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冯嬷嬷叫明老夫人一声，嘴唇动了动，想说了什么，却又觉着不妥，终是闭口不言。
“你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主仆多年，明老夫人对冯嬷嬷还是很了解的，见她这般犹豫不决，大抵是想到了什么要紧之事，便看着她说道。
冯嬷嬷沉吟许久，方郑重说道：“夫人，奴婢跟在您身边几十年，看着小姐从小长大到，故而，有些事便是冒犯，奴婢觉得也需要给您提个醒。”
明老夫人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神色鲜有的慎重，不觉紧着心，说道：“你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是，”冯嬷嬷稍作迟疑，轻声道：“这么些年来，奴婢心中有几件事，始终觉得困惑，但因事涉小姐，便一直未敢多言，今日也是查到小姐多年未孕的缘由，方才将诸多事联系在一起，这心中不由得一惊。”
“哦？”明老夫人听她这般说，神色愈发紧张了起来，“你且说来。”
冯嬷嬷点了点头，上前扶着明老夫人在榻上坐稳，随后又重新燃起几支蜡烛，待到屋内亮度如初，便道：“这其一便是老夫人对您的态度。
老夫人先前只是下令叫您禁足，今日为何连蔷薇阁也锁上了，还有阁内的下人除奴婢外，留下的可都不是您往日里用的，这岂非是……”
冯嬷嬷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明老夫人，神色格外郑重。
其实，明老夫人早已猜到老夫人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夺走三房管家权，只是这几日冯府接连出事，自己又被禁足，所有心思都在助钟离媚稳住冯家主母一位上，也未有那个心思盘算这些。
听冯嬷嬷这般说，明老夫人便更加确定先前的猜测，老夫人这是想架空她这个三房老夫人，而作为三房的继承人，钟离瑜便可以在王氏的扶持下，顺利继承三房家产。
待到她解了禁，王氏已将三房一番整顿，她心中便是有再大的不情愿也只能受着，毕竟，蔷薇阁封锁期间，身边心腹寥寥，有心要做什么也无力。
明老夫人闭起了眼，冯嬷嬷的声音便又传来，“奴婢想不通，老夫人是如何查到外面那些于五小姐不利，有损钟离家颜面的言论是咱们所为。
夫人应该清楚，造谣一事，并未动用自己人，便是与那些街头乞丐联系之人也不过是普通百姓，老夫人怎的这般准确查到了咱们头上？”
明老夫睁开双眸，道：“咱们身边有人走漏了消息？”
冯嬷嬷点了点头，“不错，但还有一种可能，奴婢今日外出，特意与负责造谣之人见了一面，他们说这几日城内多有士兵巡逻，已于前日停了散布谣言。
但昨日遇到一位贵人，自称是……您身边之人，以三十金作为酬劳，吩咐了他们借五小姐回府一事，在言语中伤钟离家。”
“你的意思是？”明老夫人看着，道：“咱们这是叫府里的人给利用，成了旁人手中的刀？”
冯嬷嬷点头，“不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