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我把ic给了他们。也不再靠倒沙发,和程果并肩坐起,开始喝酒。“程总监,你是在电梯里察觉我有枪,才推敲出我是谁吧?”由于歌声很吵,我们说话都要嘴凑耳边,就像是咬耳朵说悄悄话,十分的暧昧。嘴上是叫程总监,我和她的手,已经不知道牵了多久。和她交流,有久违的心有灵犀,那是和诗妍才存在的感觉。不是说岩雀、李梓不懂我,而是性格上的问题。诗妍懂包容、忍让,懂协调彼此的感受,岩雀不懂,李梓也不懂。不然的话,李梓不会一句话不说,悄悄的离开。还把我拉黑,根本不给我机会。我是可以强行把她找回来,或许李梓也希望我会那样做。但现在的我,是个有点渣的直男。跟我矫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选择不找。我会转头就另外找一个,现在的我,念不起旧情。岩雀倒不矫情,她的为人处世也没毛病,也挺会照顾我,就是太……呃,非要让我找一个形容词,或许会是“太完美”。完美得有些不真实,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她。程果脸色微红,一边和我喝酒,一边说:“算是吧。”她和我挨得极近,大腿并在了一起,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把程果抱住。“这阵子,石井没对你怎样吧?”我的下巴靠在她肩膀,嘴唇似乎触到了她的耳垂,晶莹剔透,有凉凉的感觉。程果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却不是要躲:“没,都挺正常的。”我勾一抹微笑:“那就好,过阵子就没事了,有朋友会处理他们。”程果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肯定判断出我和荒野游侠有联系。她点了点下巴,知道不能多问,转而道:“你带回来的那些孩子,还有一位田老师,都安顿在了未央小学。我看新闻说,大家都很崇拜你,很想再见到你呢。”我眨了眨眼,心里对于当初那段经历,也是怀念的吧:“嗯,方便的时候,我会过去看看。”程果脸上是理解的微笑,我又与之碰杯,说了句:“谢了——你别喝太多,啤酒撑肚子的。”“徐少,现在就管起我来啦?”程果故作挑衅的嗔我一眼,女神音的轻嗔,听起来那叫一个酥人。我又给自己倒满,你挑衅我,我也挑衅你呗:“不让管么?”“行行行,依你依你。”程果真的就只呡一小口,“你也别喝多,我可扛不动你。”“哈哈……”我是真的笑了,自信的说,“能把我喝倒的人,一个在西部安全区,一个在部队。”没想到这话却被魏阳听了去,这小子立刻起了势,拿着话筒说:“哎哎哎哥几个,徐工刚刚跟程总监说悄悄话,前边的少儿不宜,我没敢听。但是后面有一句可让我听清了——徐工说,咱这儿论喝酒,没人能把他放倒!”大家都笑,已经有几个人目光找酒,像是准备掀起一场新的战争。魏阳还在添油加醋:“奉工,你的酒量我是知道的,我跟石辉他们几个,全都被你教育过。徐工的技术咱是没话说,但今天论酒量,奉工你可得探探徐工的底!”真是新仇旧怨一起算了。奉晓聪于是挪过位置,和他老婆挨到了我旁边:“徐工,怎么说?”我看眼桌面丰富的下酒小吃,眼神释然的与身侧的程果对视,然后才看向奉晓聪。字句清晰的说:“当一个男人,面对好酒、好菜、漂亮女人的时候,会有什么选择?”奉晓聪愣了一瞬,忽然一拍大腿,眼里有几分佩服,冲我竖起大拇指,深有同感的说:“那还有什么选择?就只有一个选项啊!”林嘉丽不是很懂这些,好奇的凑过脑袋:“什么啊什么啊?我也要喝,你们玩什么游戏,我要一起玩!”另外两个单身狗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什么选项?”我和奉晓聪虽然差了十岁,但都是差不多的想法,坏笑着对视一眼,我冲前边拿ic的魏阳挑了挑眉。他心领神会,大声公布了答案:“唯一选项,干!”——都出来玩了,难道还阳春白雪乌托邦?还拿腔作势装绅士?我呸。我俗人一个,不扯那些虚的。一个字:干!至于酒桌上的游戏,我并不擅长,奉晓聪还问我:“徐工,你擅长什么游戏?”我有些狂妄的笑笑说:“我擅长硬喝。”魏阳的马屁及时送上:“哎呀呀,说擅长硬喝的有两种人。一种,就是三杯倒。另一种,就是徐工这样真能喝的!”我们把杯子一凑,废话不多说,干!程果到底是不善饮酒,哪怕我们干杯,她只喝一小口,熬到后面,依旧是困顿的靠倒在我肩膀上。我鏖战群雄,来者不拒。无论玩牌、骰子,或者其他游戏都不在话下——气势是很足,实际上输多赢少。不禁想起大学时期,和韦铭、池轩聚饮,他们曾嘲笑我酒桌游戏的技术超烂。我是个不服输的性格,可是我对酒桌游戏的反应,大概是天生慢半拍?当时候气得脸都白了,最后憋出一句在圈内广为传唱的“名言”——我玩游戏的确是个菜鸡,但是我能喝啊!服不服?我就两三杯换你一杯,服不服?……其实啤酒酒量,通常说不准。主要是看下限。比如我状态再差的时候,也能不跑厕所的在两个小时左右喝下十瓶,那些要状态好才能干掉七八瓶的兄弟,技术再好也不是我的对手。而啤酒的上限,很难说。池轩和初恋分手的时候,从晚上六点开喝,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都没醉。我和韦铭都轮着睡醒几次,吐了不知多少回,才勉强陪下来。后来数了数,咱们哥仨一共喝掉了120瓶啤酒。就算池轩独自承包了一半,我和韦铭也人均30瓶。唉……也不知道池轩去哪了,回头得定位一下他,跟他唠唠嗑。在ktv喝了多少酒,我不是很清楚,只记得组员们先后ko。火拼到后面,我才发现他们之中,酒量最好的并不是奉晓聪,而是魏阳。他从一开始装孙子,扮猪吃老虎,却坚持到了最后。“魏阳,你这种人才,应该去销售部大展拳脚……”其余人都倒了,我松了口气,搂稳了身侧的程果,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道,“待在研发部写代码,不符合你的性格。”他正拿着杯子想继续干,听我说起这话,表情愣了愣。我趁他愣神,举杯轻砰,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稍微推远了一些,今天的痛饮,是时候结束了。“徐工,也不怕你笑话。”魏阳想了好久,才喝掉杯中酒,长叹道,“相比于在外面人尊我卑的做销售,我还是比较喜欢敲键盘。”我理解的笑笑:“也是。”难得谈心,却不能深入。说白了,我和魏阳也不熟,大家都是表面兄弟。转过身,还指不定说我多少坏话。他知道我没有继续喝的意思,看大家东倒西歪,于是说:“嫂子还清醒,可以带奉工、林嘉丽,还有他们两个回家,我家离这儿近,坐公交就好。”这明摆着是给我和程果创造机会了。既然他这么说,我也不矫情。大家醉是醉,但还没有到完全挂掉的地步。多半是因为研发部的工作太费精力,现在已经是午夜,给困的。魏阳挨个儿拍过去,一个个都揉着脑袋醒了过来。我偏过头,和程果的脸贴在一起,气息说句:“回去了,你还好么?”“唔……”程果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见自己一直搂着我的胳膊,难免有些羞涩。不过她展颜一笑,便大方的坐直身子。一边整理略微褶皱的衣衫,一边声音浅浅的说:“我没喝多少酒,只是困了。”我正准备招呼大家撤退,程果却面露狡黠,拉了拉我的手:“你今晚好像没唱歌喔,我想听你唱。”唱歌,是我最不擅长的事。魏阳就在面前听着,立即借题发挥,拿着ic嚷嚷起来:“我们的程总监想听徐工唱歌,你们想不想听呀?”原本困顿的同事们精神一震,都附和起来。我敢打赌,假如明天不用上班,再上几打酒,他们同样喝的掉!我就只会一首歌——悠扬的旋律,似乎真的阳春白雪起来,我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麦: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缘字诀,几番轮回。你锁眉,哭红颜唤不回。纵然青史已经成灰,我爱不灭。……酒和故事,永远是最好的朋友,远离故土,远离记忆,我一直努力的想变回一个普通人。可是浸润人心的美酒,又像是一把最不懂事的刀子,把我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挖了出来。我本就不善于隐藏,在这首《发如雪》里,轻易的陷入那刻骨的悲伤。唱着唱着,视线就模糊了,带着哭腔了。唱着唱着,本来没有喝醉的我,不知怎么的,就醉了。唉……酒不醉人,人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