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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全放下了手中的牙签,整个人变得认真起来,什么都不说了,也没回答时岩的话。

    时岩抬了抬眼,看向另一侧的杂役,说道:将空碗撤走吧。

    不用想,肯定是吃饱了,郑全桌子上的馒头,以及小菜,清粥,都被吃的干干净净。

    特别是那粥碗里面,跟洗过似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吃的。

    郑全清了清嗓子,说道:孙掌柜,我再点些菜。

    时岩挑眉,眼神变得危险起来。这是故意不想搭理她?

    郑全感受到时岩的目光,想了想,见孙章亦已经取了菜单过来,又加了一句说道:我打包带回去吃。

    时岩收回了视线。

    郑全以及身侧的副手都没说话。

    不过气氛在此时却带上了剑拔弩张的感觉。郑全带来的其他人都没说话,但是有几人已经站起了身,恐怕时岩跟杂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们就会动手,哪怕最终不会动手,但气势上也得足一些。

    点了菜之后,时岩朝着孙章亦微微的点了点头,让孙章亦不要担心事情谈崩。

    孙章亦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菜单离开了。

    时岩则是看向了郑全,直接切入主题说道:上次你们过来砸场子赔的银票,后来我算了算,不够。在那之前的一天,我们西园酒楼开一天店,一天进账将近一百五十锭银子。算来算去,还差五十锭银子。

    她将话说完,也没第一时间问郑全要银子。但是神色之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只要不给钱,衙门见。

    孙章亦放在腿上的手收紧了一些,西园酒楼的饭是真的好吃,可是这些人看着都挺欠揍的。

    可是他动不了手。刚才时岩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时岩等了三分多钟,也没见郑全说话,幽幽的说道:郑全,我是在找你说道理,这道理说不通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上次没报官,是因为你好歹算我们的同行,我想着私下解决这事儿,你既然想闹大,那我们

    最后的‘衙门见’还没说出口。

    郑全一咬牙,迅速脱口而出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赔钱还不行么?上次银票价值一共一百锭,现在多给你一张五十锭的银票!

    说完直视前方,用眼角偷偷观察时岩,抬了抬下巴,示意副手给钱。

    时岩什么都没说,悠然的等着人付钱。

    而郑全身后的副手听见郑全答应了赔偿这事儿,更加的心疼。本来兄弟几个带了很多银子,打算捅了乱子之后,直接找个地方买几只鸭子跟鸡,中午回赌坊能吃。

    可现在,兄弟几个本来很鼓的钱袋子,都瘪了。

    现在还剩下一点,这些银子,就这样没了他真的不愿看到。

    郑全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身后的副手,催促说道:给钱!

    副手:

    内心挣扎了几下,副手还是心疼的给了钱。

    收了钱,时岩便起身,走到柜台钱,将钱交给了孙章亦。

    孙章亦刚才是没听时岩在说什么,毕竟今天郑全来砸场子的事情也处理完了,其他的肯定没别的事儿,他也就没担心什么。

    结果便是他在算账的时候,见到时岩取了一张银票过来,一看面值是五十锭,微微长大了嘴巴。

    刚才郑全这些人已经付过了银子,足足二十锭,现在又给了一张五十锭面值的银票?

    孙章亦看了一眼时岩,面色很奇怪,问道:这银票是?

    时岩回头,望向那些人,说道:我跟他们说上次阿门赔的银子不够,郑全就很大方的给了。

    时岩语气平静非常,一句话轻松的涵盖了所有的内容。

    可是,孙章亦却明白并非那么轻松,郑全上次带人过来,那副恨不得要将西园酒楼端了的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可以说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了。

    何况上次他们也赔了那些砸坏东西的钱,现在时岩仅仅一句话,郑全又怎么可能轻易将钱拿出来。

    孙章亦想了想,没有收银子,看向时岩说道:这银子,是姑娘你的我不便拿。

    时岩摇头,说道:上次他们来闹事,赔的银子根本不够,这些就当是他们给咱们的补偿了。

    孙章亦垂眸,看着那张银票,只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这段时间,他自己处理事情,都循规蹈矩的来,可是这样一来,他也很难处理一些麻烦事儿,仔细想想,似乎很多更麻烦的事儿,都是时岩解决的。

    这样一想,孙章亦越发的不想将这银子拿走。

    如果时岩嫁给了孙学舟,那让自己的儿媳妇帮忙撑着店,他也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可现在的时岩跟他们非亲非故,这欠下的人情,想还就没那么容易了。

    时岩要做的,是拓展人脉,这人情,孙章亦自然是早有机会还的,见孙章亦不收,直接将这银票放在桌上,自己朝着厨房走了。

    孙章亦张了张嘴,被郑全手底下的人喊住,说要倒水,只好收起心思,将煮开的水倒入瓷壶中,端到了那人的桌上。

    那些人对时岩的态度还说得过去,但是对孙章亦的态度就不是那么好了,包括郑全在内的几人,明明有杂役不使唤,将孙章亦呼来喝去的好一会儿,觉得心中痛快些了,郑全才提高嗓音,吩咐道:走吧,回赌坊。

    几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其他的食客等郑全一行人浩浩荡荡走的很远了,才走进了西园酒楼。

    西园酒楼恢复正常营业。

    傍晚,没有了落日,今天的天暗的很快。从未时开始,东边的乌云便压了过来,遮天蔽日。

    这雨却一直要下不下的,唯独天暗的很快。

    贾府,小溪之上的拱桥边,梁弈城听郑全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说完,面色平静,挥了一下袖口,说道:你可以走了。

    即便梁弈城的面色是如此的平静,可是周身那股威压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郑全那股子在赌坊,乃至整个西玄城都有名的嚣张气焰,在梁弈城的面前完全的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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