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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说,王涛今天是来视察治水进度的,不是来陪这群纨绔子弟玩弄阴谋的。

    荀攸看着王涛微怒的神色,嘴角微微翘起,根本不给王涛反应的机会。

    “即便王大人没有嫉妒夏侯惇,做一首诗这种小事,怎能难倒王大人呢?”

    荀攸声音一变,从庄重发问,变成语气诡异。

    “难道……王大人不会做诗吗?”

    全场皆是一愣。

    “我想请问,《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篇文章,真的是王大人做出来的吗?”

    “王大人,连一首诗都做不出来,当真能做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样的惊世文章吗?”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王涛身上,大家倒是真没想过这个事情,大家普遍认为,能半年内升任郡守,能做出无数传说中的功绩,王涛怎么也不会是碌碌无能之辈。

    可现在听荀攸这么一说……

    好像真的有这个可能啊!

    大家看向王涛的眼神,顿时精彩起来,有愤怒,有鄙视,更有幸灾乐祸。

    荀攸再次开口的时候,把气氛提到了这场赋诗大会的一个巅峰!

    “还是说,王大人的那篇文章……根本就不是王大人自己所做!”

    话音落下,四座皆惊!

    这话可就重了!

    虽然科举已经黑幕众多,但对于天下寒门子弟而言,科举依然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如果连科举第一名的解元王涛,都是德不配位,那天下寒门士子,岂不是此生无望!

    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不但王涛个人会遭受士族阶级的抵制,就连太原王氏这种世代书香门第的名誉,都要受到严重的打击。

    王涛叹了口气。

    荀攸不到十句话,就把他逼到了这个份上。

    三国时期的那些个顶级谋士,各个都有这般功力吗?

    王涛知道,自己已经没得选了。

    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王涛先是笑了一下:“我本来不想开口,荀攸,是你逼我的。”

    荀攸眼神刹那间热切起来,兴奋道:“能让王大人开了尊口,是在下的荣幸!”

    荀攸内心狂笑,王涛!你终于忍不住了!

    只要你敢开口,我今天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名誉扫地,让太原王氏的脸面荡然无存!

    王涛心里打算的很清楚,既然老子今天开了尊口,就让你们这帮王公贵胄涨涨见识,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诗!

    王涛索性对荀攸说道:“恕我直言,你们刚才所做的诗词歌赋,在我眼中,只是小儿玩闹的打油诗而已。”

    荀攸一愣,没想到王涛竟会这么刚硬。

    何晏听到王涛侮辱自己做的诗,顿时怒了:“打油诗?王大人连真正的诗词和打油诗都分不清吗?真是可笑!”

    王糜怒极反笑道:“王大人自己倒是连一首打油诗都做不出来呢!”

    王涛不屑的笑了一声,说道:“别自恋了,你们以为我在说你们呢两个吗?”

    王涛环视四周,大笑一声:

    “诸位,你们误会了。”

    “我不是针对某个人。”

    “我是说在座各位做的诗,全是垃圾!”

    此言一出,满场皆是哗然!

    “王涛!莫要嚣张!你自己一首诗都做不出来,还敢嘲笑别人?太原王氏这么把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东西教出来的!”

    “你简直是文人之耻,大汉朝堂之耻!”

    “你倒是做一首像样的出来看看啊!”

    王涛哈哈大笑:

    “我今日便让你们这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知道,什么才叫诗!”

    他大声开口,顿时把所有人的声音压了过去:

    雪落满河东,飞蝗蔽天日。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诗文唱罢,余音绕梁,整个酒楼内鸦雀无声!

    何晏、荀攸、夏侯渊,甚至是夏侯渊背后的智囊王糜,同时脸色苍白。

    王涛竟真做出了诗!

    而且这诗中的悲怆意境……竟比他们几人做的诗,全都要好上许多!

    这诗字字珠玑,区区几个字,便把发生灾难时的中原景色描绘的淋漓尽致。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更是将悲天悯人的士族情怀烘托到了极致……

    这种诗,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王涛对面,荀攸脸色有些苍白。

    这诗……王涛竟做出了这种级别的诗?

    王涛做出了这种级别的诗,荀攸之前准备的计策便全都无用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黯然失色!

    荀攸不甘心,暗自咬牙切齿,大脑转的飞快。

    另一边,蔡文姬忍不住回味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王郡守怕是夸大了灾难吧?”

    蔡琰竟然说话了!

    这可是蔡琰来到此处之后的第一次主动开口!

    在场的雄性顿时感觉到一股妒火中烧!何晏和夏侯渊甚至在妒火之中逐渐扭曲。

    他王涛!凭什么让蔡琰姑娘开口!

    王涛答道:“蔡姑娘不常去到乡下吧。”

    蔡文姬脸蛋一红,摇了摇头。

    众人看到蔡文姬竟然脸红了,刹那之间对王涛的恨意达到了一个顶峰——

    我等费尽心机,历尽千辛万苦,才把蔡琰姑娘请到这里!你竟敢把她说的脸红!你胆子是真大啊你!

    王涛感受到了大堂中燃起的十几道妒火狼烟,心中冷笑一声,继续道:

    “雪灾来时,我为流民建了筒子楼,我本以为流民会安然度过这场雪灾,谁知坚固的筒子楼竟然塌了,死在废墟之下的人不计其数。”

    蔡文姬底下眉头,脸色略微有些白,她知道去年雪灾死了很多人,却从未听说过发生在民间的惨剧。

    一旁的文人士子们看到蔡文姬脸色发白,心疼的要死,一时之间心碎了一地,恨不得当场杀了惹蔡姑娘不高兴的王涛。

    王涛浑然不觉。

    “雪灾时,天干地旱,我当时得到了土豆,以为从此天下百姓再无饥荒,可我还是错了,颍川周围遍地流民,路有冻死骨。”

    “蝗灾来时,土地里的土豆苗被蝗虫吃光了,我费尽心力找来嗅香丸,却也只是饮鸠止渴。”

    “那个时候,南山上天天死人,南山下也天天死人,颍川郡城的城防司,每天都要从城内抬尸体出去,从早抬到傍晚。”

    “蔡姑娘,如此这般,我诗中描绘的场景,真的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