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鹿岛到了,正值午后,阳光和天色都很好,岛上正下着雨,雨中蕴含灵气,丝丝缕缕的雨滴落在身上,被法衣隔绝,两女三男迈入雨中,仿若走在人世间的谪仙,气度高华,甚是显眼。
岛上居民都是没有修为的凡人,多以贩卖水产为生。街面上,人人打着不同花色的伞。
房屋也很是奇怪,每家每户的房屋门口都会放一把伞,有的甚至还放两把,一左一右,宛如门神一般。沈如枭奇怪地问道:“此地灵气如此充沛,为何没有见到一个修者?”
郭谷菱对水鹿岛还是很熟悉的,说:“是因为这雨中虽然有灵气,却带着特别的属性——酸性。”
沈如枭将手掌摊开,雨滴滴入掌心,汇成一片水洼,清澈的雨水能够映出他的半张脸,他小心地舔了一口,顿时眉头皱紧,呸呸两声,将雨水吐出,他没形象地伸出舌头,猛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那诡异的味道:“太酸了!”
沈若卿从街边买下五把伞,将伞于手中转动,注意到伞上篆刻的符文,有抵御酸雨的能力,不禁起了兴趣。
沈若卿研究了一阵,道:“这东西可真有趣,不是普通的制伞人家能做的。”
她询问过店家后,得知伞骨是由谭家提供的,没有谭家的制伞工艺,水鹿岛上就不可能存活这么多的普通人。
沈若卿觉得这姓氏甚是耳熟,她前些时日恰好遇到了一个姓谭的修者,不会那么巧合吧?郭谷菱的话解开了她的疑惑:“这不是谭固的本家吗?他前几日便被淘汰了,此时应是回到谭家了,不如我们去谭家找他。”
郭谷菱说起谭固时,口吻随意,像是很熟悉的样子。沈若卿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姚故聒、北棠昭和沈如枭自是没有异议,全由两个女孩做主就是了。
郭谷菱认得去谭家的路,径直带着几人穿街走巷,还抄了几次近路,很快便来到了谭家门口。
谭家的建筑风格鲜明,极富特色。
满眼所见,都是伞。
两把七彩大伞撑起在大门口,别人家是镇两个石狮子,他们家是镇两把大伞。
门口的两排守卫,一人手上撑着一把青花油纸伞,伞面居然是用上好的云锦铺成,伞柄上的流苏也精巧极了,一点都不像是男人用的,可是在谭家,这便成了一种时尚,无论男女,都以伞会友,附庸风雅,这就跟文人手里的扇子是一个道理。
在一个头顶满是红伞的回廊下,几人与谭固会面,后者听完他们的来由,微微一笑,道:“来者是客,我本该尽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们,可这任务也是有时限的,那些虚礼也就罢了,你们此行是想要找到水鹿妖骨?”
姚故聒颔首:“正是它。”
谭固原本跟薛佐嘉和胡谡芨在一起的时候,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唯一让沈若卿记忆深刻的是他那把天照琉璃伞,是她见过的除却韩瑜璟的悲问灭魔伞之外,第二好的伞,当时的她还有些疑惑,没想到在尘界居然有那么好的伞,原来他出生在一个制伞世家,而这水鹿岛,正是一个伞的天堂。
它因酸雨而使修者退避三舍,又因谭家这个修炼世家而壮大,生生不息,再有其他人想要来水鹿岛分资源,那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等制伞工艺。沈若卿到目前为止,还没能破解伞骨上的符文,可见其的造诣之高了。
谭固眼眸微眯,为难地说:“水鹿妖骨我知道在哪里,可你们是带不走它的。”
沈若卿脑海里灵光一现,讶异地问道:“莫非就是这座岛?”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沈如枭刚要笑说:“怎么可能?”
可话到嘴边却见那谭固惊讶的神情,便知道姐姐的猜测是对的。
谭固也没隐瞒,道:“我家祖先来到水鹿岛后,发现它并不适合修炼,究其原因,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岛上有三百日都在下酸雨,而下雨的源头,他们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真正找到。”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正是因为此岛是一只水鹿大妖死后的尸骨所化,它的身躯庞大,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岛屿,植被、妖兽在其上繁衍,资源丰富,灵气充沛,是一个修行,繁衍谭家的好地方,却因其酸雨密布,不适合人族生活,也不适合修者修炼。我谭家经历几代人的努力,终于研究出了制伞工艺,并且将其运用在了房屋的建造之上。每家每户门口摆放的大伞并不是装饰,而是一种保护结界,可以使房屋不被酸雨侵蚀。”
沈如枭感慨地说:“那你谭家可以说是庇佑了水鹿岛上的所有人族。”
谭固说:“水鹿岛在很长一段时间就只有谭家,现在你们看到的人,六成也都是姓谭,他们皆是我谭家后代。”
沈若卿惊诧之余,不免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能够确保谭家在这尘界有一席之地。郭谷菱说:“水鹿妖骨既然就是水鹿岛,我们也没法将其带走。”
谭固说:“确实如此。”
郭谷菱知道,若是妄图把水鹿妖骨带走,即便他们有这个能力,也会造成一个小岛的生灵涂炭。而且,在这方面她也有私心,她尽了全力,最后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她良心不会痛,而姚故聒也能不再有妄念,一心修炼,岂不是两全其美?
她看向姚故聒,道:“此事我们便作罢吧。”
姚故聒内心焦灼,一方面是心爱的女子在等着她迎娶,一方面是水鹿岛上的万千生灵,是谭固的信任,矛盾煎熬的他,终是做出了决定:“好……”
谭固并不惧他们,谭家可是有天灵师的老祖坐镇,那花雨神殿并非会为难几个小辈的,他知道一个取巧的办法,既然他们选择放弃,他也不好叫他们空手而归,方才不过是试探他们的心性罢了。
他道,“也不是毫无办法,花雨神殿叫你们取水鹿妖骨,却未曾说要全部取走……”
花雨神殿其实早在两个月前就跟他们打过招呼了,然而要想让谭家松口,就必须拿出必要的代价。
在姚故聒惊讶的目光中,谭固笑眯眯地说:“我带你们去见伯父,他现在是家族里的族长,他的手中正有一根水鹿妖骨,你们若是能打动他,兴许就有希望了呢。”
郭谷菱豁然站起,“好一个谭固,你竟敢戏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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