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谁在那里？”
眼看着黑影掠过书柜，直奔暗室而去，程素素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一半。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眼下进入暗道的人，十有**就是白连生。
暗道中光线阴暗，她虽没有看清男人的相貌，但从男人的身形与走路一瘸一拐的姿态，心中已有判断。
白连生没有说话，一直放轻脚步走到暗室门口，接着极为谨慎地探首看了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
他便吓得连连后退，“是谁在里面装神弄鬼！”白连生左右看了看，拿起一旁的凳子便要砸门，看样子是想要把门锁砸开。
白季的态度更为反常，听到白连生的声音后，暗室的中他更是一声不吭，好似死了一般。
白连生砸不开门，“咚咚”冲上暗道，就在这时，白季说话了，“小姑娘，你跟白映雪是不是一伙的？”
她望向暗室，记忆中的白季是如何高傲自大的一个男人，如今竟然被人囚禁于一方暗室，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悲悯。
此刻在素素心中，不管白季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好似也无关紧要了。
抿了抿唇，她说道：“不是，我以为她也死了。”
“哈哈哈哈。”白季大笑，“这天下被她骗了的人不少，你只是其中一个，你看见方才进来的那个男人没有？”
“看见了。”
“替我杀了他。”白季的语气中透出刺骨的恨意。
她摇头，摇完才突然想起白季看不见。
又道：“我杀不了他。”
“只要你替我杀了他！”
话音一落，白连生再次下了暗道，手中不知拖着什么物件，一声一声撞击在台阶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白连生。”暗室中的白季忽然出声喊道，致使白连生脚步一停，飞速冲向暗室，抡起手中的石锤便是一敲。
“哐啷。”
门开了。
白连生扔了石锤，呆站在门口，不敢置信的望着室内。
那个男人，真的是白季吗？
对，一定没错的，他绝不可能听错他的声音！
“白季，你为什么没死？”程素素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白连生见到白季的第一句话会是问的这个。
暗室中的人耸了耸肩，发出一声轻笑。
“你们都希望我死，我却偏偏没死，如何？”
白连生喘了口粗气，“你该死的！你为什么不去死！只要你死了，白家就仍是梨园镇的首富！所有人都不会因为你而受到牵连！你为什么不死！”
听到白连生怒吼一声冲进了暗室，素素一咬牙，紧跟而上。
“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去死？”
“白连生！你放开他，放开他！”素素拽不住失去控制的白连生，只好摸出匕首猛地插上他的腿。
鲜血飙溅而出，喷洒在跪地而坐的白季身上。
“杀了他！快！替我杀了他！”
腿上的痛意瞬间让白连生找回了一丝残存的理智，他回过头来，看见她的刹那间，脸上闪过诡异的笑，只是那笑意消失的太快，素素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
便被白连生一把掐住了脖子，对着墙壁高高举起。
“你是谁？闯入我家究竟有何目的？你到底想干什么？”白连生下了十足的力，素素气短胸闷，眼前甚至开始出现重影。
“我，我是白映雪……”
仅仅是听到这三个熟悉的字眼，暗室里的两个男人均是一哑，趁着白连生失神，素素蓄力踹出一脚，正中白连生腹部，他吃痛放开手，她掏出匕首挥舞着，一边喝道：“你别过来！”
“小贱人！你敢踹老子？老子今天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
白连生自出生起便身体带有残疾，故而自尊心与好胜心处处胜人一筹，得知家中还有个老三比自己更为有出息后，他是日夜勤练身体，早也练拳晚也耍枪。
硬生生将带残的体格连得远胜白家其他的孙辈几倍。
此刻抡出的一拳，若不是素素躲得极快，恐怕能将她打得晕死过去。
白季看不到暗室里出了什么事，只听到蹭蹭闪躲的脚步声，不由急的问：“死了没有？”
素素被他气得差点一口气憋不上来。
“他没死，我快被他打死了！”
白连生闻声哈哈一笑，“想弄死我？就凭你们两个废物吗？说起来，若不是这个小贱人胆大包天的跑到我家中来，我恐怕到死也不知道，你这废物居然躲在这里苟且偷生！”
“攻他右腿！”白季情急喊道。
素素眼光向下，她又何尝不知白连生右腿有疾，只是，像他这样自尊心旺盛的人，如果受人刺激，恐怕情绪更难掌控。
想了想，她沉住气道：“白连生，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就是了。”
白连生油光满脸的国字脸上挤出一个轻蔑的笑，“谁知道你和这废物是不是一伙的，不过是一伙的也不要紧，老子这就送你们两个短命鬼一起上西天！”
话毕，他俯身冲来，视线扫过素素手中的匕首，看样子已是做好冒死抢下的准备。
素素紧盯着他双眼，险险闪过身，“等一下！”
白连生撞到了石墙，脸上青了大片，“你还有什么话说！小贱人！”
“我是来找白映雪的。”
白连生对上她的眼，凶狠戾气的表情几乎是眨眼间被吃惊取代，“你，你说什么？”
素素终于得以喘息。
“我说，我和他，不是一伙的，我是来找白映雪的。”末了，她又补了一句，“白映雪在哪里？”
白连生咽下两口唾沫，嗓子眼发干。
就连一旁的白季也寂静无声的悄悄听着。
两个男人，用截然不同的两种方式，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对同一个女人的爱。
爱到极致便是恨吗？
看到面前的二人顷刻间都难得可贵的冷静了下来。
素素目光微闪，再次说道：“若是你们也不知道她在哪儿，那就听我的，我有办法可以让她出现。”
“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
前一刻还水火不容的两个男人，后一刻却又不带丝毫犹豫的不约而同发问。
问完，二人还颇有默契地冷哼一声，各自将脸扭朝了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