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诚恳道:
“蔡姑娘,若想做出好诗,是要去到民间,切身体验百姓疾苦的。而不是坐在高堂之上,只凭着无端想象。”
话音落下的时候,四周青年才俊惊呆了!
这王涛如此大胆!他竟然在教训蔡姑娘!
要知道,蔡姑娘三岁识字,五岁作诗,八岁写词,到了十五岁时,已经能够把国子监的教习辩的说不出话来!
且不说蔡姑娘才赋五车,只单单说追求她的青年才俊,遍布整个洛阳,谁也不曾对蔡姑娘说过如此重的话!
你王涛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竟敢教训蔡姑娘!
眼看心目中的女神被人教训,一众青年才俊再也忍不住了,当时便想站出来,好好教训王涛一番,让王涛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然而,还没等他们站出来,蔡文姬竟然又开口了。
“蔡琰谨记王郡守教诲。”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都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眼高于顶的蔡琰蔡昭姬,竟然在王涛面前表现出如此谦恭神色!
文名远扬,整个洛阳青年才俊无不倾慕的蔡琰,竟然向王涛这个混蛋认错了!
大家都拼死拼活去讨好,却连一个正眼都不看大家的蔡琰,竟然向王涛这个混蛋低头了!
何晏、荀攸、夏侯渊、王糜……酒楼中的所有青年才俊,全都惊呆了,一时之间竟忘了找王涛的麻烦!
一片寂静之中,蔡文姬抬头来,眼神迷茫:“我要如何,才能做出王大人这样的诗呢?”
王涛心中想道:中华诗词两千首一本,背会即可。
当年我背这玩意儿的时候,可花了三个暑假呢!
他心中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思忖片刻,王涛再道:
“我能做出这样的诗,不是因为我有多聪明,也不是因为我多大才情。”
“只是因为,我看的书多罢了。”
“泱泱华夏,文明璨燿,无数文人墨客,惊世大儒,他们留下的著作浩如烟海,乃无尽藏也。”
“若能熟读百家经典,做出这样诗,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蔡琰听完,直愣愣的睁大眼睛,眼神呆滞。
只因为看的书多?
她顿时感觉一阵惭愧。
她身为天下文人之首蔡邕的女儿,从小熟读各种经典,春秋战国四书五经,诗书礼义乐相关的典籍倒背如流,她自认自己读书不少,可为何做不出王涛这样的诗?
难道,是因为我读书的方法不对?
蔡琰一时之间钻了牛角尖,低下头来冥思苦想。
其他人听到王涛的话,顿时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只读书就能做出诗来?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一众青年才俊顿时有些怀疑人生,若只读书就能做出来这样的诗,为何他们做不出来,只有王涛能做出来?
众人心里皆是不服气,可偏偏王涛做的这首诗,无论是词情还是意境,都让人无话可说!
荀攸更是脸色阴晴不定,他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王涛竟然能做出这样一首极品诗!
片刻之后,所有人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另一边,王糜嘴角苦涩,开口问道:“王郡守,敢问此诗何名?”
王涛答道:“此诗名为《蒿里行》。”
王糜紧皱着眉头,深色恍惚:“蒿里行,行于蒿里,咏丧亡之哀,足以哀歌也,此诗之意境,已远非吾辈所能企及,他竟真能做出如此之诗,他竟真能……”
王糜不自觉将自己融入了诗中意境,只感觉悲痛欲绝,又念及诗中技巧,感觉自己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达不到王涛这种地步了,一时之间心灰意冷,低下头去,意气尽失。
夏侯渊看到自己的智囊王糜深色萎靡不振,顿时惊呆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大家刚才激王涛作诗,如今王涛真的把诗做出来了,却把王糜打击的一蹶不振!
夏侯渊哭丧着脸,这王糜可是他花费重金,耗费无数心血,才拉拢到夏侯家的,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以前自己岂不是白费了银两和心血!
王糜没了战斗能力,夏侯渊瞬间就哑了火。
何晏把王糜的样子看在眼里,心下焦灼极了,王糜的才情,他是知道的,在洛阳城里不说数一数二,也算是第一梯队的才子了。
如今的王糜,竟被王涛一首诗打击了心志。
就如同刚上战场的士兵,被敌人吓丢了兵器。
这仗还怎么打?
何晏看着王涛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更是难受,他知道,王涛如今这副样子,一定是还能继续作诗。
不经意之间,何晏看到了上首坐着的两位女士。
只见蔡琰眼神空洞,明显是在思考刚才王涛说的话,而江夏郡主刘玉鸣已然抬起头来,一脸花痴的看着王涛!
何晏咬着牙,差点气爆!
他心中不甘——这次的诗会,自己到处求人,好不容易将蔡琰姑娘和江夏郡主请了回来,他本以为,以自己的学识,二女的青睐,至少能得其一。
可现在,二女的心神完全被王涛吸引住了!
我辛辛苦苦布下的局,难道就这么便宜了王涛?
何晏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荀攸。
他只看到荀攸已经低下头去,不言不语,明显是不准备再掺合了。
连荀攸都不说话了,何晏自然知道,今天这场诗会,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败给了半路杀出来的王涛!
王涛看着哑了火的一众青年才俊,眯着眼睛一撇嘴,坐了下来。
护卫们虽听不懂诗,却能看到王涛一首诗就震住了全场。
如此才情,不愧是我们的郡守大人!
护卫们纷纷对王涛竖起大拇指。
王涛嘴角一翘:“今天我请客,酒肉管饱!兄弟几个吃好喝好!”
护卫们听到“请客”和“酒肉管饱”六个字,顿时欢呼一声,一碗白干下肚,来了酒兴,竟和王涛一起玩起行酒令来!
酒楼内的青年才俊们看着王涛和护卫们高兴的样子,再看着蔡琰和刘玉鸣看向王涛时的倾慕眼神,顿时心里酸的不成样子,暗自把王涛骂了无数遍。
他们却不能拿王涛怎么样,心中再酸,也只能暗自骂一句“读书人与兵痞称兄道弟,实在是吾辈文人之耻”,除此之外,再不能奈何王涛半分。
他们做不出《蒿里行》这样的诗,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