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小曼的电话时,夏明天心中总有些不大好的感觉。
作为一个男人,相信第六感这种东西仿佛显得有些丢人,他终于还是接起了这个电话。
“喂,夏老师,我是陈小曼,您还记得我吗?”陈小曼笑问道。
“记得,记得。”听到陈小曼客气的语气,夏明天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有点多余。
“夏老师,我这边出了一点事,想从您这里打听一些情况,您看您……方便吗?”陈小曼语气犹豫地说道。
出了事?
夏明天那种不好的感觉又升了起来。
但他还是继续聊下去:“你说。”
“我之前给您的简历,请问您还给过别人吗?上面有一些隐私的泄露,对我的生活造成了非常大的困扰,我……因此生病了,得了肺炎……”陈小曼咳了几声,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终于证实了,夏明天心中的大石块反而还落了地。
“能问问是什么困扰吗?说不定我能提供一些信息给你。”夏明天心里有些内疚,语气便缓和了不少。
“是这样的,我之前作为模特给一家杂志拍的照片,被用在了一些不好的图片上……这些图片被做成了传单小册子,分发给芒城的人。”陈小曼一字一句说道。
夏明天微微一怔,随后便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愤怒来。
愤怒一个演员对自己的利用,以及自己的大意。
“这件事……好像确实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只是……我不记得是谁了。”夏明天有些抱歉地说道。
“老师,您在芒城吗?我有剧组照片,可以陪您慢慢想。”陈小曼说道。
“不在啊。”夏明天看了看窗外的天:“我在元洲筹划拍摄一部片子……”
“那……老师能确定是咱们剧组的人吗?”陈小曼继续问道。
“嗯。是,就是。”夏明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道。
“多谢老师了,老师下次回芒城的话,我请老师吃饭好不好?”陈小曼客气道。
“不用不用,你是我的学生,怎么能让你破费?你好好休养,下次有机会合作再会。”夏明天客气着,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陈小曼这个女孩还真有些做人的水平,话说得滴水不漏也就罢了,居然还这么客气?将来若是好好打磨演技,再碰上个差不多的剧本和导演,只怕成为公众周知的大明星指日可待啊!
夏明天心想。
挂断了电话,陈小曼轻轻笑了笑——没想到还跟自己猜的差不多。
果然是那帮善妒的贱人。
但刻意做这件事大约还是有点难的,夏明天算是口碑还行的导演,不会轻易做出来那种事……
那就说明这是机缘巧合了。
机缘巧合的话……应该是夏明天喝了点酒,又被人套了话,说不定……还做了其他事。
这些事从夏明天处不可得知,只能去问问另一个人了。
陈小曼拨通了许承岐的电话。
拨通之前她心里还是忐忑的,许承岐不是顾辰这样的纨绔,听顾老板的意思,慈生记内部也不像顾氏这样单纯,他日理万机,大概是理所应当的吧。
不知有没有时间接自己的电话。
出乎她意料的是,许承岐在几秒后就接起了电话。
“呃……许先生?”陈小曼有些不确定,对面的到底是不是许承岐。
“嗯,是我,陈同学有事吗?”许承岐语气是一贯的温和,却又带着些疏淡,似乎这世间的一切都没法惹起他心中的波澜一样。
“那个,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陈小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说。”许承岐说道。
“我想问问……与我同剧组的人,是谁一起与夏导演开了庆功宴之类的趴吗?只有她们,没有我的那种。”陈小曼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为什么在夏明天面前巧舌如簧,在许承岐这里却连一句话也说不清楚?
唉……
“陈同学是出了什么事吗?”许承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请陈同学将具体的事告诉我。”
“这个……”陈小曼有些犹豫。
那种照片……真的要给许承岐看?
“我会替陈同学保密。”许承岐又加了一句保证。
这不是保密不保密的事啊……被你看到那种照片……我真的会不好意思……
陈小曼在心中念叨。
踌躇了一阵,终于还是告诉了许承岐前因后果,还将自己在《向暖》拍的照片和那几张照片发过去说明情况。
在qq上,许承岐话还是不多,三言两语让陈小曼放心了之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陈小曼有些郁闷——难道不该安慰自己几句的么?
虽然自己内心是个二十多岁快三十岁的老女人了,但现在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女,一个少女遇到这种事,还得了肺炎……
哦……她没对许承岐提起肺炎的事。
陈小曼在心中对自己翻了个白眼,一把年纪了,怎么跟男人说句话还这么费事呢?
片刻之后,许承岐又发来一条消息:
听你声音有些不好,注意身体。
何止是有些不好,简直是非常不好了!陈小曼总算觉得安慰了一些,马上回消息:
嗯嗯,太着急了,得了肺炎。
许承岐又是半天没有回消息。
呵,没有心肝的男人。
陈小曼丢下手机,不再去想许承岐了。
房间里温度正好,躺了一阵,她不自觉地迷瞪了起来。
反正也没有太重要的事,就睡一觉吧……
陈小曼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那位温柔的护士姐姐正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脸上有些为难的神色。
“姐姐,怎么了?”陈小曼笑着看向温柔的护士。
护士没想到陈小曼醒了,先是微微一惊,随后道:“陈小姐,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对您讲。”
难道病情又加重了?
陈小曼坐直了身体,用十分严肃的表情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就是……”护士姐姐满脸为难:“有位客人……想找您谈谈。”
“嗐!这是什么大事?”陈小曼一颗心放在肚子里,十分松弛地靠在床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