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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青姨的信

    相传有一种鱼,半身偏枯,一半是人形,一半是鱼体,名叫鱼妇。据说是颛顼死而复苏变化成的。颛顼是昌意之子,在他将要死去的时候,刚巧一阵大风从北面吹来,海水被风吹得奔流,蛇将变成鱼。已经死去的颛顼便趁着蛇即将变成鱼而未定型的时候,托体到鱼的躯体中,为此死而复生。后来人们就把这种和颛顼结合在一起的鱼叫作鱼妇。

    张敬陵放下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

    死而复生!我瞪大了眼睛。难不成,村长那么护着那鱼妇是因为它其实是村长老伴和鱼结合而成的?

    张敬陵没有答话,缓缓拿起茶壶再倒了一杯茶。

    奇怪的是,既然是村长老伴借那个东西复活的,水猴子干嘛把它偷了去?难道他想借这个复活谁?还是

    不可说,不可说。张敬陵摇了摇头。

    张敬陵不愿多说,我也不好再问。

    见夜色渐浓,我向张敬陵指了指那间客房,张老,客房给你收拾出来了,就是青姨房间旁边的那件屋子。

    好,麻烦了,小伙子。张敬陵将手中的古董放回原处,你青姨走之前,没向你交代些什么?

    除了让我好好看店外什么也没说。我留了个心眼,没把吴友来找她然后她神色慌张离开的事情说出来。这个人来路不明,我还不能把什么都告诉他。

    嗯张敬陵略一沉吟,转身向客房走去,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

    嗯。我微微点了点头。

    深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青姨到底去哪了?

    这么多年了,这样一声不吭消失十来天是头一遭。吴友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让她扔下奇货居走了。

    那以后奇货居就交给我了吗?

    迷迷糊糊地,我听到闹钟响。

    啊呃呃呃。我伸了个懒腰,手臂怎么有点酸痛。

    我从床旁的桌子上拿起裤子,准备穿上,突然发现一封信!

    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我惊得把手中的裤子扔在地上,赶紧把信封拆开。

    宁儿,务必把鱼身人像护好!另外,我很好,不用担心。

    是青姨的字迹!

    既然都写信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在哪呢?

    无数个可能原因在我脑海里翻涌。

    我衣服也顾不上穿了,急急忙忙往客房跑,一出房间门便看见张敬陵坐在店门口自顾自地喝茶。

    张老,我青姨来信了!我把信递了过去。

    信?张敬陵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转而又微微一笑。确定是你青姨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写信?

    张敬陵接过信,却不着急看。

    没错!我斩钉截铁般点了点头。

    是啊,为什么不直接发消息或者打电话给我?

    写信。那么送信的又是谁!

    我自幼睡觉极浅,稍有动静就醒。那个人又是如何在不惊醒我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信送过来的!

    直想得我头皮发麻。

    张老,我青姨干嘛不直接打电话给我?我道出心中的疑惑。

    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张敬陵把信放在茶几上,依你说的你青姨已经离开好些天了,她又是怎么知道鱼身人面的!另外,她要此物做甚?

    这我倒吸一口凉气,无言以对。

    沉默良久。

    唉。张敬陵叹了口气,鱼身人面之事看来与你青姨有关。也只能等你青姨回来了。

    等。是啊,只能等。

    我心事重重地靠在货架上,翻看着上面的东西。

    不知不觉两天又过去了,青姨依然不见回来。

    这天,张敬陵走到我身旁坐下,往茶杯里倒了半杯茶,朝我看了一眼,笑呵呵道:何须烦恼,静候佳音便是。

    你怎么知道是佳音?我微偏着头,反问道。

    放心,你青姨,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张敬陵将杯中的茶似喝酒般一饮而尽。

    今天你随我上市场去,我们去采购些东西回来,如何?张敬陵咂了一口茶。

    青姨的事怎么也想不明白,不如跟过去买东西。我摸了摸下巴,重重地点了下头。

    张敬陵从椅子上起身,往门口走去。

    到底来采购什么?

    我们在市场转了老半天,什么也没买。

    张敬陵看着两旁琳琅满目的货物,沉着声音说道采购东西的事不着急,此番带你出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说完张敬陵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缓缓道:看看你的本事。

    看看我的本事?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敬陵解释道:有时候,好东西不会自己上门,需要你自己去寻找。既然你青姨下落不明,你也算是一店之长了,不会找东西可不行。

    我一愣,若有所悟。

    又往集市前走了一段路,突然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咦!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张敬陵问。

    我说:你你看玉铺门口那对夫妇。

    张敬陵的目光随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玉铺门口,一胖一瘦两夫妻正从玉铺里走出来。

    那妇女衣着华丽,足足有两三百斤重,肥肉像是要冲破衣服的束缚,狠命的往外挤着,膀大腰粗。再看她身旁那男子,虽然同样是衣着华丽,但瘦得几乎脱了相!依靠着胖女人的搀扶才得以直立行走。

    张敬陵盯着那对夫妇,沉默良久。宁知,你看那男子,有什么异样?

    我仔细看了看那男子,只见他瘦得几乎只剩了一副空壳,双目无神。

    我看他周身好似有阴气环绕。

    不错,好眼。他一定是被什么东西吸了精气!

    张老,你看,阴气是从那男子的左手指间散发出来的。

    我定睛朝那男子左手指间看了看,好像,好像是一枚玉扳指!

    玉扳指张敬陵略一沉吟,一定是那东西作祟!

    我暗暗吃惊,照张敬陵这么说,那玉扳指应该是青姨所说的奇物了,甚至是一件邪物!

    看着那对夫妇渐行渐远,我对张敬陵说:要不咱们追上去问问吧,他们快走远了。

    张敬陵却缓缓地道:不着急,他们两如此特殊,不愁找不到。先随我去玉铺打听情况。

    看来张敬陵对那玉扳指也产生了兴趣。

    进了玉铺,只见掌柜面前放着一只大箱子,掌柜的正喜笑颜开地摩挲着里面的东西。见有人进来了,合上箱子,抬头笑着对我们打招呼:两位,买点什么呢,最近新到了一批玉镯在那边,有兴趣看一下吗?

    不不不,我们不买东西。我赶忙摆了摆手。

    不买东西?玉铺掌柜皱了眉。

    哦,掌柜的,我们是来打听一下刚才那一胖一瘦两夫妇的情况的。张敬陵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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