地上匍匐的女人已经被两个太监扶起来,转而跪在了地上。
她一眼就看清了女子的容貌,面容姣好,只是嘴巴口大量地在往外渗着血,眼神也有些涣散。
仔细再一看,顿生毛骨悚然之意。
她的舌头竟被人活活拔去。
怪不得女人没有任何声响。
“皇后娘娘已经查清此事了?”她抖着嗓子问。
皇后睨了她一眼,随后摆弄着手上的指甲道:“不过是个废妃,不知与哪个野男人苟合,还妄图生下那个贱种。”
萧瑶看着女子浑身发着抖,却在奋力抵抗太监们的束缚,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响。
她不敢相信真相是如此。
“萧姑娘,这种下贱的东西不必理会,本宫自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好人。”
“来人,把东西呈上来。”
小太监手里托了一个盘,盘上叠放着宣纸以及几个小药瓶。
皇后指着盘,说道:“这是从她房里搜出来的安胎药以及药方。”
“若萧姑娘还是不信,本宫可以请太医来,为这个女人把把脉,能生下死婴来,身体必是出了问题。”
萧瑶听着皇后振振有词的话,不敢多加言语,若是存心陷害,这种事对于皇后来说,不都是易如反掌?
况且这人都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了。
“萧瑶惶恐,皇后娘娘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也罢,把人拖下去,改日交于皇上处置。”
萧瑶看着地上划过一道道清晰的血痕,胃里一阵翻滚。都怪这个莫名其妙的皇后娘娘,把她叫过来看这么一出血腥的场面。
皇后看着眼前的萧瑶脸色难看,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贱人生下来的孩子,不过是个贱种。”
“死了也就罢了,活着不是更难受吗?萧姑娘,你说本宫说得对不对?”
萧瑶睫毛微颤,她抬眸就和皇后似非似笑的眼睛对视上,说不出的可怖。
她颤着嗓子道:“皇后娘娘说的是。”
皇后笑了,终于把眼神移开,萧瑶得以缓缓舒出一口气来。
好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可惜她并未如愿,因为皇后又开始朝她问话。
“听闻萧姑娘对卫儿一往情深,不知这传言是否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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