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宁无常颔首说道。
逍遥子一脸震惊，“那她……”
“此女确实很有天赋。”
这是宁无常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逍遥子望向门外，“那师兄究竟还在犹豫什么？”
“或许，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出现吧。”
“可是我觉得，现下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师兄，如今五毒门人才凋零，莫说有天赋的弟子了，就是……”
未等逍遥子说完，宁无常便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了，师弟，容我再想想吧。”
“好。”
门外，渐渐被村民淹没的程素素挑眼看向门内，与躲在人群中的申老七打了个眼色。
“各位，让一让，让一让啊！让我先说几句话行不行！都别吵了！”申老七一声吼道。
嘈杂的争论声立刻一停，所有人向他看去。
只见申老七撸起衣袖，“噗通”一声跪下，吓了四周百姓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这申老七发什么疯呢？”
“他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吃错药了？跑这儿来发什么疯？”
“哎哟哟，离他远些就是，谁知道他抽什么风，别是有什么一肚子的坏水捉弄了我们！”
就在村民们猜测纷纷之际。
申老七迅速以头点地，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程素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申老七是在搞什么明堂？昨夜她可没有要求他当众给自己下跪磕头啊？
“仙姑在上，请受我申老七三拜，这三个响头是我申老七欠你的，从今往后，仙姑……哦不，是五毒门但凡有什么需要我申老七的，只需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我申老七若是有什么二话，便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
就连逍遥子和宁无常也都一同走了出来。
程素素愣了愣，俯下身去狠狠地掐了申老七衣袖下的肉一把，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大叔，快起来说话！”
“不，仙姑。”申老七疼得怪叫了一声，但膝盖却是紧紧地粘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仙姑大发慈悲，草民的脸恐怕今生都无痊愈的可能，我申老七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但今日，我申老七也要做个有恩必还之人，多谢仙姑赐药，多谢仙姑再生之德！草民今生今世愿一辈子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程素素彻底蒙了。
这申老七说的话，一句也不是自己昨夜教他的！
他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她犹豫着不敢接话，但申老七的一番肺腑之言，已然激起了民众们的欢呼之声。
“仙姑，仙姑在上，请受小妇人一拜，求仙姑大发慈悲也救救我可怜的儿子吧！”
“求仙姑赐药……”
“求仙姑大发慈悲……”
场面一度失控，程素素不得已只能稳住心神，管不了那申老七到底想干什么了，此番得先把局面给控制住才是。
想到这，她提声唤道：“大家冷静下，听我说！”
“清宁丸并非万能，此药乃是我五毒门为了给门下弟子们清神通气所炼制出的独门丹药，本就不应该以此种方式流出师门，我已犯下师门大忌……”
还没说完。
村民们大喊道：“仙姑无罪！”
“请掌门赐仙姑无罪！”
“请掌门赐仙姑无罪！”
见状，五毒门众人似乎也被门外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声感染了，不由举手握拳跟随道：“求掌门赐小师妹无罪！”
“求掌门赐小师妹无罪！”
姗姗来迟的梁非凡抹了把脸，凑到逍遥子身边低语道：“师傅，您不是一直都愁招不到弟子吗？这回小师妹可算是弄拙成巧了！”
逍遥子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梁非凡笑着说道：“经过此次一闹，只怕不止山下的乐岩村知道我五毒门的丹药如此难求，就是方圆百里也……”
是啊，梁非凡的话突然点醒了逍遥子与宁无常二人。
若是能够趁此机会，一举重振五毒门在百姓们心中的威望，那区区几颗清宁丸又算得了什么？
念及此，逍遥子终于站了出来。
“各位稍安勿躁。”
逍遥子一身灰衣道袍，加之白发白须，看上去很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意，众人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目光也紧紧跟随而去。
逍遥子继续说道：“此事陈苏确实犯了门规，容我与大师兄宁无常商量之后，再行决断，大家放心，既是行的好事，我五毒门便不会无故惩处于她。”
“掌门英明！”
“掌门英明！”
逍遥子三言两语便得到了百姓们的拥护，这样的名望，是五毒门搬到峨眉山之后的五年里，从未有过的。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山下一涌而上的百姓，申老七又带着孙家兄弟俩将早就采买好的三大筐蔬菜送上。
顺道高风亮节道：“小小回报，不成敬意！还请掌门人替仙姑收下小人的心意吧。”
此话说得可谓好听至极，让逍遥子一句婉拒的话也说不出。
一旁的弟子们见了，纷纷合力抬起菜筐就往里走。
“如此，便只好多谢了。”逍遥子端着谢道。
申老七连连摆手，“应该的应该的，往后每隔三日，我便带人上山来送一批新鲜的蔬菜，掌门请放心，不收分毫，全权当作是我申老七对仙姑的纯纯谢意！”
程素素已被宁无常拉回了门内。
此刻二人就站在入门的不远处，一棵百年松柏树下。
“我问你，今日之事，是否如你所愿？”宁无常开门见山问道。
程素素坚决否认，“今日之事，徒儿全然不知。”
“哦？你会不知？你若不知，那小小一颗药丸，又怎会引起这般大的轰动来？”
宁无常显然不信，何止不信，他甚至在心底冥冥之间有一种直觉，是程素素故意而为之。
“师傅何以如此猜测，我找师傅求药，为的也只不过是想给门内的众师兄们吃一口热饭罢了，徒儿难道做错了不成？”她掷地有声的质问道。
宁无常哪里料到自己的句竟被她原封不动的堵了回来，一脸沉重不说，甚至眉目间也带了几分不快。
他原是想，只要陈苏老老实实的认了此事，从今往后，他便愿意放心自己对她一直以来的心结，真心传授于她。
谁知，她却如此不开窍。
简直令人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