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行云不再与她争辩,似乎是辩不过她了。
就在沈若卿制作法衣的时候,北棠昭也出关了,他的动静没有姬行云的大,是伍琒前来报告的,并且带来了一个请求:“他说想去金兰圣庙。”
姬行云心说他不是沈若卿的护卫吗?怎么还提那么多要求?他不悦地问:“他怎么这么多事?他有没有说去圣庙做什么?”
伍琒回答:“没有,只通知我们尽快。”
姬行云冷哼一声:“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他是在北棠世家当少主当得太自在了吧?你去告诉他,在这里,本王才是大爷,我什么时候走,要去哪里,本王说了算。如果他非得要我们按照他的计划走,可以,做出求人的姿态来。”
伍琒为难地看着他,姬行云说:“你怕他?”
伍琒立刻摇头:“属下不是怕他,而是怕您跟他打起来了,万一把乙萱山又给……维修的费用可不少啊,王。”
姬行云一想到因为上次打斗而支出的账单,他也有些心有余悸,如果他跟北棠昭无法达成一致,那就只有再打一架才能分出胜负了。
可乙萱山确实经不住再来一次,于是,他看向沈若卿,“你怎么想?”
沈若卿正在熔炼丝线,她打算用血彩朦和月鎏金熔炼在一起,前者是具备隐匿功能的灵植,后者是增加速度的灵矿石,她也是头一次把这两种材料放在一起炼制,所以说话的语速极慢。
“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也只有北棠娇的,也许是北棠娇的魂魄出了点问题,在她的问题上,他从不让步。”
姬行云想了想,道:“可五年后无垢灵山就要开了,不能在第一时间抢到好位置,后头去的可就只剩下边角料了。”
沈若卿想了想,说:“我们在去无垢灵山之前,还需要等一人。”
姬行云问:“谁啊?”
沈若卿道:“唐汝佟叔祖父。”
姬行云皱了皱眉,但很快松开:“如此也好,他总归没有出关,我们趁着他出关前,就先去金兰圣庙走一遭。”
沈若卿颔首,抖了抖手中炼制成功的丝线。
那彩色的线在空中挥出了美妙的弧度,宛如波浪般,一浪高过一浪,它只有长长的一根,却坚韧极了,因为熔炼炉中的温度过高,它迟迟不能冷却下来,于是沈若卿催动体内冰系灵力,将丝线上附着一层冰霜。
忽然“啪——!”的一声响起,冰霜震碎,丝线也更加晶莹透亮,散发出流光溢彩的光芒。
彩色的丝线在沈若卿的手中,化成了最为灵巧的活物,于裁剪好的布块之间穿梭流转,要不是姬行云就在旁边,一定不可能相信整件法衣就只有一根线!
他也算是学富五车,一开始还能看清楚沈若卿在法衣上篆刻的符文、阵法。
但很快,他就眼花缭乱了,她篆刻的大小符文,有明有暗,有大有小,阵中阵,一环接着一环,让人目不暇接。
姬行云只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他惊叹道:“果然这阵器符没有人多少人学了,它的门槛也太高了!连我这种天才都只能看懂你画的三个禁制,唉……沈若卿,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鬼才?”
沈若卿颔首,并不矜持地说:“姬行云,你直到今天才知道我的天赋吗?那你还不够了解我啊,说好了要做我的竹马呢?”
姬行云觉得沈若卿开朗了许多,心里也为她开心,他知道沈沛雯那件事对她的打击挺大的。出来走走,历练历练,见了更多的人,感悟到了更多的天道规则,她整个人都开朗起来了,没有再因为一个沈郡主而闷闷不乐的。
人的心都是偏的,姬行云与沈若卿相处的时间最久,与她出生入死不知多少次了,他们经历得远比他跟沈郡主经历得多,所以他偏心偏到了沈若卿的身上。
况且,沈若卿为他锻造鹿骨妖戟,做法衣,为他复活唐老大,为他出头,他都是记在心里的,他不会背叛她,永远不会。
法衣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沈若卿初步将法衣做好雏形后,就把工作搬到了炼器房内,而后碰的把门关上,禁止任何人入内,尤其是姬行云。
不过她还是在关门前,勉为其难地问了句:“你对法衣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她这算是心血来潮,而且这作品的品阶似乎不错,所以她打算做得好一点,起码当事人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姬行云想也不想就说:“能让我看起来闪闪发光,所有人的目光都能汇聚到我的身上的。”
沈若卿想到那添加的丝线中有一名叫血彩朦的灵植,就有点头疼,那本是隐身的东西,为的便是不让人看见,他现在却要显露于人前,她暗暗骂道,这可真是一只骚包的狐狸,难道不知道低调发财才是正道吗?
算了,谁让他是她的竹马呢?她不宠着他还谁宠着呀?
沈若卿认命地说:“行,你等着。”
原本就该动身的日子一拖再拖,当沈若卿走出炼器房,都是五个月后了。姬行云拿到法衣后,眼睛一亮:“地阶极品?”
沈若卿说:“我把你母亲,你,还有你的属下送的羽毛几乎全用上了,不够闪我和你姓。”
姬行云见到法衣上那闪烁着荧光的琉璃、鲛珠、羽毛,心中暗道,这姑娘怕是把她所有能够发光的东西都用上了。
姬行云抖了抖法衣,是一件浅红底玫红锦袍,袍角、袖口、领口的纹路清晰好看,是一朵朵寒梅绽放,黄色的花蕊用流光的金线绣出,十分符合他的审美,而整件法衣最亮眼的地方则是胸前背后,于他的左肩处的那只头颈交缠的两只孔雀了。
它们长相一致,没有半点不同,仿佛双生孔雀,火色的眼睛对视时,颇有一种在看自己的错觉。
姬行云十分喜欢,因为这正是仿照着自己的本体来的。
他化作人形时,也要让前后的人都看到他完美的身姿:“沈若卿,你果然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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