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歌眸中锐色一闪而过，她的模样让她想起那夜在凝香阁中看到的场景。
凤晗烟果然是不太正常。
那苏妈妈给她吃的，到底是什么药？
可她话中的内容，更是让她一颗心往下沉去。
她忽然想到那需要用血才能打开的信物，还有二长老三长老知道她打开了信物时的态度，其实她早就怀疑。
可这些，凤晗烟如何会知道？
“所以，之前我坠马，是你设的计？安夏给我下毒，也是你安排的？”
“是，是我。哈哈……我就是见不得你好，我要你死。只要你死了，煜哥哥就是我的了，哈哈……”
凤鸾歌眸中掠过一丝寒意，微勾了唇，“你对他倒是痴情。可惜，错付了一片痴心。想想你如今的模样，你还会那般喜欢他吗？”
“不是的，煜哥哥不会这样对我，是你，一定是你！是你这个毒妇迷惑了煜哥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凤晗烟像是已经完全疯狂了，一只手死死的抓住铁栏，一只手竟然从铁栏的空隙中伸了出去，一副想要将凤鸾歌抓住，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的狰狞样。配上她那血淋淋的脑袋，分外恐怖。
可凤鸾歌只微眯了眯眼，凤晗烟这疯狂的样子，倒很像是在现代时听说过的躁狂症。
莫非，凤晗烟精神有问题，还是说中了什么毒？
这片大陆诡异得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可能是有的。
垂眸看了看她还在胡乱挥舞的手，凤鸾歌叹了一叹，“看来，你果真是想我死的。不过，你说之前那些事儿都是你自己做的，我却是不信的。”
说到这儿，凤鸾歌忽然压低了声音，嘴角又勾出了一丝讥讽，“还是说，有什么人在你背后教导你，是苏妈妈吗？”
“苏妈妈？”
凤晗烟楞了一楞，不知怎的，身子竟忽然软了下去，匍匐着颤抖着道：“是，是苏妈妈。姐姐，这些都是苏妈妈教我的。跟我没有关系，就连那药和面具都是苏妈妈给我的，你去找苏妈妈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姐姐，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你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此时泪如雨下的样子，若是换了平日里，定是惹人心生怜意的。可此时，那泪水和着血水，只让人更加恶心。
凤鸾歌目光沉了沉，凤晗烟竟是完全不知痛，那泪浸在她那张血肉交织的脸上，她却半点反应也无，只凄凄切切的向她求饶。
她蹙了蹙眉，还是道：“可是苏妈妈已经不见了。或许妹妹知道，我应该去哪里找她？”
凤晗烟闻言又是一楞，却忽然止了泪，又有些奇异的兴奋起来，“苏妈妈不见了？哈哈，苏妈妈不见了，她一定是想办法帮我报仇去了。凤鸾歌，你等着吧，苏妈妈一定会来救我的，她会杀了你，不，要让你生不如死！哈哈……”
凤鸾歌冷眼看着她，若不是之前见过她发疯的模样，她一定会认为她此时这一阵一阵莫名其妙的转变是在装疯卖傻。
她挑了挑眉，忽然柔声道：“是吗？妹妹说苏妈妈会来救你？妹妹怎么这么肯定？”
“哈哈……苏妈妈会来救我的，她会的。等我出去了，我要你们所有人都死，全部都去死！去死！”
凤鸾歌微狭了双眸，凤晗烟越来越疯狂的模样，让她的面色也越渐冷暗。
她已经可以肯定，那苏妈妈绝对不简单，只要找到苏妈妈，或许就能知道答案。
可此时凤晗烟这里，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了？
不管她是真疯也好，假疯也罢。
若是开始她还觉得白子煜仅仅因为她给他下药，就如此对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太过残忍。可此时，她也再无半点不忍。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她不去招惹白子煜，又如何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而凤鸾歌对她如何，她不会不知道。可是她却处心积虑的想要她死。
对于已经死掉的凤鸾歌来说，凤晗烟如今的下场，也算是为她报仇了。
至于那背后的人，只要还在这凤凰山中，总会有露出尾巴的那天。
她最后凉凉的看她一眼，唇角挂上一丝寒意，“你既然不想再跟我说话，我便不再勉强你。你，好自为之。”
话落，转身离去。
石牢之中，凤晗烟还在疯狂的笑着，尖利黯哑的笑声带着绝望，渗人之极。
凤鸾歌出了那石牢，看着那石门再次缓缓关上，将那凄厉的笑声也一起关在了门后。
她闭了闭眼，一颗心已是累极。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也成了如今这般冷心之人。
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有些厌恶。
若那人见了，怕也不会认得了吧。
白子煜目光定定的看着她，虽然石门关着，可是以他的功力，刚才她们在里面的谈话，他却是一字不漏听见了。
此时见凤鸾歌闭了眼，一脸疲惫的模样，心中对她更是怜惜，“累了？”
凤鸾歌闭着眼微点了点头，轻声道：“很累。”
白子煜心中柔了柔，目光轻闪，忽然弯下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凤鸾歌身子微微一僵，却并未睁眼，竟是顺着他抱她的动作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白子煜一怔，垂眸看着靠在自己怀中闭着眼的人儿，她如此依顺，倒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今儿怎么这么乖？”
知她并未睡着，他轻笑着问道。
怀中人没有答他，闭着眼倒似真的睡着了一般。
白子煜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般的道：“你若能每日都这般乖巧，我便也知足了。”
怀中人儿依然睡着，白子煜轻叹，抱着她一路回了栖凤阁。
直到将她放在了床上，白子煜在床边坐下，看着她一直未曾睁过的眼，连呼吸都均匀得很。若他不了解她，怕也会以为她真的睡了。
他轻叹了叹，修长手指抚过她额头的乱发，“凤儿，你便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
凤鸾歌却忽然翻了个身，面朝向里，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