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半夜三更，两个汉子搀扶着申老七来到峨眉峰顶峰，望着土屑剥落，严重褪色的大门。
要不是门上顶着一扇巨大的牌匾，两只褪成白色的红灯笼随风飘荡，映照得那三个斗大的“五毒门”更加破烂寒酸。
“有人吗？”
“砰砰砰！砰砰砰！”
两个汉子先还用手，拍了两下无人应答之后，干脆连脚都用上了。
“陈苏在吗？”
平日里五毒门也没什么人来，故而逍遥子也从未安排过什么弟子守夜。
有悔听着砰砰的敲门声，心里有些害怕，一不留神竟是将尿意都给憋了回去。
“喂！来人啊！来个人开开门啊！人都他妈死哪里去了！”
隐约间，伴随着敲门的声音，他仿佛还听到了有人在门外喊起了小师妹的名字？
有悔不敢独自开门，撒腿就往后院跑，来到独自隔开的女弟子厢房。
他敲了敲门，嘘声道：“小师妹，小师妹。”
程素素被他唤醒，揉了揉眼便坐了起来，“有悔？”
“是我，你先开开门，我有事要跟你说。”有悔压低声说道。
她拉开门，见有悔蜷缩着脖子一把拽住她的手，猛地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门外，门外好像有，有鬼！”他颤颤巍巍说道。
程素素从不信鬼神之说，当即披上外衫与他一同来到前门。
“砰砰砰！”
敲门声还在继续，甚至比刚才还要激烈了几分，有悔拉着她的衣袖躲到了她的身后。
程素素伏在门内听了听，忽然听到有人“唉哟唉哟”直叫。
这声音怎么听也不像是鬼发出来的！
虽说她也没见过鬼。
“门外时何人在装神弄鬼？”她尖声喝道。
“诶，有人！老申，老申你听见了没？里面有人说话……”话还没说完，程素素一听到老申二字，便立刻拉开了门。
两个黑脸汉子一人拖着申老七一只手臂，将他整个人托起在二人中间，脑袋耷拉下去。
程素素上前抬起申老七的下巴。
一张蜡黄的橘皮老脸印入眼帘，鼻息均匀，唇色正常，看完，她向后让开。
“他这是怎么了？”
两个汉子左右看了眼，也不回答，急急道：“我们找陈苏！”
程素素皱了皱眉头，道：“我就是陈苏。”
“原来就是你！”
“那你还问我们怎么了？不就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吗？申老七说他吃了你的药，拉了整整三天三夜，不休不眠！你这小女子，也太歹毒了吧！”其中一个汉子挑着申老七的一只手臂，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程素素冷眼看去，“你们二人是他什么人？”
另一个汉子粗声回，“你管我们是什么人？既然你是五毒门的弟子，那就给我们把你师傅叫出来！”
“想见我师傅，只怕你们还不够格。”她笑着说道。
汉子见她眸光突然间变得锐利冷肃起来，当下后背一凉，但面上还是强撑着说：“此事你若是不想捅到你师傅那里去也可以，赔十两银子来，我们兄弟俩今日可以当做没有来过！”
“否则，哼哼哼……”
程素素闻言“咯咯”笑出声来。
“原来，你们半夜上山，不是来找我救命的啊。”
“废话少说！把钱交出来！”两名汉子突然从腰侧抽出两把亮晃晃的刀来，往前一送，程素素避身闪过。
有悔吓得呆住，半响才道：“我，我去叫掌门来！”
“别去！”程素素一分心，地上前一刻还奄奄一息装死的申老七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将刀抵在她的脖下，威胁道：“识相的，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别耍花招！”
闻声，有悔连忙躲到一旁不敢再出声。
紧接着，程素素嘴角微勾，径直贴身上前，直逼刀口。
见状，反倒是吓得申老七一个措手不及，后退之时心口正中一脚。
“哎哟哟，你！你这臭娘们！居然敢踹老子！”申老七躺在地上直叫唤，“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上啊！把这臭娘们给我往死里弄！”
两人一起向着程素素冲来。
她早有预料地朝着一名男子裆下踹去，与此同时，一拳打在另一人的鼻梁骨上，两行刺目的鼻血哗哗流下。
好在那段时间在怡亲王府中，她一时兴致学了几招拳法，此刻对付起这么两个无脑的莽汉，尚且还能应付。
不过片刻，三个男人一同倒地“呀呀”哼唧。
“申老七。”她微喘着唤道，声音不似方才的冷清，甚至还带了几分少女特有的娇憨笑意。
申老七刚一抬头，方才还在手中的匕首“刷”地白光一闪，转瞬间已来到了他的脖下。
“你不厚道啊，申老七。”说着，她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我都已经替你治好了这张癞蛤蟆脸，你居然还想害我，像你这样忘恩负义之刃，我干脆一刀杀了你算了！”
“唉别！女侠！女侠手下留情！”申老七吓得一颤，连连求饶道：“是我该死，是我忘恩负义，你打我，你骂我！女侠，我上有八十岁老母要奉养，下有三四岁孙儿要糊口，您就绕我一条贱命吧！我保证，我下次再有不敢了！”
“还有下次？”她反问。
申老七连忙改口，“不不，没有下次了，我再也不敢了！”
程素素双眼一眯，忽然想到了什么般笑道：“要我放过你嘛，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做牛做马，我什么都愿意！只要女侠网开一面绕我一命！”
“女侠饶命！”
“女侠饶命啊！”
申老七一喊，旁边两人也紧跟着叫唤起来。
“嘘！叫什么叫！再叫把你们仨从这峰顶推下去！死了也没人知道！”她厉声一吓，三人立马闭了嘴。
有悔吓得一吸声，只见程素素低头靠近申老七也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申老七原本畏惧的脸色突然一变，满面红光的点起了头。
“听好了，今日之事，见者有份，你们仨只要想办法替我办好了这事，日后可绝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申老七一拍胸脯，“女侠放心，这事就交给我申老七了！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