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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负心薄情

    姜北禾想拒绝,可是身不由己。

    动作太大会引起外面那人的注意,她不敢抬手去挠。

    姜北禾只得迫不及待的扭动了两下身子,在地面上蹭了蹭。

    不过瘾,她又蹭了两下。

    正蹭着,她突然碰到了一个东西,姜北禾愣了两秒钟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脸顿时烧的通红。

    她不敢动了。

    可是韩沉那边却愈演愈烈。

    她面红耳赤,连空气似乎都变得滚烫。

    姜北禾愤怒的转头,刚要呵斥,却发现他面色苍白,满脸是汗,好似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这药药效极强,没有人能撑得住。

    想来,他也忍得辛苦。

    姜北禾满腔的怒火都转移到外面那人身上,都痒成那个样子了,还不赶快滚回去找大夫?

    外面那人越挠越痒,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强忍着疼痛爬起来,一边挠着一边从窗台爬了出去。

    那人走后,姜北禾立马爬出来,打开柜子拿出解药,吞下一颗。

    韩沉也倒出一颗服下。

    几秒种后,二人身上的状况才慢慢缓解。

    姜北禾巴不得韩沉赶快走,再没有心情跟他周旋,拿出纸笔,在桌子上铺开,沉声道:“我现在就给你写名单,拿上名单之后,希望你马上离开。”

    她挥毫如墨,将名单上的名字逐一写下。

    写完之后,她又从柜子里拿出解药,连同名单一起递到韩沉面前,沉着脸说:“解药和名单都在这里了,拿走,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迫不及待的想赶他走。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明显和严肃,韩沉只觉好笑。

    小狐狸不是挺会算计人的吗?

    也有无奈和投降的时候?

    他将解药和名单塞进怀中,啧啧两声,惋惜的说:“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方才刚占了我的便宜,现下就这般冷酷无情,还说什么以后再也不想看见我,罢了,遇见你这般负心薄情的女子,算我倒霉。”

    姜北禾气的肺都快炸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碰过,却被他又搂又抱!

    一想到刚才的窘况,她就恨不得一刀劈了这个男人!

    偏偏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什么她负心薄情?

    “韩沉,你无耻!”姜北禾一开口,便红了眼眶,眼泪争先恐后的往出流。

    看见她的眼泪,韩沉愣住了。

    “在花轿上我救了你一命,在域守府又帮了你一次,我可曾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哭诉道:“是,在花轿上我是给你下了药,可你不也用枪威胁我了吗,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有什么错,在域守府也是如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支簪子被发现,我会是什么下场?我会被当做叛党抓起来!我无亲无故,连一个为我说话奔走的亲人都没有,我只能靠自己!”

    她双眼红的像兔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那眼泪仿佛带了滚烫的温度,一滴不落的落在韩沉的心上,砸的他惊慌失措。

    “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可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你也是看我无父无母,软弱可欺对吗?你和外面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姜北禾又气又羞愤,她从未这么失态过。

    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韩沉这才意识到,她再诡计多端,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比他的阿妹还要小两岁。

    她自幼父母双亡,被二叔夺去家产,寄人篱下,受尽二婶和表姐的欺凌。

    甚至还毁了半张脸。

    她那些手段,也不过是为了自保。

    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确实过分了。

    愧疚涌上心头,韩沉收起脸上的轻佻,后退一步,和她保持相应的距离,面色凝重的说:“抱歉,北禾姑娘,之前是我唐突了,我向你道歉。刚才我并非故意轻薄,只是事急从权,我也是为了姑娘的名声,所以才没有动,这件事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拿性命担保,绝对不会让你名声受损。”

    顿了一下,又郑重的说:“如果你觉得我唐突了你,我可以负责。”

    鼻端飘来细微的血腥味,姜北禾这才发现,他大腿上的裤子已被鲜血浸透。

    是他之前受伤的地方。

    虽然她下了药,让伤口难愈合,但这么久过去了,也不至于流这么多的血。

    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的汗珠,姜北禾明白了。

    刚才为了忍耐,他竟然用手去扣大腿上的伤口,用疼痛来刺激自己。

    为的,就是保全她的名声。

    这个男人对自己下手还真狠!

    眼泪挂在姜北禾的眼睑下,她轻咬下唇,犹不解恨的瞪着他。

    几次接触下来,在姜北禾心中,韩沉就是一个流氓无赖。

    不择手段的无赖。

    就算他此刻一本正经的道歉,也改变不了她心中的形象。

    姜北禾吸了下鼻子,说:“我帮了你,也算计了你,我们之间两不相欠,你无需道歉,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好。”韩沉毫不犹豫的应道,转身离开。

    走到窗台前,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花轿和域守府的事,对不住了,如果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找我,我一定鼎力相助。”

    说完,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韩沉的身影消失之后,姜北禾脸上的委屈和柔弱瞬间消失不见。

    眼泪挂在那张冰冷无情的脸上,显得有几分尴尬和突兀。

    把窗台上的长钉和地上的白粉收拾干净之后,姜北禾披上黑色的长氅,将宽大的帽子罩在头上,轻轻一跃,从窗台上跳了出去。

    动作轻盈,身形矫健,哪里还有半点笨拙?

    初春的天气虽然暖和了不少,但夜里总归还是有几分寒凉。

    她拢了拢身上的长氅,从空无一人的小巷中快速走过。

    半刻钟后,她来到了燕儿巷一处荒宅,轻轻一推,“吱呀——”一声轻响,开门声在寂静的黑暗中响起。

    她一闪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