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怎么回事！”指导老师愤怒的叫喊从耳机里传来。
“扎到脚了……”女生痛苦地说道。
“先下来先下来，丢人！”指导老师的怒火随着电流声一起在女生耳边环绕，像是一根铁丝一样朝她脑子里钻。
完了，完了……全完了……
大幕慢慢落下，两个人一瘸一拐互相搀扶着下了台。
扎在他们脚上的东西有碎玻璃渣和钉子。
一个扎的面积大，一个扎的深度深，钉子上还有些锈迹，他们得马上去打破伤风针，说不定还要缝针。
舞蹈鞋尚且不是这些东西的对手，更何况他们为了演出效果，还是赤着脚的。
“哈哈哈哈哈哈……”白薇蓝掏出手机给陈小曼打电话：“看到没，贱人遭报应了！”
“看到了。”陈小曼微笑着说道。
“活该！活该！”白薇蓝骂道：“贱人自有天收！”
“你真以为是天收的？”陈小曼笑问出一句，然后不等白薇蓝追问就挂了电话。
白薇蓝那边人多，谁知道会不会被偷听到什么，这种好事，还是大家晚上回去之后再慢慢品味吧。
只可惜伤太轻了，缝针打针就能缓解，不像自己，还要做一场手术……
陈小曼的表情慢慢黯淡了下来。
后台一片热闹，那两个人的痛苦不堪跟其他几个舞蹈演员的幸灾乐祸相映成趣，还有几个假模假样上去问询的，全被他们二人的指导老师怒斥开了。
“给我查！查清楚是谁打扫的舞台，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放在上面？穿了鞋的还好，没穿鞋的怎么办？监控，监控，给我调监控！”指导老师对着手机咆哮道。
监控都调到了他们自己的节目，依旧没有任何纰漏。
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们当然都非常尽心尽力，甚至还用抹布擦过一遍舞台了。
“让你们出头，让你们出头！”指导老师对自己得意门生的马失前蹄非常愤恨，在医务室里，气汹汹地骂道。
蝶恋花组合心里也异常清楚：他们这是被人整了。
可报复需要有个证据，他们连是谁整了他们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呢？
“你们得罪了谁？心里有数没有？”指导老师换了一副表情，想开除几个乱来的学生为自己的得意门生报仇。
得罪过的人？
蝶恋花二人面面相觑——那可太多了。
有在暗处嫉妒他们的，也有在明处更他们竞争却没有竞争成功的，还有……陈小曼……
但陈小曼腿脚利索，丝毫看不出是受过伤的人，怎么会记恨他们呢？
还是说陈小曼确确实实受了伤，但是装成了这个样子？
不可能，他们二人都知道那块特意找来的石头到底有多尖，多可怕。
谁的膝盖来上那么一下，都会毁掉的。
二人就在无尽的自责与被责怪中，度过了这个新年。
陈小曼不再去想他们二人方才的丑态，而是专注地进入了自己的状态。
节目流水一般走过，马上到了她上台的时候。
指导老师她填了刘老师，但刘老师却没有怎么指导过她，甚至连上台前对她的嘱咐也没有——毕竟刘老师也有几个得意门生，他们的舞台剧比陈小曼的更要紧。
陈小曼一步一步踏上了台。
她没有带朗诵节目必带的朗诵台本，而是负着手，提着一个药葫芦。
悬壶济世的意思。
台下人眼前俱是一亮。
陈小曼知道，上台前必须要化妆，不然灯光一打，整个人都像得了癌症一样气色不佳，她耍了一个小小的心机——给自己身上所有裸露出的地方，都想办法化上了妆。
她的朗诵开始了。
同别人借来的不合体或者粗制滥造的演出服不同，她花了大价钱和时间为自己定做的衣服在灯光的照耀下无懈可击，衣带、裙角，还有露出的鞋子，都能够暴露在聚光灯下让人推敲……
“我的天，小曼原来是这个样子的。”白薇蓝盯着台上，由衷感叹道。
一个抬手，一个摇头，一阵奔跑，一个转圈……
这哪里是朗诵？这分明就是一出舞台剧！
台上台下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原来，规则还可以这样利用？
陈小曼陷入了自己的状态，她就是那个药女，她就是个医者，她是普度苍生的使者，她是病患的希望与未来……
当她流着泪、摇着头，坐倒在地时，静悄悄的台下终于爆发除了雷鸣般的掌声。
刘老师也不对自己的得意门生们说话了，而是专注地看着陈小曼的表演。
她的服饰、道具、妆面……一切都没有哗众取宠的意思，她漂亮，身材也算不错，但从来没有想过用这些方式媚众，而是切切实实与舞台、与角色融为了一体……
大幕又一次落下，台下雷鸣般的掌声还是经久不息。
好多座位也就此空了出去——经纪人助理们都跑出去给自己的上司打电话了。
大家的窃窃私语也开始了。
“那个是谁啊？陈小曼？学生会的？”
“啊，也是我们社团的，平时……不低调也不高调啊，看不出她的才能。”
“在我们社团也参与过活动，还挺认真的，有次还给我借了衣服呢！”
“脾气挺好的，我让她帮我答到都答了……”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下一个节目是民乐合奏，几乎都没有人去看了。
“排在谁的节目后面不好，偏偏排在她的节目后面，谁还有兴趣看我们？”几个民乐演员也纷纷抱怨。
大家谈论的主题陈小曼则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她去换衣服了。
那身旗袍。
站在一堆借来的晚礼服里，足够秒杀那一众妖艳贱货了。
陈小曼斜着嘴笑了。
在演出过后，有个象征性的颁奖典礼，奖项都是提前定好的，也就图给大家一个乐子，没人真的将这些事当真。
但是被颁奖的人要上台谢幕，也要站在一起拍合照。
合照是要上校内论坛的，他们的校内论坛除了学生自己和老师，还有不少娱乐公司也会访问，大家都铆足了劲想要出头，有人还特意从国外定制晚礼服，一身亮片反着光，比头顶的大灯都要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