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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人物们匆匆交流,完成利益交换的时候,来自豫州各郡县的秀才们也终于开始陆续进入贡院。

    豫州府贡院门前,门庭若市,过往行人如过江之鲤,黑压压一片看不到尽头。

    王涛站在贡院门口,接过杜秀娘给准备的食物和水,轻轻微笑,摸了摸她的头。

    “放心,等我的好消息。”

    杜秀娘脸蛋微微一红:“听说要考三天呢……等主公回来,我给主公做好吃的……”

    王涛哈哈大笑:“那我可一定要中了解元,才不辜负秀娘的一片心意!”

    杜秀娘脸蛋更红,催促王涛进考场。

    直到看着王涛的身影消失在贡院密集的士子之中,杜秀娘才转身离开。

    今年豫州参加春闱的士子出奇的多,王涛很快被淹没在人群之中,他费了老大劲,才找到自己的位置——

    所谓“考棚”,便是参加春闱的考生专用的房间。

    一座考棚,答卷、吃饭、住宿,全都包了。

    更可怕的是,连拉撒,都要一并在考棚里完成……

    好在现在是春天,天气寒冷,不会太肮脏。

    这要是到了夏天,苍蝇蚊子乱飞,一定脏的不成样子。

    监考严格的搜查了王涛的身子,才让他进入考棚。

    王涛刚进考棚,便听到隔壁爆发出一声低喝。

    “你竟敢夹带?”

    咦?有人带小抄进考场,被抓到了?

    王涛急忙伸长了脖子,只见一锦衣士子正脸色苍白,面前的监考手中拿着一卷小小的白纸,白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小字!

    王涛第一次看到古代考试还有人作弊的,顿时新奇的很。

    监考满脸怒容,大声道:“依大汉律……”

    他刚说一半,便见那士子面露狠色:“我是曹常侍门生!你敢拿我?”

    监考猛然睁开眼睛,冷笑着继续道:“曹常侍是哪根葱?今天就算是猪常侍、狗常侍,来了也救不了你!”

    “依大汉律,科考作弊者,戴枷三月示众,仗一百,发配充军!”

    他说完,便要上手擒那士子。

    那士子大惊失色之间,身边忽然来了另一位监考,拉住之前那位监考,低声道:

    “兄弟,这是曹节大人的门生,你莫要凭空惹了祸事。”

    曹节?

    王涛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怪不得曹节这名字听着熟悉,仔细回忆起来,这曹节,也是十常侍中的一员。

    王涛心中疑惑:可曹节毕竟只是个阉人,而科考乃国之根本,一个阉人,就能左右科考的真实性吗?

    只见,之前那监考脸上挣扎片刻,终于神色一暗,将小条收了起来,脸色阴沉道:“下不为例……进考棚吧。”

    那士子完全不当回事,嘻嘻哈哈的进了考棚。

    “早说了你不要管吧!就是不听!有种你铐我啊?哈哈!”

    他如此挑衅,监考依然是敢怒不敢言。

    王涛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这也行?

    怎么跟闹着玩儿似的?

    看来这东汉的朝堂,可真是腐朽的不可救药了。

    王涛不禁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分担忧。

    十常侍的权势之大,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然而,进了考棚,就不能回头了——士子们进入考棚,监考便锁上了考棚的门。

    之后的三天里,吃喝拉撒,全都要在考棚中度过。

    考卷很快发了下来。

    今年的考卷题目,却和往年不同,只是简简单单一问。

    《如何使天下太平?》

    王涛看到这题目的一瞬间,一下子气笑了。

    现在遍地流民,一个雪灾让幽州足足多了十万灾民,州府官员却不想着赈灾,而是去以**灾民!

    这狗日的朝廷,竟真不要脸皮了,连这种题目都考的出来?

    你满朝狗日的文武百官少拿点俸禄,少刮点民脂民膏,多余的钱用来开辟产业,给灾民创造工作岗位,天下自然就他娘的太平了!

    王涛越想越气,他知道朝廷出这个题目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让士子们想个办法,能更好的镇压暴乱的民众,用蛮横无理的法治约束民众,以暴力消灭灾民带来的影响!

    王涛越想越气,越想越急,越想越对朝廷失望。

    直到最后,心中怒火已然烧上了天灵盖,怒急攻心:朝廷**如此,这官,不做也罢!有天降巨富系统在手,我便拿钱砸出来一个天下太平,又有谁能阻我?

    他拿起笔,满脸嘲讽。

    想要让天下太平的计策?

    呵呵,老子就给你天下太平的计策!

    王涛拿起笔来,挥手写下了自己文章的题目。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民乃江山社稷之根本,若要得千秋万世之太平,需斩贪官,除污吏,杀权阉,降赋税!”

    王涛一腔怒意,下笔如有神!

    “亚圣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本朝则本末倒置!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

    一篇策论,洋洋洒洒一万三千字,将整个大汉朝堂贬得一无是处!

    满纸犀利,恳恳切切倾肺腑之言,把后世安世之策尽书白纸之上!

    ……

    王涛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夕阳已快西下。

    他停下笔来,眼前晕晕乎乎。

    恍然发觉,自己竟从中午一直写到了晚上。

    他长出了一口气,将考卷用镇纸压住,浑浑噩噩招呼监考,示意自己已经答完。

    监考打开了考棚的门,王涛便向贡院外走去。

    然而,走了一半,耳边忽然传来大叫声。

    “竟敢夹带!给我滚出来!”

    又是一个作弊的。

    王涛嘴角微嘲,你作弊又能怎么样呢?

    你依靠作弊考上举人,就算你靠第一,成了解元,又能怎样?

    进了那**的朝堂,然后跟那些贪官同流合污吗?

    王涛路过那人,只见那人看起来不到30岁的样子,已经被监考扣了起来。

    又一个监考走了过来,两人窃窃私语的商量声传入王涛的耳朵。

    “这人没关系吧?”

    “我看看名字……嗯……上面没交代过这个人。”

    “浪费时间,直接拷走!示众三日,杖责一百!”

    王涛嘲讽一笑,有关系的直接放过,没关系的杖责一百,这人怕是要被生生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