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还真差,看来刚才误入人间的昆虫带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手上动作边进行,我边分神看了下座位前面的状况。
”到底怎么了?”围绕在她身边的三个女同学,关心地问着。
“我我感觉到……她她……呜呜呜──”
女孩低着头,用手揪着头发,小小声地哭了起来。
磕磕巴巴地实在是听不太懂她在说什么,只有哭声清楚得让我在意到抬起了头,一抬眼便和围绕哭泣中的女同学的三人对上了眼。那三人,脸色一样难看得很,有种做错事情在担心处罚的惨白感。
“还好吗?”
不小心对上了眼,我露出有点尴尬的笑容。
“嗯。”对我轻点了一下头,脸色难看的三人,再次将注意力放回了中间同学的身上。
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好,虽然隐隐约约有一种让人放不下心的感觉,该不该去帮……不不不!今天的卦象一样是凶,少问少做,少做少错。
还是认真地解决眼前的事情比较要紧。
将想要多嘴去帮忙的想法甩出脑袋后,我继续用尺认真地刮除桌面的腊渍。
刮着刮着,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林同学。”温和的嗓音从头顶传入我的耳中。
“干嘛?”
听那声音和主动勾搭别人的动作,我连看都不用看,便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刚刚上课的时候……”
“是很大很肥,营养很好的一只飞蛾。”
直接打断了示同学想要跟我说的话,我强硬地将我的想法灌输了过去,避免等会听到什么伤害我夜晚睡眠质量的言谈。
“原来真的昰虫。”头顶的声音,有着失落的味道。
就算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你问我一百次,我也只会跟你说一百种昆虫的种类而已。你就自个儿捕虫去吧!
“示同学!”突然,周遭熙攘了起来。
“怎么了嘛?”
“刚刚听说有虫出现,人家好怕。”
“别怕,只是一只蛾而已。”
示晓瑞用轻柔的声音说着,安抚着周遭的躁动情绪,顺便将围过来的同学们打发走。
嗯哼,就是一只蛾。
边将桌面多余的红色削削拨到桌下,我轻点着头附和着。
就在一切要很完美地以一只昆虫造成的惊慌收尾时,前面的前面的同学突然呜咽地说出了一句带着浓厚恐惧意味的话。
那句话,让示同学发出了感兴趣的长尾音:
“喔──一只蛾是吧!林同学。”
“对,一只带着神秘力量的冰蛾。”干笑着,我对上了示晓瑞那眼中和嘴中同时带笑的脸。
前面的女同学虽然声音中带着鼻音,但还是清楚地说:”我感觉到,有人掐住我的脖子。一双很冷很冷的手……”
随着带着哭腔的女同学的话一出,周遭围着她的那三位同学,也像是心有戚戚焉般的附和着。
“然后其实其实……其实昨天晚上我在耳边好像隐约有听到一种空洞的撞击声,一声一声的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接近。”
“我也听到了。该该怎么办?”一名同学有点焦躁地说着。
“说不定只是错觉……是吧……”
像是要缓和周遭不安定情绪般的,一名绑着马尾,看起来像是那几位女生中领头的女同学说着假设的话语。
“可是,我也听到了!”
“我也是。”
两个站着的同学,用着疑惧的眼神,看向了站着的第三人,也就是试图将撞击声以巧合带过的那位马尾姑娘。
“我我昨天听到了撞击声停在了我的床边,怎么办?”
连坐在位置上,情绪一直很不稳定的同学,都双手抱着头,两眼泛泪地看向了领头出主意的同学。
就在前方的情况陷入胶着时,站在我旁边跟我一起看着前方动静的示晓瑞用着平静的语气,造成了我心中的波涛。
“多是人的巧合就不是巧合,太好了!”
不对!这一点都不好!你对这种恐怖的事情到底有多热衷啊?不觉得前面的四位同学非常的困扰吗?
“示同学,你打算再度插手吗?”麻烦你告诉我,你对这件事情完全没兴趣。
“如果不是工作的话,就不插手。”
好险!
示同学不打算插手的发言,让我有种小命得以继续长存的感觉。
不过……
“所以只要是委托,你都接手吗?”我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对上了示晓瑞在面对我时,嘴唇通常没什么弧度的平行表情。
“也不能这么说,要经过老师的同意。”示同学边盯着前方的状况边缓缓地回答我的问题。
“那就好。”至少你不会接手的机率还有一半。
“我会尽力争取。”用着认真的表情,示同学像是决定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点了点头。
“咳咳咳……”原本松了一口气的我,被我准备吐出的那口气噎个正着。
“怎么?”
“只是觉得你对这种事情很热衷。像我就会希望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毕竟已经运不如人,就不要去麻烦的事情里瞎搅和,让事情更复杂。
“你不觉得能够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很有趣吗?”
语毕,示晓瑞朝我眨了眨眼,露出轻浅的笑容。虽然笑容一闪而逝,但还是让我微微的一愣,并下意识地摸向了口袋中的那几枚硬币。
示同学那笑容,应该是发自内心喜欢且投入于这份差事所露出的,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好奇闪烁其中。
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吗?
算卦所知道的都是既定在未来会发生的,但我所能算,所能知道的也只有活着的人,对于已死之人……算出来的注定不完整,注定是凶。
其中会不会有凶以外的可能性呢?
“我所不知道的世界和可能性吗?”
“嗯?”或许是听到我小声的碎碎念,示同学看向了我,如往常一般轻轻地蹙起了眉头。
“没事,什么都没有。”摇了摇头,我继续整理桌面。
“所以首先,先递上名片。”
“林同学,林同学。”
上课到一半,背后突然有一个轻轻的力道,推着我的肩。
“嗯?”推了下眼镜,我转过了头。
“有人传过来,说要给你的。”后头的同学,拿了一张对折的黄色便条给我。
有人要给我的?不会又是诅咒信吧!如果大费周章地传东西过来,就为了专程诅咒我,那也太讨厌我了一点。
打开便条,看完上头简短的肯定句后,我瞇起了眼,朝斜后方略略地侧头,对着那双盯着我的眼睛再用力地摇了摇头。
“待会脱下眼镜帮我看一下。”
不干!我绝对不会做这种有可能会伤害心灵的蠢事。
被我拒绝的那位主人像是没看到我坚定的表态似的,对我握了握拳头,做出了”加油”的打气举动。
看着示同学的举止,我将黄色便条在手里握成一团,挑着嘴角,悄悄地竖起了中指。
要看自己去看,不然就给我改戴眼镜!给我自个儿脱自个儿的眼镜去!
不过再怎么说,现在可是大白天……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才对。
就在我这么想的同时,前方刚刚才引起骚动的同学就像是要和我所想唱反调般的,突然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侧倒在地上露出了呼吸困难的模样。
“我我……咳咳,不能……咳咳咳哈!”
掐住自己脖子的女同学,倒在地上挣扎,眼泪和口水无法控制地向外流着。
“咳哈哈……帮帮我……”
当躺在地上的女同学艰难地说着请求协助的话后,全班才像是惊醒般地骚动起来。
当一位同学扶起女同学后,女同学才如解脱般大口呼吸着。
“哈哈哈咳……”女同学瞪大着眼睛,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久久都不能回应周遭的关心。
“同学妳还好吗?”连原本讲课中的老师,都丢下了课本,有些慌张地凑过来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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