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上桌，针对我饭量大的情况，也只是多给了些意大利面——给我一双筷子的话，一份意大利面就是两筷子的事。除了牛排，程果还点了两份小吃——红花汁烩海鲜、海鲜色拉。我面前摆着三副刀叉，据说是有些讲究。吃牛排、色拉、海鲜，都要用不同的工具——那眼前这盘子海鲜色拉，怎么说？按我说，就应该给老子一个大碗，管你啥啥的，统统到碗里来！“明天还是照常到公司上班。”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石井那么嚣张，难免露出马脚，也许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武警在行动了呢？我们手无寸铁的，城市就这么点大，还是不要轻易反抗。”程果无奈的叹了叹，捧着清汤碗，用勺子优雅的喝了几口汤：“希望如此吧。”她报过警，但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反应，可能已经失望。我也只是说说，石井有这么大的能量，在军警内部肯定有大佬罩着，想要扳倒他，必须有充分的准备。市区有岩凰兵团的作战小组，有岩雀带领，实行精度打击，足够了！吃喝几口，彼此的状态逐渐稳定下来，程果有几分好奇：“徐工，今天组队的时候，你说你是新来的？”“昂，对啊。”我随口回答，正下手切牛排。无论是英美的西餐礼仪，吃牛排必须切一块吃一块，我就比较莽夫，几刀下去全切了，放下餐刀，右手拿着叉子想吃就吃。没礼仪我认了，这种矫情的利益，我这种乡野村夫学不来。“我昨天才来公司应聘，人事部的王副经理说saander项目组正好缺人。”我快速的消灭眼前的食物，无奈的回答，“今天上去一看，都被吓懵逼了好嘛。”程果淡淡微笑，却又凝起了眉：“徐工，你不是一般人。”唉？我愣了愣。只见程果下巴我往身上一点，表情很是忐忑。原来是被我抱着的时候，分辨出了我衣兜里的手枪，这妞的触觉很敏感嘛。事到如今，也没有遮掩的必要，我无奈的道：“昨天被分配到saander项目组，我先进公司系统查了一下，感觉有些不对——枪这种东西管制虽然严格，但是想弄还是弄得到——别这么看我，我枪法超烂，人体描边枪法，你懂吧？”程果可能把我当成警方卧底了，刚刚眼睛闪了闪，听我说起枪法，不解的微微偏头，竟摆出一副呆萌的表情。我解释说：“就是死活打不中人。”“我才不信。”程果被我的解释逗笑了，满是期待的看着我，“徐工的手那么好看，手速也快，一定是个神枪手！”呃……我老脸有些发烫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其实吧，乍一看，还挺像一双弹钢琴的手。其实在福利院时期，我也的确跟老院长学过一丢丢。米索米拉索，拉索米——索多米来。好像是《我们的田野》。在记忆的片段里，正有些恍惚，我们的慧心手环忽然收到了工作组的消息——公司发来的。“我回归本职。”程果并不遮掩的打开投射光屏，把消息给我看。我瞅了一眼，程果居然是西都科技，生物工程部的技术总监！居然是个领导？这下牛逼了。而我……“去二厅的f工作组报到。”我耸了耸肩，果然是个基层码农。程果不禁莞尔，介绍说：“西都科技一共有五十层，一至九层是网络电子科技，十至十九是生物科技，二十至二十九是化工材料研究中心，三十层以上，是特殊项目研发区域——电子科技二厅在第九层。”说着，她还冲我眨了眨眼：“就在我楼下喔！”我有些沉迷她的闺秀气质，理所当然的寻思一瞬：嗯，那是挺方便的。呃？呸呸呸，“挺方便的”是个什么鬼想法？昨天应聘是在第八层，那个令人讨厌的销售部副总经理方毅的办公室也在第八层，这种大公司，只要不在同一楼层，很多员工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碰见。想到这里，我顿时轻松了不少。心情一开朗，吃吃喝喝也就舒服了许多。隐藏在暗处的岩雀总算发来了消息：“跟踪你们的四个人，我都处理掉了。这家餐厅不错嘛，两个人随便吃一顿，都得上千呢。”我额冒黑线，岩雀今天是怎么了，说话酸溜溜的？大概是藏在某个角落看到了我吃瘪的表情，岩雀很快补了一句话：“好啦，你吃完了快点回家，有好多事情要做呢。”的确，针对西都科技，要研究的太多。可是我还没回复，通讯界面上又跳出来一句话：“中午我和李梓都没吃好，晚上约饭呀，我们出去吃！”靠……我吃完回家都四五点了，又出去下馆子？你这妮子纯粹就是在调戏我！欺负我的饭量？“行，我请客！”越是这样，我越不能退缩！谁怂谁孙子！不仅不能怂，我还要大方！岩雀面对我这样的鸡贼的直男，并没有很丰富的经验。说实话，她以前所面对的基本都是“舔男”。岩凰兵团是五大兵团之一，和北之星兵团拥有荒野之中最先进的装备，家底厚实。岩雀是唯一继承人，但凡有点脑子都要舔。对，我就是那种没脑子的。“哦？这么大方呀，那……”岩雀还挺开心，“就当作为徐少第一天上班，庆祝一下！”我咧嘴笑笑，回复道：“庆祝我们入住西安，有了新家！”——我很快吃完了这顿“午餐”，程果就淑女了许多，一举一动，都透着书香门第的涵养。“徐工以前在哪做？”她担心我枯坐无聊，随意找了话题，“经验那么丰富，技术也好。”大概是我的思想出了问题，听到这番话，居然想歪了。经验丰富，技术好……老司机不都这样？心里犯骚的坏笑，脸上一本正经：“以前和朋友办了个小公司，做过一些小项目——你也不赖嘛，那么年轻，居然能当上技术总监。”程果的年龄肯定比我大，但大不了几岁。她眉开眼笑：“李诵是网络电子研发部的总经理，你能破解他的系统锁，说明你也有这个实力！”这一波实力互吹，我给满分！“但是……”程果轻叹，“我在公司待了三年，没想到居然那么黑！亏我以前一直还很仰慕石井！”技术界的大佬，威望、声誉都是一等一的，程果有所倾慕也很正常。“等这件事情结束，我肯定不干了！”她有些恨恨的说。有在西都科技的三年工作经验，跳槽对于程果来说很简单，待遇还有可能更好。我深以为然——吃饱了撑的才来西都科技找刺激！想挣钱，老子不会给岩凰兵团做项目？帮他们做一台网络信息战的超级服务器，我基本就是个神豪了。“你有什么打算？”程果问道，眼神很好奇。我随口答道：“再找份工作呗。”或者，家里蹲？住着千万豪宅，有美女同住，简直美滋滋。可是我总觉得——谈恋爱是一回事，在一起生活是另外一回事。我跟李梓，真的能像和诗妍一样生活吗？很明显的差距是，诗妍的性格要比她好太多了。我和诗妍从认识以来，从来没有吵过架。生活上存在的矛盾，都能愉快的解决。心里默默叹息，跟前传来程果的女神音：“那徐工，要不要考虑一下，再办一个公司？”这个……我愣愣的抬起视线，看着眼前的温婉面孔。她兴致勃勃：“我们的技术刚好互补，涵盖面很广，大小圈子通吃！”话是这么说，可是家里还搁着一个技术更加全面的岩雀，她在生物工程上或许不如程果，但机械、化工、编程、材料学等方面，基本精通。该怎么选呢？我又开始犯骚。思忖再三，岩雀始终是要离开的。她不属于城市，荒野才是她的舞台。或许十年后，她会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而我，依旧是窝在城市里的一个码农。“这主意不错。”我没有拒绝程果，反正是以后的事，先有一个良好的开端，等日后再行计划。在路边作别程果，她家就在对街的太乙路功德小区，我可以目送她走进小区大门。“这妞不错，屁股真翘。”我心里啧啧暗赞，呼出一口白气。摸了摸半饱的肚皮，抬眼看看微微放晴的天空——灰云的背后，西下的太阳光芒发白，就像是缀在云层上的一个盘子，“这天，什么时候才能干干净净？”我把这一天的遭遇扔出脑壳，没心没肺的伸了个懒腰，开始往回走。但刚走出两步，一个帅气而略带磁性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我查过了，saander项目的甲方，是一个名为稻川会的组织——石井，是他们的首席科学家。”回眸一看，除了岩雀，还会是谁？我并不感到惊讶，微笑的往前一领，我们肩并肩的往前：“稻川会是个什么鬼，恐怖组织吧？”岩雀点了点下巴：“差不多——半个世纪以前，那个岛国引起战争，后来在战争中彻底沉没。有大量人口移居各大陆。他们没有了国家，于是组建了稻川会。”哦，原来是那些狗日的。我鄙夷的哼笑：“这些王八犊子，就不知道盼点好？把自己的国家折腾没了，现在还折腾起丧尸病毒……”岩雀很赞同我的说法，甚至不屑于吐槽那个卑劣的种族，转而道：“这一次的saander项目，其实早就被政府盯上了。”“唉？那为什么不行动，程果说，已经死了好多人！”我很不理解。“现在是非常时期，单纯保几条人命，意义不大。”岩雀说得很现实，让人不得不服，“政府想要的，肯定是把这种黑恶势力连根拔起，干干净净。稻川会的丧尸从哪里来，枪械从哪里来，还有毒蛇设备的元素库——很多都是军品！”她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不由得皱紧了眉：“所以，是想等稻川会利用毒蛇设备出手？等稻川会彻底摊牌，再一锅端？”岩雀点头，接着道：“西都科技大部分人没有问题，关键在于石井。而后引狼入室，导致公司大楼被稻川会掌控，所有高层人员，也都遭到了挟持。”想要营救，谈何容易？怪不得程果报了警也没反应。我有些茫然了：“那我们怎么办？”相比于我的紧张茫然，岩雀则轻松得多，甚至还戏谑的冲我笑：“我的徐少，你老实交代，saander项目的核心数据库，你有没有弄到手？”“咳咳……”我干笑两声，老脸一红。核心数据，包含512组，一半是丧尸病毒，一半是病毒血清，是这个项目最大的科研成果！被我毫无痕迹的盗取复制，存在了数据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