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654/509135654/509135676/202004271058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银装剑客入内,也随即就座,坐在另一边。
夹在双方中间的,正是三鬼和雷醒我这桌。
剑客这边为首的,是位老者。
他已经胡须花白,但露出的骨节筋皮,却依旧如同年轻人一样强劲有力。
“你们不该来。”他朝对面说。
声音并不冷,但是没感情。
“什么屁话!不是你约我们来的么?”疤头一拍桌子,直接暴躁。
“我说的不是你们,是他们。”老者指了指中间。
“哼,几个外人,与你何干,多此一举……”疤头念叨。
“今天是你我两派解决私事,外人在场,当真不要紧?”老者道。
“当真不要紧,多死几个人而已——告诉你们这些蠢货,老子的大刀今日要饮尽人血,一醉方休!”
疤头说话粗暴,手却温柔,轻抚着宝刀柄首,眼神仿佛已有几分醉意。
“就凭你?”老者在发笑,依然像年轻人一样盛气凌人,“别忘了你脸上的三道伤疤怎么来的——大言不惭,用脸来还?!”
“陈年旧事,不必再提。”疤头却不动怒,也指中间,“刚才我说的又不是你们,是他们。”
“这几个人,怪模怪样,脑子还慢——要是我遇到银剑宗和黑煞门商议大事,早就提拎着自家小命,溜之大吉了。”老者继续哂笑。
想来他年轻时就性子过激,如今老而弥烈。
啪!颜润兮掷下双筷:
“今天的饭菜很可口,今天的闲事,我也管定了——掌柜的!”
“哎——”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掌柜,立刻扶墙而起,“少侠,有何指教?”
“再去炒几个菜出来,饭钱算在我头上,一个铜板也少不了你的!”颜润兮道。
“怎么,少侠你还没吃饱?”掌柜老实巴交。
“我不吃,馋死他们!”颜润兮公然挑衅。
黑煞门的人,一个个无声站起。
银剑宗这边没动,那老者拈须道:“我早说了,要先解决这几人才行。”
“你先上,还是我先上?”疤头还在抚摸柄首。
“当然是银剑宗先上,你们那边留着点力气,稍后用来对付我们吧,不然今天这一架,实在是没什么好打。”
老者话没说完,人已不见。
中间那张桌子上,亮起一团剑光。
老者的人和他的剑,瞬间移形换位,一剑旋刺四人。
黑店掌柜一下子又瘫在墙角,目瞪口呆。
看了这么多年的江湖混战,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身手。
围桌而坐的四条人影,翻空向后,落下时,不自觉都偏向黑煞门这一侧。
二十多个黑衣人,骤然出手。
疤头的刀,出鞘最快,斩向颜润兮。
颜润兮落地未稳,仓皇闪过,半截发髻被削去,满头青丝尽散乱。
他尖声怒喊,泼如女子,拔剑就是一通疯刺。
文悔轻和雷醒我,落入其他黑衣人的包围,差不多以一敌十。
而卜天裂,一人独战银剑宗老者。
“江湖上根本没有银剑宗。”他冷笑,“阁下应是‘撕风剑’杜同澄,此次是专为四鬼项上人头而来的吧?”
“不错,好眼力。”老者慨然,辣似老姜,“既知我身份,何不趁早割头献上?”
“你真是老糊涂了,此时不死,更待何时?”面具下的卜天裂,嚣张怪戾,“能死在我手里,是你此生最后的荣耀!”
两剑竞锋,锐气凛厉,疾如层云掣电。
四人之中,颜润兮境况最危。
疤头手里的刀光,泼水一样,四面倾泄,将他越逼越紧。
雷醒我速战速决,撂翻众多对手,准备施以援手。
然而在旁观战的九名银装剑客,此时恍若鹤影惊飞,衔芒啄击,朝他齐下杀手。
九人的实力,果然远在黑衣人之上,而且围攻有术,配合娴熟,想来应是师出同门。
雷醒我身陷“鹤群”,一时被绊住手脚。
卜天裂已占上风。
凭借年龄和身体的优势,在气势上,他将对手压制。
而对手则倚仗老辣经验,与之周旋,随时可能反噬。
这个阶段,最为凶险难测,不可分心。
但颜润兮那边,已是危如累卵。
他狼狈架势,自顾不暇,旁边一黑衣人觉得有机可乘,一刀捅去。
卜天裂想都没想,宝剑脱手飞出,将偷袭者穿透。
杜同澄老辣的一剑,也在此时穿透了他的身体。
卜天裂旋即左手抽出备剑,将对方兵器荡开。
若让对手补上一剑,他必死无疑。
两人又战,形势逆转。
另一边,文悔轻力战十余黑衣人,杀伤一半,仍不能速胜,心中焦躁,只能再使杀着。
他的铁扇毒钉,是连当世剑神都不能掉以轻心的狠毒暗器,等闲之辈,如何能敌?
剧毒攻心,见血封喉。
阎王爷那里,也没得商量。
眨眼间解决了剩余对手,文悔轻立马来助颜润兮。
二人搭档已久,合兵一处,威力大增。
疤头的刀光,顿减泼水之势,渐成屋檐细流。
文悔轻与颜润兮相视一眼,心领神会。
两人各自闪身后退——
颜润兮一蹬桌面,急掠而上,足抵横梁,折身飞回,剑锋将出未出。
文悔轻弯腰半伏,脚底发力,沉郁杀机,隐藏在怪异姿势里,诡谲莫测。
二鬼使出蝶中刺、贴地飘,上下齐攻,前后夹击,志在必杀。
疤头的手下,非死即伤,无人能救他。
他刀斩乱芒,昂首大呼:“来吧,死一个给老子垫背!”
锵!颜润兮忽至的一剑,被乱刀击偏。
趁此间隙,文悔轻已经鬼魅般贴近对手。
此时杀人,易如反掌,他却突然做了一个怪异的举动——
抱紧对手,向后一转。
那份用力和坚定,仿佛是要抢了新娘就跑的样子。
这里当然没有新娘。
只有冰冷的长枪。
长枪精铁打造,细如手指,即便长度几乎是一般长枪的两倍,枪身却依然坚挺笔直。
铁枪尽头,握着它的那两只手,同样也是坚挺笔直。
这双手干净、白皙,同时显得瘦弱。
手臂瘦弱的人,身板又能强壮到哪里去?
握举长枪者,站在枪的那一头,就像高头大马上面骑着一个小矮人,实在不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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