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知不知道豫郡王?有人神神秘秘的说道。
豫郡王?很多人闻言摸不着头脑。
圣人十一子豫郡王!有知情人小声说道。
十一皇子?圣人不是共有十个皇子吗?
嘿!这位豫郡王真不愧是皇子中的典范!
皇子守国门,文武死社稷!就在那北齐十万大军攻城,下阿城生死存亡之际,这位豫郡王突然站了出来!
他不惧刀枪!不怕生死,在那个落日黄昏,只身走出城门前往北齐军营而去!
听说,他从始至终都带着淡淡的笑容,直到尧雄的站刀驾到他的脖子上,他都不曾有半分的害怕!而是据理力争,最终迫使北齐大军撤军休战!
休战?这位豫郡王都说了什么!
众人闻言精神打震,这估计是这些天来他们听到最好的消息了,想想那个血流成河、杀气腾腾的战场,一个少年手无寸铁只身走进敌人的大营,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胆量,最终敌人竟然休战了,这又需要多大的智慧!
十一皇子!
豫郡王!
萧禹的事迹很快便在金陵传开,而且仍在不断的向着荆州、江州、交州等天下传开,此时此刻萧禹那身影在世人的眼中顿时高大了起来,无数的大家闺秀谈其他时,无不是美目色彩连连,就是那青楼楚馆中都是关于这位豫郡王的话本。
这可真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何人不识十一郎!
唐休坐在悦来客栈,静静的听着那些嘈杂的声音,看着那些人有的惶惶不可终日,有的是热血沸腾,有的交头接耳不知所云,他的心中却是异常的平静。
别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此刻是左耳进右耳出,只求心中片刻的安宁。
前线战事吃紧,朝廷何事发兵下阿?
好像还没有动静!
有消息了,敬之兄,朝廷有消息了!
众人讨论之间,又一人气喘吁吁的跑进客栈。
润丰兄,快!快说快说!何人领兵?
是呼是安庆侯、驸马都尉、安西将军谢山!三日后,谢侯爷将率领三万长林军,五千虎贲军出征豫州!
三万长林足以挡住北齐兵锋,不知何人为副将?
副将乃是领军将军曹景宗!随军都尉好像叫做陈兴国!
竟然是曹将军!曹将军武艺高强,作战勇猛,有他在定然能够杀杀北齐军的威风!
不错!曹将军征战沙场数十年,向来以骁勇善战闻名天下,更兼将军早年便多次与北朝交战,此次定能够解下阿围城之困!
哦,听说还有一名随军军师?不知是何人!
什么?军师?何人能够担当军师之职?
咱们大梁已经几十年没有过随军军师了吧?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皆是不知这随军军师又是何人。
咳!此人该不会又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公子,滥竽充数的吧?
有可能!
众人闻言,彼此对视两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脸上露出鄙夷和羡慕的神情。
呵!滥竽充数的?自己就是那个充数的!
唐休闻言哑然失笑,没错,他便是那个所谓的随军军师,这个职位是圣人作日给的,不过这更像是一个笑话。
谢山乃是驸马都尉,当今圣人的妹夫,曹景宗自然不必说,那是大梁开国的功臣,屡有战功,这三万五千多人中他认识的仅有陈兴国一人而已。
如此随军军师也不知那位到底是何意!
不过,想着能够出去透透气,唐休还是高兴的接了圣旨?当然,他自己也明白,身为圣人的特殊囚徒他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
三日后。
旌旗招展,铠甲明亮,长矛霍霍锋芒毕露,五千虎贲军由领军将军曹景宗率领作为前军,兵锋直指豫州下阿城。
唐休有些羡慕的望着黑压压的前军,耳边听着来自谢山等人的无情嘲讽。
唐军师,不知可有破敌之策?有人起哄问道。
嘿!唐军师可是圣人任命的军师,那可是一军之师,自然有破敌之策,不知道军师何以教我等?
哼!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庶子罢了!
唐军师恐怕还从未上过战场吧?可不要等到了下阿城吓得尿裤子,弱了咱们长林军的名头!
长林军,国之长城,兵如长林,这是属于咱们谢氏宗族的荣耀!有人满面荣光的望着浩浩荡荡的大军说道。
没错!
这些跟在谢山周围的人皆是谢氏宗族的青年才俊,这次他们跟随谢山出征除了见见世面之外,也不乏谢氏有锻炼后辈弟子的意思。
这就是世家大族能够长盛不衰,把持朝政的不二法门,他们的后辈子弟天生就占据强大的资源,一旦他们家族有人能够快速成长起来后,便会立刻反哺家族,提携后辈子弟快速成长,从而形成合力快速控制聚拢手中的权力。
就比如现在这支三万之众的长林军,这支长林军与其说是帝国的军队,不如说是琅琊谢氏的私兵更为贴切些,因为自谢山成为这支大军的统帅之后,谢氏家族的烙印在长林军身上越来越深了。
唐休自然明白这几个年轻人的自豪,能够将国之军队变为家族之军,这也是顶级世家门阀显赫的标志。
谢氏的荣光自然如同这中午的烈日,磅礴浩瀚令人不敢直视,不可侵犯!
唐休接过众人嘲讽的话,手指天空中的烈日说道。
哼!那是自然!那些谢氏子弟闻听此言,只觉得唐休是怕了他们,脸上的骄狂神色更甚。
安庆侯谢山淡淡转身撇了眼唐休,又撇了眼身旁的谢氏子弟,却是没有说什么。
唐休看到众人这副模样,不由的暗自摇头,嘴角上扬带着几分不屑。
没想到唐军师到真是伶牙俐齿!
忽然闻听此言,唐休扭头看了过去,只见那说话之人正是那位卓尔不群,头角峥嵘之人,好像是这些人中的领头之人,谢家嫡系子弟唤作谢静之。
兄长众人见到谢静之说话,顿时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
日出东山,盛于午时,薄于西山,唐军师这是再说谢氏家族如同天空中的太阳,此刻虽是最耀眼的存在,可接下来却是要没落的!
什么?无礼!
庶子!放肆!
以下犯上,藐视谢家,当杀!
谢静之的话顿时让众人反应了过来,一个个恼羞成怒的瞪着唐休,看那架势好像只要谢山点头,他们就立刻将唐休就地正法。
庶子,安敢如此无礼,乱我军心,请将军将此贼斩杀以正军法!
不错!乱我军心不可留,请将军明正典刑!
将军,请将唐休以军法处死!
众人同仇敌忾,仿佛唐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可实际上他不过是说了句实话,打了谢氏家族的脸而已。
呵呵一句话便是犯了军法?不知在下触犯的是谢氏军法,还是大梁军法?
唐休看着这些厚颜无耻之人那满脸正义的模样,却是气极反笑了,果然是肉食者鄙,这虚伪的表情真是让人恶心。
谢山骑着高头大马,全身盔甲擦的铮亮,他沉默良久突然转身将目光放到了唐休身上。
谢氏不可辱!敢辱谢氏者杀无赦!
谢山那冰冷的语气听得唐休心头发颤,这一刻他对于强权、对于这世家门阀认识更加深刻了,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肆意妄为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触犯了他们就是触犯了上天,死有余辜似的!
不过,唐休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与这位手握杀人权的将军对视,他相信对方不会肆无忌惮的杀他,他的底气来源于那道模棱两可的圣旨。
军师?是不可能成为军师的,他不过是个无名之辈,怎么可能去给谢氏统领的长林军出谋划策,更何况以谢氏的骄傲也容不下他。
相信那位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那么那位为何还要让自己随军出征呢?虽然自己不明白对方的心思,可是他赌那位定然有深意,他赌那位一定对谢山说过什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谢氏的底蕴足以斩杀你,慎言!
沉默良久,谢山冰冷的眼眸带着浓郁的杀意撇了眼唐休,而后便不在理会他了,仿佛他不过是个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
不过蚂蚁便蚂蚁吧,蚂蚁也能干掉大象,唐休并不在乎对方的态度,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而后
那些谢氏子弟仿佛取得了胜利,一个个的耀武扬威的瞅了眼唐休,而后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如何杀退北齐大军,收复豫州。
北齐大军孤军深入,其辎重粮草的补给定然受阻,应该分兵切断其粮草补给线!
粮草?是了!今年雨水不足,灾象已显,那北方今年的粮食定然会欠收!
可是河北之地物阜民丰,纵然今年粮食欠收,可他们的积蓄仍然能够支撑大军出征!
那关中之地又当如何?那位周王刚刚平定关中,境内民生凋敝,恐怕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邀请北周出关就食关东!
正是!
谢静之听着众人议论纷纷,不由的露出赞赏的模样,不错,你们能够想到此处殊为不易,当年我们谢氏一族的先祖玄,正是以少胜多成就赫赫威名,此战我等当效仿先祖收复国土!
喏!众人受教道。
唐休闻言也是暗自点头,虽然这些人虚伪的面目让人憎恶,可这些世家大族能够长期把持朝政也并非没有道理,就这几人的见识便不是寻常人能够有的。
世家门阀!
任重而道远啊!
唐休默默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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