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654/509135654/509135676/202004271058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雷醒我:“不认真,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黄忍:“好,说说看,你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就是我们互换兵器。”雷醒我解下横刀,举在身前。
“开什么玩笑?!”黄忍鼓起眼珠。
后面的三鬼也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有时我开开玩笑,但绝不是现在。”雷醒我却很认真。
“一寸短,一寸险,江湖谁人不知?”黄忍莫名想发火,还有些哭笑不得:
“也罢,兵器长短先不论,趁不趁手,却是胜负关键,也是生死命门,你却让人扬短避长,弃熟就生,简直荒唐!我若听从你的主意,那么不是你傻,就是我笨,传出去要让人笑掉大牙!”
“前辈到底还是报仇心切,过于性急了,尚未想透其中的关窍。”雷醒我呵呵一笑,“所以你不妨多给一点时间,让我把事情解释通透。”
黄忍摇头叹气,“罢了,没想到我重出江湖的第一课,竟然是一个年轻小辈给我磨性子。很好,今天就让你说个明白,说个尽兴!”
“寸短寸险,扬长避短,这的确是至理名言,没错。”雷醒我气定神闲,侃侃而谈:
“但世间万事,各有秘义,怎能都用一个道理往上套——倘若前辈你的武器是一般长枪,那么你我调换,则我稍占便宜,因为习武之人,对于常用兵器,多少都练过一些,此时谁的兵器长,谁就抢占先机。但你的武器,长度已然超出常规常理,除了你自己多年苦心孤诣、所以能使它出神入化之外,其他的人,还有谁能用它攻则制胜,守则保身?我用你的长枪,完全无所适从,你用我的横刀,好歹三分熟练,你说谁更占便宜?”
“此说妙哉,别开生面!”黄忍尚未表态,文悔轻已然叫好:
“这就如同骑马赛跑,若是一人骑劣马,一人骑快马,那么不用说,快马必胜,劣马输定了。可如果一人骑劣马,一人骑野马呢——黄前辈的超级长枪,在别人手里,就是一匹未经驯化的野马啊……”
“如何?”雷醒我目光坦荡,“黄前辈还有怀疑吗?”
“有。”黄忍笑意古怪,“年轻人,你这样做,无异于舍己为人。可你为何要帮我?”
雷醒我:“我帮你,当然是有条件的。”
黄忍:“哈哈哈,天底下果然没有舍己为人这种事。说吧,什么条件?”
雷醒我:“万一我要是赢了你,你可得放过那只别头鬼,至少今天要放过,如何?”
“你赢我?你拿什么赢我?”黄忍的样子,既矜傲,又警惕。
“怎么,你担心事情有诈?”雷醒我道。
“不,我根本不用担心。其实你刚才说的没错,天底下除我之外,谁也不能驾驭这杆长枪。所以无论是谁拿它来跟我对敌,都是绝无胜算。”
“那你就是答应了?”
“嘿嘿。”黄忍没未马上回答,“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道会输,还是要拿命来赌?”
“因为你今日要杀别头鬼,确实无人可阻止,所以我让你占尽便宜,换你一个许诺,然后我用自己的万分努力,打败你,让许诺成真——尽管这希望渺茫,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强一些,对不对?”
“原来说到底,还是情义二字在作怪。情深义重之人,我终归要敬他几分。”黄忍略一思量,慨然允诺,“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赢了我,今天我就放过别头鬼——枪去,刀来!”
二人一抛一接,当即对调了兵器。
“好刀!”黄忍拔刀而赞。
“好枪!”雷醒我抚枪也赞。
二人初识,相谈数言,便有这份惺惺相惜,令旁人也不禁动容。
所谓肝胆相照、义薄云天、一诺千金、士死知己,不正是江湖该有的豪迈与轰烈么?
“这上面的图案花纹,啧啧,当真是精致好看……”雷醒我抚摸着枪身上那些繁复古奥的图纹,由衷赞叹,爱不释手,“不知它可有个响亮的名称?”
“此枪名为雀食,是铸兵大师段崇器最为得意之作,无论其坚锐,还是其纹饰,都是段大师在所有作品之中,倾注最多心血的一件。”说到自己钟爱的兵器,黄忍立刻显得兴致高昂:
“当初,为了让段大师答应铸造这杆特别的长枪,我可是连续九次登门拜访,比刘皇叔的三顾茅庐不知殷勤几多倍。所花的资费和酬金么,唔,不提也罢,总之是物超所值……唉,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小黄雀变成老黄雀,而段崇器段大师,也已经驾鹤西去。不知等到我死之后,此枪留存世间,终将落入谁人之手?那时,它又会不会缅怀大师,感念故主……”
“黄前辈龟鹤遐龄,何必无端伤感?”雷醒我言语真挚,“如此说来,一旦雀食枪遗失不见,就再也无人能重造一件了?”
“这个自然,世间已无段崇器,谁造神兵慑天地?!”黄忍面容沧桑,忽然警觉,“小兄弟,你无缘无故的,提及这些做什么?”
“我提这些,当然是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雷醒我狡黠一笑。
“说来听听。”黄忍似乎喜欢上了这种聊天的感觉。
“前辈为报亲人之仇,浑然不顾自身性命,这样容易害死自己,也容易害死别人。为了削弱前辈心中的赴死之志,我便刻意提及你的心爱之物,使你有所留恋……一人杀机消弭,众人可获生机,难道不是么?”雷醒我言中深意,隽永耐品。
“哈哈哈哈——”黄忍爽朗大笑,大转横刀:
“人无赴死之志,何来恋世之心?小友这等细腻心思,大可不必!你我今日各逞其能,一决高下。输赢死生,全凭天意!”
“前辈尚且豪情万丈,晚辈岂敢不从?”雷醒我一挺长枪,丈量距离,向后连退。
他一直退到店门旁边,才挽枪尾在臂弯,拱手,高声:“前辈请赐招!”
声落影动,只见他枪头向下,双足疾跨数步……
对面的黄忍看他枪式如此古怪,不觉纳闷——
枪之利,全在枪头,而雀食枪精铁打造,体长身重,轻易不能扬举枪头以对敌。此人一来就枪头低垂,就好比毒蛇自绑重物于头部,临阵已经大失先机,若遇高手,必败无疑。
心中还在疑惑不解,却见枪头往地面上猛然一扎——近乎两丈的枪身呼地弹起,绷如满弓,将抓牢枪尾的雷醒我弹向屋顶。
响声中,椽条断裂,瓦片坠落,屋上豁然开了一个大洞,雷醒我拖曳着超级长枪,身影在洞口处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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