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盈书平日里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傅永文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激动的样子,倒是让他有些迟疑了。
再看她一双妙目含水,纤弱的香肩微微颤抖,仿佛随时要昏倒的样子,廖永文到底是有些心软。
你是说,你父母不同意你我的婚事?
听出傅永文语气中的软化,焦盈书以锦帕按了按眼角,轻轻抽泣道:你也不能怪我父母,毕竟有景表哥那件事在前,我父母心中不悦也是有的。
傅永文听到这里忍不住嘲讽道:你父母当时不是也是因为担心皇上有意打压傅家才迟迟没提婚事么?如今又有什么可不悦的?
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父母之所以会这么想,还不是因为你让我着人给他们说这些
若不是他们本就有此想法,又岂会这么轻易就上钩?傅永文不耐烦的甩甩手,当时他们担心皇上想打压傅家,如今皇上已经封了我大哥的官位,还有什么害怕的?难道你是不相信我能赢过大哥么?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在我心中,你没有一点比不上景表哥的。
是么?傅永文看着焦盈书那双琉璃般的眸子,讥诮道,怕是就算我赢过大哥,得到了镇国公的爵位,在你父母眼里,还是没有几位皇子好吧,想想也是,嫁给皇子,可就是正儿八紧的皇家人,怕不是你父母,连你都是这么想的吧?
表哥一定要这么想我么?我为了你,连自己的家人都要算计,若是这些事情一旦暴露,我这辈子就毁了,我这么为你,你却把我想成了这么贪慕虚荣的人么?你既然不信我,又何苦招惹我?
傅永文见焦盈书一副伤心欲绝的转身就要走,心下惊慌,忙拉住她的手臂。
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怎么说是我招惹你,分明你是招惹我的!
说罢不由分说的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房处,紧紧盯着她的眸子,轻声道:我对你的心,天地可表,从小到大,我心里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可你呢,你心里真的有我么?
我心中有没有你,你还不清楚么?你说这话就是诚心让我难受吗?
见焦盈书莹白的脸上飘出两抹红晕,当真是比牡丹花还娇艳,尤其那双秋水明眸含痴含嗔的望着自己,傅永文觉得骨头都酥了。
我自然不舍得让你难受,可是盈儿,你不能总是这么折磨我,你不知道,我看到你和齐王谈笑风生的时候,心中有多恨。
你可真是醋坛子打翻了,专门来寻我出气来了,齐王他们是什么身份,难道你要我对他们甩脸色不成?
自然不是,可是,你怎么就那么巧的遇到他们了?
傅永文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到是不是有什么心虚的神情,却见她撅起红唇,娇声道:我哪知道那么巧就遇到了他们,更不知道还要遇到那个泼皮坏了我的好事。
你的什么好事?
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告诉你的,我提前打听到那应陶今天要去那听戏,所以就去找的廖云宁,让她同我一起,你也知道,廖云宁本就不喜欢应陶,如今又因为她闷在府中那么久,正是一肚子气呢,这会儿见她自然没有好话,那应陶又是个嘴上不饶人的,我就想到最好她们大吵一架,若是能动手就最好,到时候被人看到,那应陶可不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
傅永文想想也是,可他见焦盈书的样子,不由得纳闷道:你怎么对那个应陶那么不满?莫非,你嫉妒她?
你呀,可真是个醋坛子。焦盈书嗔道,那应陶如今可是景表哥的妻子,若是她出丑,景表哥面上能好么?本来他娶了这么个妻子,就很引人诟病了,再闹出这么一出,景表哥肯定心情不好,说不定会闹出什么呢,倒时候可不就是显出你的好了?说到底,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好?而你这个没良心的,就会误会人家!
焦盈书说着就要挣扎离开他的怀抱,可傅永文哪里会松手。
只见他更箍紧她的纤腰,抬起她的下巴,声音低沉暗哑道:是表哥不好,那表妹要怎么罚我?
感受到他眼中次炽热,焦盈书眸光闪烁,垂下眼睑,轻声道:你明知道我不舍得的,还这么问我。
傅永文闻言心情大好,可握住她下巴的手并没有放开。
表妹真好,不光心好,人更美。
说到最后,头缓缓底下。
焦盈书见此眼底划过一抹慌乱,忙捂住他的嘴,轻声道:表哥不可,万一有人看到了怎么办?
放心,这附近我都派人看着,不会有人发现。
说着就把焦盈书捂住他的手给握住,带着不容拒绝的样子,缓缓低下头,可眼睛却一直看着焦盈书,当看到她眼眸闭上的时候,心中满是欢喜,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焦盈书另外一只手紧紧握成拳,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金钏在马车外一直等着,眼看着时间越来越久,心中不安,正想着要不要催一下焦盈书,却见焦盈书低头从胡同口出来了。
姑娘!
焦盈书低着头也没看她,直接上了马车,金钏见此也不再多言,跟着坐上马车,然后才吩咐车夫走。
金钏拍了拍胸口,道:姑娘您是不知道,婢子方才多怕有人过来认出来我,好在您及时出来了。
见焦盈书一直低着头,金钏不由得担心道:姑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焦盈书缓缓抬头,在看到她有些红肿的樱唇,金钏捂住嘴,险些叫出声。
金钏虽然还没嫁人,但是与她交好的几个丫鬟都被府中的少爷收了房了,她在她们脸上也见过这样的情形,在联想焦盈书和傅永文的关系,哪里还不明白的?
姑娘这这表少爷怎么这样
你闭嘴!焦盈书冷声叱道,今天的事你和谁都不许提起,明白么?
看着焦盈书眼中的冷意,金钏吓的忙点头,可还是忍不住替焦盈书不平。
这表少爷平日里看着是个彬彬有礼的君子模样,没想到居然如此也不想想姑娘会不会因此有麻烦!
罢了,就当给他个甜头,毕竟他还有利用价值。焦盈书的手指轻轻触摸嘴唇,眼底划过一抹阴冷之光。
——
傅景文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应陶正襟危坐的等着她,一时有些好笑。
这是怎么了?
唔我好像给你闯祸了。
哦?傅景文抿了一口茶,揶揄道,不过就是请了几位王爷把来你酒楼闹事的泼皮给收拾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你果然知道啦?应陶低着头把玩着手指,我那时候也没办法呀,那泼皮太过分,你都不知道,他居然不要脸的要收小丫当妾,小丫才多大呀!这种禽兽,他们几个王爷,也该收拾的,不能光看热闹是不是?
嗯,说得有道理。傅景文憋着笑,应姑娘可还有其他大道理么?
见应陶撇嘴,无奈的看着他,傅景文忍不住笑出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傻丫头,别想那么多,你今天做的没错,说不定有人还要感谢你呢。
啊?谁啊?
那个叫鲁贵的是京兆尹的外甥,他的女儿又是勇王殿下的侧妃,当今太子之位还未决。
啊!你是说其他皇子会很高兴,因为勇王会因为这件事倒霉。想想又不对,应陶哭丧着脸,可勇王不是得恨死我啦?
为何要恨你?傅景文安抚道,一来,那鲁贵分明是被别人挑唆过来的,勇王要恨,也是要恨那个挑唆的人,或者恨京兆尹管教不善,今日的事,就是没你,他们也不能当作没看见,不然到时候皇上知道了,也要斥责他们。
那他会不会迁怒醉月楼啊,小丫和南书还有酒楼其他伙计会不会有麻烦?毕竟他们是以这出戏作借口的,他们会不会以此起疑心调查醉月楼,到时候,查出来会不会给你惹麻烦啊?
傅景文扬眉一笑,道:你担心你酒楼里的人,也担心会牵扯我,怎么就不担心你自己呢?
我?应陶指了指自己,想也没想,我不是还有你么,我怕什么?
应陶说完之后就发现这句话不妥,看到傅景文有些凝滞的神色,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不管怎么说,现在名头上也是你的妻子嘛,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只要你不会有麻烦,我就不会有麻烦,所以,我就不担心自己啦。
傅景文不知怎的,听到应陶方才的话,心中有些异样,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又听她道:对了,顾大哥也在,他会不会也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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