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犹豫的看了她一眼,用商量的口吻说:“最近香料生意火爆,要不,我们加售一百盒?”
“不行,”姜北禾断然拒绝。
“有钱不能赚,我看着着急,”春娘说:“多出售一百盒,就是五千块银钱,你到手就是两千块,有钱不赚,你傻啊?”
“这是生意之道,”姜北禾平静的说:“物以稀为贵,五十盒可以卖到五百,一百盒说不定四百都没人要。”
这个道理春娘也懂,可是看着外面那群人拿着钱买不到东西,她就心里猫爪似的。
不过姜北禾不同意,她说再多也没用。
临走的时候,春娘说:“三个月出一次新品,速度太慢了,好多老客户都催得紧,你看能不能加快速度,两个月出一次,我给你加分成,五五开,怎么样?”
“我的时间有限,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春娘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
“我先走了。”姜北禾转身向门外走去。就在这时,一个伙计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掌柜的,不好了,前面吵起来了!”
“什么!”春娘急忙向前厅走去。
能买得起这家香料的人非富即贵,不是贵太太就是千金小姐,春娘谁都得罪不起。
还没到前厅,激烈的争吵声就传了过来,春娘三步并作两步,匆忙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穿着粉色洋裙,梳着欧式宫廷卷发的女子满脸怒容的指着一个小丫鬟大声骂道:“你这个贱婢,偷了我的东西还不承认!”
“我没有偷,”小丫鬟紧紧护着怀中的香料,争辩道:“这是我刚买的香料,掏了钱的,你凭什么说是我偷得?”
“你还顶嘴!”洋装女子气坏了,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刚买的香料就不见了,方才只有你从我身边经过,不是你还能是谁?”
“人这么多,挤来挤去的,我看到好几个人从你身边过去了,你凭什么说是我偷得?”小丫鬟不服气的说。
姜北禾离开的时候,经过后堂,从帘子缝里扫了一眼,看到人群中的姜宝珠,顿住了脚步。
粉色洋装女子,正是姜宝珠。
最近这家香料馆十分火爆,教院里的贵小姐们都在用这家店的香料,味道好闻,而且一整天都有余香,姜宝珠早就想买一盒了。
可是这家香料太贵了,普普通通一小盒香料都要几十银钱,新品就更不必说了,几乎炒到了天价。
听说上次新出的香料,一盒炒到了五六百银钱一盒,那可是寻常人家一年的生活费啊!
即便姜长康是里长,一个月也不过才三百多银钱的俸禄,根本不可能给姜宝珠买这么贵的香料。
然而教院里攀比严重,姜宝珠本就因为父亲官职不高而自卑,她若是连时兴的香料都用不起,那些小姐们会更加看不起她。
姜宝珠咬了咬牙,当了两根簪子,又软磨硬泡,从刘月茹那拿了二百银钱,这才高高兴兴的来买新出的香料。
她想着,终于能在那群贵小姐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了,谁知转了个身,刚买的香料就不见了。
姜宝珠又急又气,她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盒,根本买不起第二盒,若是就这么丢了,简直比割了她的肉还疼。
在场的虽然都是丫鬟小厮,但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若是随便打了哪个丫鬟,得罪了背后的主人,姜宝珠也开罪不起。
只有这个小丫鬟,穿的寒碜,布料洗的都发白了,身上还打着好几个补丁,看她这副样子,主家也富贵不到哪去。
说不定和姜宝珠一样,也是打肿脸充胖子,不知道攒了多久,才买得起这么一盒。
看到小丫鬟手里的香料盒,姜宝珠便一口咬定是她偷的。
姜宝珠料定这个小丫鬟的主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故而说话也不客气:“你瞧瞧周围,哪个不比你穿得好,人家像是偷东西的样子吗?只有你,穿的这么寒碜,这年月,谁还穿打补丁的衣服?连衣服都穿不起了,还有钱出来买香料?”
小丫鬟又羞又气:“我穿的差就是贼吗?我虽然穷,但人穷志不短,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没有证据,怎么能仅凭我穿的不如别人,就断定是我偷了东西?”
“表姐,我刚才看的真真的,就是她偷的。”一旁的黄衫女子道。
黄衫女子叫董晴,是姜家的远房亲戚。
以前姜大爷在世的时候,她跟姜北禾很是亲热,后来姜二爷当了家,姜北禾失势,董晴便疏远姜北禾,开始巴结姜宝珠。
今日听说姜宝珠要来买新出的香料,她便主动陪着来了。
见有人作证,姜宝珠更有底气了。
她斜睨着小丫鬟,说:“你要是主动把香料还给我,我便不追究了,你若是执迷不悟,那我就只好把你送去警办了。”
哼,我亲哥哥就在警办任职,就算是去了警办,你也得乖乖的把香料给我。
姜宝珠得意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