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耀灵转过身,素手搭在六郎的腕上,另一只手遮着口鼻,带回去,交给夏侯大人。
是!
等到回到帐子,韩耀灵突然脸色惊变,双腿无力的跌了下去,六郎眼疾手快,侃侃将她扶住。
只见韩耀灵用手遮住的脸颊处,有一丝细微的红血丝,仔细看,细白的脸颊上划破了一层皮。
刚刚那支羽箭,明明是冲着自己来的,只不过凑巧了,她正专注的打马球,身子四处摇摆,羽箭迎面上来划破了自己的脸颊,但是当时情况紧急,韩耀灵并没有注意到脸颊的疼痛,只顾着追赶那人。
倒是连累了杨公子。
韩耀灵递给六郎一个眼神。
六郎两忙吩咐人,去,来人快去请医官!
正焦乱的夏侯微,正守在杨公子的帐前,突见前方韩家的人连滚带爬的赶了过来。
夏侯微的心下意识的提到了嗓子眼儿。
韩家的人一个跟头滚到了夏侯微的脚下,启禀夏侯大人,我家县主被迎面射中杨公子的羽箭划破了脸,先下情况已经紧急了!
啊?
众人大惊,这可了得!
随机安排医官前往韩耀灵的住处,夏侯微又不能压着所有人不让走,恐生乱子,遂只能本着撕破脸皮的行为,搜查了一番,却什么也没查到,无奈之下只能放了众人走。
另外六郎已经抢先一步,拿着县主的符节,赶赴到了大理寺,禀明了情况。
等到杨家的人赶过去的时候,大理寺卿已经派人来啦。
韩耀灵原本白皙的脸色泛着青紫,因为只是划破了脸皮,所以中毒并不深,只是将人折腾的够惨,又是嚎,又是吐,上来四五个女医压不住手脚。
医官在一旁忙的满头大汗,韩耀灵将服下的汤药,尽数吐了出来,施针下去,一点效果都没有。
六郎站在韩耀灵的病榻前,询问医官,医官,我家郡主主所中的是什么毒?韩府尽收天下药物,哪样可得对症?
年少的医官被汗水打湿了脸,面对六郎的质问,如实答道:下官医术浅薄,没有见过县主所中的是何毒,只能先用寻常的解毒药让县主服下,再施针护住县主的心脉,方可拖延时间查询医书,在没有查询到对症的药物之前,不敢下以重药。
六郎听后眉头微皱。
韩耀灵躺在床上,虚弱的说:你这个医官,不知道自己说的这话是什么后果吗?
韩耀灵虽然手脚不受控制,但是神志依旧清醒。
医官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身子伏在地上,大声的说道:下官所言句句属实,下官是真的不知道县主中的什么毒,也不敢擅自下药,下官知道自己医术不精,该当死罪,但是在死之前,恳请县主给下官时间,让下官在死之前解了这毒,才不枉拼死一场!
韩耀灵艰难的喘着粗气,眼睛呆呆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旁的丫鬟给她拍着胸脯。六郎~
属下在。
带他下去,我只给一日的时间,一日后,要么拿着药来见我,要么提头来见!
属下明白!
珠帘外女使软糯细微的声音传了进来,县主,贵妃娘娘安排了御医进府
今夜淮南兵马总督京城的府邸里,弥漫着哭声,脚步声,呐喊声
数十个年迈的御医忙的团团转,又是喊人,又是煎药,又是凑在一起商议,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南边打过来了。
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去,空气里布满了血腥味儿。
总督夫人杨氏,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匍匐在杨公子的床榻前,摔着帕子哭号个不停。
我的儿啊~~~我的儿~你醒醒啊~
躺在床上的杨公子脸色青黑,焉然一副大势已到的样子。
此时,一旁穿红戴绿的小哥儿不知死活的凑了上去,摸了两把并不存在的眼泪,站在杨氏的身侧说:夫人,我看公子这是不行了,不如就给公子穿上衣服,让她好生的去了吧。也不受这副罪了。
杨氏一听这话,也不哭不嚎了,蹭的一下占了起来,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们这些个下三滥的东西,要不是公子抬举你们,你们以为你们是个什么东西!现如今公子不行了。这都忙着送走了,你们这些个杂碎,老娘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
那个小哥捂着被扇的脸,站在纱后面,眼泪婆娑的不说话。
杨氏又继续骂道:一群狗东西,来人!将他们都拖了下去,找个牙婆子发卖了!
杨氏的话虽如此,但他们都知道,待过杨公子身边的人,哪一个能活着走出总督府。
有人恍若失神一般,有人哭喊着饶命,有人默默的流着眼泪,只有刚才上来说话的那个小哥,此刻突然冲上了前去,我知道夫人容不下我们,既然公子去了,我自不会独留,这就跟随公子一起去。
话罢,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头朝着院子中间放着的大鼎上撞了上去,咚的一声后,鲜血直流。
杨氏看都没看,一甩手就叫人打发了这一伙儿人。
转眼又流着眼泪,满眼心疼的看向了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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