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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好好解释

    “没事,只要将实话告诉我婆婆,她会能理解的。”尽管程素素语气什么镇静,脸上也不见丝毫慌乱之色。

    可凌香一看这院子里的凌乱不堪,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若是这次得罪了张家这个人,那程素素以后的日子可都别想好了。

    程素素弯腰捡起地上破了个底的竹篓,忽然想起草市的事,“你先回草市看着去吧,这里有我,不会出什么事的。”

    “可是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吗?我担心……”

    素素被凌香严肃的表情逗笑,“那是我婆婆,又不会吃人,你放心去吧。”

    凌香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步子迈得又重又慢。

    半路遇到刚要上张家看看的王氏,“怎么回事啊?我听说素素她公婆回来啦?”

    凌香点了点头。

    “咋不说话呢?出啥事了?”

    宗泽刚来三水村的第一日,便对外张扬道自己是程素素的表哥,王氏自然也就知道了,因此不会深想,反而还觉得张家人回来了是好事。

    只是搞不懂凌香这愁眉苦脸为的什么。

    凌香摇摇头,“没事,王婶,张家你也别去了,素素回来了,她说能处理好的,咱们就别去给她添乱了。”

    王氏一听不乐意了,“咋就是添乱了呢?”

    “哎呀,总之现在不去最好。”说罢,凌香匆匆扭头跑开,王氏愣在原地,莫名其妙的嘀咕了几句,到底还是转头回去了。

    得知公婆回家的素素一头钻进灶房,打算好好下厨做顿爽口的饭菜,不说别的,公公婆婆能回家,说明她相公张绍云也回家有望了。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乡野妇人,图的只是一家几口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想聚散无常。

    张氏是闻着饭菜香味醒的,伴着院子里轻微的动静。

    “公公。”素素从灶房里端出一盘醋溜白菜,张父看了眼张氏的房门,正要说话,只听“嘎吱”一声,张氏拉开了门。

    素素看着张氏拉得老长的脸,笑道:“婆婆你醒了,还有两个菜,马上就能吃饭了。”

    “不用忙了!你过来,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张氏看着这张老好人似的笑脸,语气稍微收敛了一下,但还是很不客气。

    素素来到石桌旁,等张氏屁股落了座才紧跟着坐下。

    “我问你,我们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都干了什么?”

    “也没干什么,前几日刚发现家里没人时,睡的有些晚,时常到半夜被外面的狗叫声惊醒,慢慢习惯了吧,就好睡了些,这几日忙着草市的事,夜里也睡的很沉。”素素徐徐道来,听得张氏眉头一皱。

    “谁问你这些了?我是问你,你在家白天时都在干嘛!”张氏更气了,甚至觉得程素素是在故意和她打马虎眼。

    素素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白日自是忙着草市里的事。”

    “除了草市里的事呢?还忙着干什么了!”干什么三个字,张氏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她摇头,语气无辜,“没干什么了。”

    张氏“啪”地一巴掌拍在石桌上,“你还想给我装傻!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张氏进屋拿出一条男人的裤衩扔在素素面前,“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这是相公的裤衩子。”

    “是是是,亏得你还知道这是邵云的东西!我再问你,北屋里那张小榻哪来的?”张氏气得嘴唇直颤,显然已是气到了极致。

    她一头雾水问:“去镇上买的,小榻怎么了?婆婆。”

    许是语气太过自然,丝毫没有流露出张氏期许看到的慌乱与狼狈,气得张氏双眼翻白差点向后仰倒。

    张父见状赶紧站到身后将张氏扶住。

    “你有什么话就跟素素直说吧,别再兜圈子了,你这么说她也听不懂啊。”张父忍不住帮了一句腔。

    张氏刷地直起身来,音调也拔高了许多,“她不懂?我看她分明就是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婆婆明示,儿媳真的不懂。”素素垂下眼眸,模样要多乖巧便有多乖巧。

    “好好,这,这裤衩子谁用的?邵云不在家,这裤衩子是谁替他用的?”

    “还有这榻?那北屋可是邵云的屋子!你趁着他不在家,竟还敢带别的男人进去睡?”

    “程素素!你这是反了天啊你!”

    张氏抑扬顿挫,呀呀骂来。

    程素素却听得脸色渐沉,待张氏说完了这些,她语气平和问:“婆婆这是怀疑我偷人了吗?”

    听到她把偷人两个字说得这么轻巧,张氏又险些翻了白眼。

    “你,你自己说,你给我把这事说清楚!你要是今儿个不跟我说清楚,都等不到邵云回来,我非要把你打死在这儿!也不能让你这女人辱没了我家邵云的名声!”张氏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

    名声两个字听得程素素变了脸。

    她彻底没了话语,眼神也有些凝结成冰。

    张氏看着她这幅模样,肚子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知道邵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把我们送回来吗?”

    “我当初买你回家,为的是服侍邵云,替他开解烦忧,是让你干涉邵云做事?三天两头给他添堵,甚至还背着他做些……做些个见不得人的事吗?”

    面对张氏的质问,程素素缓缓抬起眼皮,不过短短半月不到的时间没变,对上眼的一瞬间,张氏竟然有些被她从容不迫的眼神吓到了。

    那眼神中没有愤怒,更没有自惭,倒像是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曾放在心上一样。

    总之就是很淡,淡淡的,盯着人看时,像只是不经意地目光落在人身上,不带一丝多余的感情。

    张氏登时有些哑了。

    “婆婆您说完了?”她慢慢问。

    张氏没有吭声,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那可否容儿媳也说两句?”这话明着是询问,可态度却全然没了询问的味儿。

    张氏忍不住在脑中努力搜索着一月半前,程素素刚进门的样子。

    神情中带着几分不安与怯懦,看人时总是不敢直视,习惯性地弯腰,低头,还有轻声细语,总是天不亮就起来做饭,自觉地把家中所有人的衣服被褥洗干净,地里的事更是张罗得很好,也从不开口找张氏要银子花……

    现下想想,张氏只觉得满脑子都是这女子的好,竟然找不到往日里的一丝不满。

    这也太可怕了!

    可偏偏又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了,就这说话和和气气的模样,张氏恍然间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人还是从前那个温顺无害的程素素。

    但眼神……

    是了!就是这眼神!

    这不是从前的程素素会有的眼神,没了怯懦更没了讨好,甚至还带着一股子咄咄逼人。

    张氏越想越后怕,讷讷地没有说话。

    程素素也不急着催促,便是很有耐心地等着。

    直到张氏说:“你,你要说什么?”

    她才接过话茬,语气仍旧平和道:“婆婆误会我了。”

    张氏瞪着眼睛看她,误会?什么误会?哪来的误会!

    “我没有偷人,这裤衩子许是我收留在家那人趁我不注意偷拿来用的,至于屋子里的那张榻,睡的也是方才你们见过的女子,我知道相公他好干净,也不敢让其他女子睡他的床榻,只好从镇上买了一张小榻来,与她分别睡在屋中。”

    张氏听着,有些不可思议。

    倒不是不可思议程素素说的话,是不可思议她在自己的一番责怪下,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同她解释。

    实在是太冷静了。

    冷静到让人害怕!

    张氏看着素素不说话,她便又声音轻慢地说:“婆婆若是不信,一会儿待那人回来了,我再让他好好跟您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