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霸气”决策下，我们三人决定分房睡。岩雀占据主卧，李梓次卧，我这个唯一的爷们儿，住最狭窄的小房——说狭窄，依旧摆得起一米八的大床，空间相当充裕。3500万的豪宅，比300万的民用住房，强了不止一星半点。至少这里有四个卫生间，之前在长城花园的只有两个。——翌日，应聘。我没有穿正装——在码农行业，穿着西装革履，人家会觉得你很装，很不专业！打扮得越随意，有可能表达你这个人在写代码的事业上越专注！甚至越胡子拉碴，越说明你把青春奉献给了无限可能的写代码事业！但我是个讲究人，把脸刮干净，去交通大学附近的理发店修理了一下仪容，穿着正常的运动装，坐在了西都科技有限公司的应聘位置上。不邋遢，也不算很正式。——招聘主管，是一个头顶微秃的油腻中年人，打扮同样很随意。穿着暗红色的油腻羽绒服，由于肚子太胖，休闲裤的拉链甚至都没有拉到头，这在我坐下的时候，从办公桌下面一览无余。他似乎刮过胡子，但下巴左侧还有几撮明显没有刮干净，显得呃……别具一格！没有脖子的脑袋上，戴着一副文质彬彬的黑框眼镜，根据我的估计，他的近视度数起码2000。这个人叫王召，是西都科技有限公司的人事部的副经理，今年四十一岁。当然，无论他是什么级别，见面叫一声“王总”，绝对没错！“王总您好，我是应聘程序员岗位的徐若。”我客气的打过招呼，王召让我坐下来之后，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办公桌面上的资料。看似很仔细的在审视我，其实我觉得他还没有睡醒。“徐若？”胖子王召毫无感情的说，“刚毕业——在学校里，有过项目经验？”官方给我的新身份，是西安交大的毕业生，算是文凭相当过硬的那种。“有的。”我的简历上，各科全优，经验丰富，特么的，一看就很假。王召显然是个老油条了，他微微一笑，把我的简历搁在桌面，眼神轻蔑：“小伙子，废话不多说，简历什么的，全看个人怎么吹。你用一句话打动我，证明你适合这个岗位！”“……”我其实最害怕这种自由发挥的应聘，在大三的学校招聘会上，就曾经遭遇过。其实去招聘会的企业，压根没几个真心用人的——他们有两个目的，一是增加企业知名度，去打免费的广告。二，是去招廉价的实习生。实习期过后，他不签你，你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而企业的实习生，是用不完的。……“王总——”我斟酌再三，这种时候，千万不能低调，谦虚只是无能的体现，作为一个有本事的人，一定要嚣张！“没有我做不来的项目！”我笃定的道，“只要公司信任我，把项目交给我，我全都能写出来！”就这么牛逼！可是……“来应聘的人，十个有九个都这么说。”王召不屑的嗤笑起来，满眼讥讽的看着我，“小伙子，没有你做不来的项目？我让你黑城市管理系统，让你突破灰网，让你黑军方卫星，你，呵呵，做得来？”呃？我……我他么……欲哭无泪。眼前胖子说的事项，都是我做过的。“咳咳王总……”我肯定不能过分的嚣张，吹嘘千万句，实干只一局，“您就别开玩笑了，不如这样，您现场给我出个项目，咱们论实力说话！”公司要人，无论人品，无论经历，要的是能做事。只要能做事，哪怕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哪怕是任人欺压的怂逼，都能混得下去。“我如果做不到让您满意的程度，我自己滚蛋！”我眼里充满自信，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噢哟？”王召显然见得多了，嘿嘿笑出声来，“来应聘的，是个有八个也会这样——徐若，实际项目比课堂知识复杂得多，哪怕你混了几年实验室，也只是个菜鸟。”我盯着他，胸有成竹的道：“王总，请您出题！”众所周知，职场里，最难熬的就是副职。有可能总经理换了好几任，副总还是那个人。因此称呼起来，一定要把那个讨厌的“副”字去掉。王召明显被我叫得舒服了，看似沉稳的圆脸上，有一抹飘飘然的笑意：“好小子，行！”他低眉思考，而我在他思考的过程中，拉开了从江宇那抢来的顶级数据板——还？不存在的！“这样，我西都科技有公司内网，内网防火墙，是请专业工程师组建立。”王召想到了点子，“你能在两个小时之内，识别防火墙的架构模式，配置种类，我就考虑聘用你！如果你能发现防火墙漏洞，并给出修补建议，那么，我会欢迎你来到西都科技！”王召说得很熟溜，很挑衅，很轻蔑。因为我不是第一个来应聘的，在隔壁的休息室里，有几位飞速操作数据板的老兄，大概是遇到了同样的难题。防火墙架构模式，配置种类？补丁建议？这个……我真的不想吹牛，也就需要……“现在是9：25分。”王召看了眼慧心手环的时间，笑吟吟的看着我说，“出我办公室左拐，有休息室，你可以在那里进行尝试。”哦。我进王召办公室之前，就在休息室等候。看其他几位老兄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是一件轻松的项目。可是，我有乾坤系统。王召继续道：“休息室有网络端口，你可以连接。我算你九点半开始，假如十一点半还没有结果……年轻人，你可要继续努力哟！”老实说，这位“王总”的态度，很欠打。是一种典型的嫉妒年轻人，看似严格负责，实则他么的心里扭曲的工作态度！“唔……”我却不能当面怼他，还要表达感谢，“谢王总！”王召很满意我的态度，和蔼的冲我笑笑说：“像你这么又有自信，又懂事的年轻人，不多了哟。我看好你，加油！”其实，老子怀疑他跟每个有些礼貌的应聘者都是这么说的。我的手指在数据板上飞速操作，王召催促道：“快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但是……从王召说出测试项目开始，仅仅用了不到二十秒，我就长长呼出一口气，把数据板合上，收回了口袋。一边起身，一边语调平稳的道：“公司防火墙，采用asic结构（alicationsecifitegratedcircuit，专用集成电路）。”王召一愣。我懂他愣的是什么，国内绝大部分企业的内网防火墙，都会采用cu架构——基于telx86架构的防火墙。asic非常少见，相关的知识，几乎只能从灰网上学到。至此，我也心知肚明，眼前的王胖子，绝对不是个草包！他也不是在刁难，而是真的在找有实际能力的人才——这个时代干我们这行，假如不主动破解城市内网，去灰网上学技术，那就是真的菜鸟！菜鸟是什么，连书呆子都比不上！书呆子，至少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书”看。……在王副经理愣神的时候，我用赞叹的语气说：“防火墙的配置种类为sed-sub，属于bastionhost类别，安全性极高，价格不菲！”防火墙的配置有三种：dual-hod方式、sed-host方式和sed-sub方式。其中，dual-hod方式、sed-host方式的功能都比较弱鸡，存在明显的单点漏洞。西都科技有限公司采用最高级别的sed-sub，存在多点逻辑防护，有特定的“防火区”，安全性较高。当然，也很贵。“……”王召的脸色明显变了，两只肉嘟嘟的手甚至按在了椅子扶手上，像是要站起来。从他凝重的表情看来，应该是在快速思考。嘁，废话！老子二十秒洞悉了他的防火墙，他还不动脑子的话，就是根本没脑子！“你，徐若？嘶……”王召倒吸冷气，不知想到了什么，嘀嘀咕咕的念着，“那对于这个sed-sub，你有什么建议？”毫无疑问，我已经通过了第一重考验。作为技术人员，彼此都很清楚技术等级的意义。二十秒攻破公司内网，洞悉民用领域最高级别的防火墙，这几乎是超级计算机才能做到的事！“增设自检逻辑程序。”我的经验在银川毁灭的事件中，得到了大幅度增长，现在面对应聘游刃有余，“预设防火墙逻辑更新包，随机时间更新。”“……”王总瞪直了眼，果然站了起来，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愣愣的看着我。他身子都有些前倾，一副“求贤若渴”的姿态，“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唉？瞅了眼他桌面的资料，的确是我的简历：“实验室里的学生，也分几个档次，我……”我正想沿着“西安交大毕业生”的思路说下去，王召却把手一摆，表情热切起来：“我不想听这些——从你开始操作数据板，到告诉我答案，总共只过去了17秒！那可是公司花重金请人做的防火墙，你怎么破解的！”这就，很难解释。我能说，我是用系统的逻辑压制，吊打了你的防火墙，一秒钟就完成了破解吗？明显不能，我虽然是直男癌，但直男癌也有情商！正想敷衍了事，王召却瞳孔一缩，呼吸颤抖的看着我，怔怔的问道：“徐若，你叫徐若！传说中的莱恩徐少，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