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杨关说是关,但是却是靠着驿馆而建的一个小镇,人多,地少,都是靠着东西南北来往的商贩,开的酒楼客栈活着的。
人多,鱼龙混杂,只要南北东西各处都有的东西,大杨关都有。
韩耀灵在大杨关盘了一处院子,所有人都在这儿休整,又请了大夫,给车马队里的人看病,有几人都没进的气儿了,幸好找了大夫。
韩耀灵和怀扣两个正坐在桌子上吃饭,听见外面电闪雷鸣的。
怀扣吸溜了一下塞塞的鼻子,一路上返回大杨关,路上着了风寒。整个人乏困的很,四肢酸痛,头昏脑涨。
韩耀灵倒是吃嘛嘛香,一只三花卤鸡已经吃掉了一半,怀扣低头眼泪婆娑的捧着一碗白粥喝着。
不知道为什么,怀扣感冒后就爱流泪的很,到不是难过,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泉。
韩耀灵咬了一大口鸡肉,甩给了怀扣一个帕子,擦擦,你眼泪又出来了。
怀扣拿起那条有鸡肉味儿的帕子,沾了沾眼角。
吃着吃着,盛鱼汤的盆,滴答滴答的接着房梁上的雨。突然又是一阵狂风,两个人就听见院子里的人在喊,树被吹倒了。
韩耀灵嘴里叼着一个花卷,含糊的说:你先站起来,我把桌子往旁边挪挪。
哦。怀扣醒了鼻涕,裹着厚衣服站到了一旁。
韩耀灵拽着桌子腿,把桌子挪到了一旁,怀扣在洗脸架子上拿了一个盆,接着雨,环顾四周,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院,都是土路,一见水就泥泞不堪,更不要说是房子里,房子一漏雨就变成泥塘了。
‘嘭’的一身,房间的门被吹开了,虽然雨没吹进来,倒是吹进来一股冷风。
婉绿披着草衣就过来关了门,一张小脸上挂着细细的水珠。
姑娘,奴婢去街上问了,这般大的雨,还需半个月。
嗯,知道了。去外面找几个人把房顶修一修。
是。
还有啊,把这两天生病的那几个照顾好,把他们隔开,让大夫好好给看着。
哎,明白。婉绿刚出门,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大声喊什么。
姑娘,姑娘
雨下的大,起了大雾,看起人来不清楚,直到清素到了走廊上,婉绿才看清。
怎么了?大喊大叫的,叫人听见成何体统。
清素也没在意婉绿训斥她,婉绿姐姐,咱们刚歇下,雾又大,所以我没看清姑娘在哪个房间,一时间找不见郄召,又有急事,所有才
有事?什么事?婉绿瞬间严肃了起来。
清素冰凉的手拉着婉绿,气的直跺脚,我刚才去马棚里点马匹,发现少了一只,问遍了那些护卫,都说不知道。所以阿宁便随我去马棚查看,结果发现了可疑的脚步,已经追了出去。
婉绿叹了口气,一匹马而已,这大雨大雾,万一跑丢了怎么办,阿宁这个急性子。
清素急的直打颤,丢的是姑娘那匹白燕乌蹄骏啊。
韩耀灵原本听见院子里有清素的声音,但是突然又没了,便没当回事。
大杨关守将府前,有一枯瘦矮小之人,鬼鬼祟祟贴到门房处,悄声说道:劳烦小哥跑一趟,启禀将军,小人霍老二有一稀罕物件要献于将军。
门房里面的人扯着酣睡,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霍老二猫着腰四处看了一下,从腰间掏出一枚银子做的小方块,上面印子繁复的雕花刻纹,从门缝塞了进去。
丢了?韩耀灵啪的一声把饭碗搁到了桌子上,郄召鬓角的虚汗已经下来了。
韩耀灵阴着脸说道:那匹马就跟猪一样,给一根萝卜都能骗走,这也不怪你们。不过这么大的雨也走不远,它又娇气,不愿意在雨里呆的久,肯定会嘶鸣乱窜的想办法回来,不过说不准会遇上给它下药的人,你们出去找找,方圆五里,不用跑太远。
郄召松了口气,是。
仅和韩耀灵隔了一条街的地方,一匹白马在大雨中嘶鸣吼叫。
那匹马的脚下,还不停的翻踩着一个人。
霍老二此刻后悔莫及,一个劲的吼叫,想跑,哪知这匹马就跟人似的,回回把他截住,又是一顿狂踩,霍老二被马踩的鼻青脸肿,血污横流,拖着一条已经断了的腿朝着守将府爬去,但是又被马踩了回来。
来来回回数十遍,霍老二终于趴在地上不动弹了,马哼哧着,从鼻孔里冒出一阵热气。
守将府的大门刚打开,大杨关守将赵刺穿着亵衣亵裤,披着一件皮毛走了出来。
只见守将府门前躺在一个血人,一匹身形健壮流畅的大白马站在门口。
大白马抬起前蹄仰天长啸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向四周。
除赵刺外,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赵刺的眼睛便要看直了,想他征战沙场数十载,从未见过一匹马有今日大白马之姿。
郄召正在冒着大雨走街串巷的找马,突然一阵马鸣,一下子所有人都高兴了起来,就在不远处。
大白马抬起前蹄,一脚把霍老二提给赵刺后,转身撒丫子就跑,只给赵刺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年轻的将军,看见心意的白马,自然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动。
大手一扬,便下令道:来人,追,谁要是追到,本将军重重有赏!
窝着床大的软垫,身上盖着毯子,趴在地上喝着热水,吃着胡萝卜,白燕乌蹄骏吃的鼻涕眼泪横流。
阿宁倒是不介意什么,在旁边尽心尽力的伺候着白燕乌蹄骏,一会儿添一下火盆,一会儿又倒一下草料。
韩耀灵问道:它到底怎么样了?
刚才回来的时候,蹄子上面有血,我查看了它的身上,没发现任何伤口。
韩耀灵瞥了一眼柔弱的白燕乌蹄骏,没好气的说:那就是没什么事啦,矫情的,给惯得毛病。
白燕乌蹄骏像是听懂了韩耀灵的话一样,眼珠子一斜,嘴巴一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韩耀灵看都没看直接就走了,见韩耀灵走远了,白燕乌蹄骏脖子才抬了起来,蹭到阿宁怀里求摸摸。
阿宁哭笑不得的拿着刷子,给白燕乌蹄骏刷着毛,她可聪明着呢,以后你可别骗她,小心没胡萝卜吃了。
我就说呢,要是不惹事才不像它呢。韩耀灵揉着脑门,这两天把它藏好,别叫那个什么守将给搜刮了。
是,那那个被踩死的人
韩耀灵斜眼一瞪,踩死就踩死了,有什么可说的,那也是他偷东西活该,既然是献给守将东西的人,那自然是守将的事!
见着韩耀灵发火,郄召虚虚的说了:是。
郄召刚走,韩耀灵就叫了无常出来。
白燕乌蹄马鞍上的银牌留在了赵府门房。另,赵刺副将,郑平乐,原镇国公独子,因叛国被流放充军,仅数月被赵刺提拔为副将。
这次倒是省事了,韩耀灵没开口,便直接说了。
韩耀灵想了想,银牌你去赵府偷出来。
是。
至于那个郑平乐,应该是贤妃的亲弟弟,按理说流放充军应该在苦寒边境,他到快,几个月便成了大杨关的副将了啊,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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