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654/509135654/509135676/202004271058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为什么要杀我?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盛欢宜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这还不简单?杀了你,用障眼法把你变成我,永远留在棺材里,我就可以金蝉脱壳,远走高飞了——”
真嫂的狞笑,戛然而止。
同一时刻,盛欢宜听到喀嚓一声,背后那脑袋猛地一歪,一扭,断裂,滚落在地上。
是真嫂的人头。
缓了一口气的盛欢宜,用尽全身力量,掰开脖子上的两只“铁钳”。
救她的人,正在对着真嫂的尸首狠狠咒骂:
“这个贱人、妖女,在我的地盘祸害人,竟敢不问我一声同意!”
盛欢宜刚刚定住的心,又在下沉。
在她对面的,不是人,是鬼。
那女鬼回来了,项上无头,白衣素洁。
相较而言,刚刚的生死一线,让盛欢宜更加心有余悸。
她看着真嫂的尸首,想破头也想不通,“这个女人不是早就死了么?不是被埋在地下密室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埋是埋了,又被你们挖了出来。她死得很不甘心,怨气重,你们逃出密室,她就尸变了,比你们早一步到了义庄,等着有活人上门来,让她祸害。”白衣女鬼并不靠近,没有害人的意思。
“刚才追你的那个人呢?”盛欢宜想起雷醒我。
“他在转圈圈。”无头女鬼说。
“转圈圈?”盛欢宜愕然,“他为什么要转圈圈?”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转圈圈?”她又急又恼,一跺脚。
“他也不想的,只是身不由己。”女鬼有些得意。
盛欢宜心里觉得,眼前这女鬼似乎人性未泯,远远没有真嫂那样可怕。
她对女鬼道:“你对他做什么了?他是个好人,你别害他。”
“我要害他,之前又何必救你们出密室?”女鬼冷笑,“你听说过鬼打墙么?”
“没听过。”盛欢宜使了个诈,摇头,“什么是鬼打墙?就是大鬼小鬼一起拍打墙壁的意思么?”
“跟我来。”女鬼转身往外走。
外面是很大一个院子,屋檐下放着一个大水缸。
女鬼朝水缸一指,“自己看。”
姓雷的臭小子,在水缸里转圈?
不会吧?
盛欢宜满腹狐疑,小心翼翼来到水缸前,一边往水里瞧,一边提防着后面,生怕女鬼突然把自己按到水里去。
雷醒我确实在水缸里转圈。
但他又不在水缸里转圈。
水里是一片幻影,看场景,应该是另一间停放棺材的厅房。
雷醒我似乎被几堵无形的墙壁困在了里面,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圈,这里推几下,那里踢几脚,明明是能够出去的地方,他却视而不见。
盛欢宜慢慢回过头来,对女鬼说:“你为什么要这样戏弄他?”
女鬼道:“这小子轻狂无礼,不敬鬼神,本仙姑要给他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这小子很聪明,随便教训一下,他就明白了。请仙姑高抬贵手,这就放过他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也没有怎么冒犯您吧?”
“不行就是不行!”女鬼有些生气,“我要是那么好说话的,还在这里做什么孤魂野鬼!”
盛欢宜不敢再提,转而问道:“我们三人当中的另一个同伴,在路上失踪了,不知仙姑有没有见过她?”
女鬼:“她在草地里睡大觉,不用管。”
盛欢宜转头又往水缸里瞧——
枯草丛中,颜润兮果然窝在一处躺着,睡得很沉。
“天气这么冷,万一她着凉了怎么办?”盛欢宜又求情,“请仙姑把她叫醒,引她进义庄里来,好歹有个避寒的地方。”
“这个颜润兮,她不是喜欢装鬼么,不是要和我比一比鬼功夫么?”女鬼仍是拒绝,“做鬼的,又怎会怕冷?”
“你,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盛欢宜一惊。
“鬼魂变化无常,来去如风,四处潜藏,人世间的事情,有多少是它们不知道的?”女鬼又有些得意,“本仙姑所知道的,可不止是颜润兮这一个名字,盛欢宜,你信么?”
“仙姑都对我指名道姓了,我还有什么不信的?”
盛欢宜眼珠一转,“说了半天,仙姑你叫什么名字?”
女鬼一身素洁,衣裙飘飘,没有马上回答。
一开始,盛欢宜跟一个无头的亡灵对话,总觉得别扭,不自然,但她现在觉得,对方好像也有喜怒哀乐,有活人一样的感情。
比如说此时,她似乎就看到了一张忧伤的面孔,再现在无头女鬼的脖颈之上。
“一缕残念,一只游魂,也配有名字么?”
女鬼的声音,凄凉,悲怆。
“鬼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冤屈?是不是惨遭杀害,大仇未报?”盛欢宜行侠好义的心气涌了上来,“你知道地下那个密室的出口,又一直向姓雷的小子要人头,莫非……”
“不错,我也被人砍去了脑袋,死了身首异处,做鬼之后,都无颜再面对昔日的亲朋故旧……”女鬼似有千言万语,积压在心。
“你,你就是美人头怪案的第一个受害者,慕容洇雪?”盛欢宜大着胆子,趁机问道。
“慕容洇雪,慕容洇雪,慕容,洇雪……”女鬼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像念一个陌生人的名字,又像在寻回久远的记忆。
盛欢宜安静地听着,看着,心里什么明白了。
“慕容前辈,不,慕容姐姐,你……”她又鼓足勇气,“你的头骨在姓雷的小子那里,你为什么不拿回来,给自己安回去?”
“傻妹妹,你这个傻姑娘——”慕容洇雪的鬼魂,似叹息,似苦笑,“脑袋被砍了,还能接回去么?”
“人死了,魂魄不过是生前的精气和执念所化,死时什么模样,死后就什么模样。我不停索要自己的人头,不是为了接回去,而是死时的那一口怨气,咽不下,也化不掉啊……”
慕容洇雪移动过来,伸出手,“欢宜妹妹,你怕我么?”
盛欢宜鬼使神差,也伸手,握住对方,感觉那是若有若无的一道寒气。
慕容洇雪随即抽回自己的手,轻声解释道:
“鬼气阴寒,有损阳人之身,不可久握。”
握手时,盛欢宜只觉得手上凉凉的,还挺舒服,但放开之后,手上依然冰凉未减,心里这才有些害怕,嘴上却不承认:
“慕容姐姐,我不怕,姓雷的说过,从来只有人害人,哪有鬼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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