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听得热血澎湃，甚至有种愿意为她去死的冲动。这就是领袖。“拿去吧拿去吧……”我好笑的叹了口气，没想到的是，岩雀拎着箱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司。经过韦老板的办公室，韦铭通过对内侧的玻璃窗看见岩雀快步离去，向我投以问询的眼神。我在实验室门口，冲他比了个“ojbk”的手势，韦老板就眉飞色舞的坏笑起来。下一秒，我的慧心手环就收到了他的信息：“老徐，牛逼！”我于是将《天眼计划》的项目情况作了概述，并表示自己的担心：“游侠视频刚刚运营半个月，正是敏感时期，又出现天眼系统，我怕局势动荡，会影响城市安全。”韦铭就是个马大哈，给我发了条消息：“城市从来没有安全过，只要和岩凰兵团搞好关系，就算不在城市，也能活得滋润。”我回了个白眼表情，对于离开城市一点兴趣都没有。哪怕离开银川，我想去的也是西安、成都，而不是充满死亡气息的荒野。“项目的后续交易，你负责了，忙了这几天，脑壳疼。”我走进韦老板的办公室，他正在吃外卖，整个屋子都是油腻香辣的气味。“行行行，我会跟进的。”韦铭心情很好的样子，“你还没吃午餐吧？快吃去。别为了工作，搞垮了身体。”我这才发现肚子空空，的确有些饿了。难免苦笑——岩雀，她连午餐都没吃，就直接走了。这算是偷偷关心她？我摇了摇头，和韦铭闲聊几句，就回了自己办公室。热菜，吃午餐。李梓伸着脖子张望一眼，见我一个人回来的，好奇问声：“严雀呢，她出去啦？她饭还没吃呢。”我按和韦铭约好的说辞答复：“有个小项目，让她去甲方单位跟进了，过会儿再回来。”因为严雀的随身装备还锁在她的办公桌里，我并不担心她一走了之，简要说明几句，就自顾的吃完午餐，开始处理别的事情。公司的有许多自主项目，相当于课题作业。一是可以完善公司的程序储备，二是可以给工程师保持状态。只不过我有些心神不宁，哪怕项目很容易，我却始终定不下心来思考。焦灼的情绪，霸占着我的脑海。终于，我在无所事事的坐了接近两个小时之后，打开慧心手环的投射光屏，给岩雀发了消息：“你在哪，顺利吗？”与其说是关心她，不如说是关心我自己。郑晗说的，西伯利亚雪域怪兽大举南下，银川市危在旦夕，我必须有退路。说真，我怕死。正因为怕死，才会努力的活着。我呆呆的坐了有半个小时，都没有等到岩雀回复。“以她的性格，或许会直接离开城市，亲自操作吧？”我暗自揣测，然而揣测无用，岩雀的选择，我管不了。我想起初见时的感觉——在岩雀面前，我和平凡而卑微的生命，没有任何区别。而她，要走上孤独且充满危险的英雄之路。我想麻痹自己，假装这是盛世人间。她要保留希望，成为英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整个下午我什么事都没做，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低头族。反复的点开慧心手环查看信息，只是一直都没有岩雀的回复。或许，她正在荒野里疲于奔命？又或者顺利标记了坐标，正在进行下一步计划？我倒是很乐意看到岩雀拯救世界的那一幕，却不知道，那究竟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还是切实可行的计划。中文定义的能量，有相当部分都代表着“不管用”。“阴阳之气”，你懂是啥？“天精地气”，听着就一脸懵逼。当中医逐渐失传，许多患者甚至得出经验——大病问中医，必死无疑！因为中文定义的许多东西，都有一股子玄学气息。现在，是科技的时代！“你总不能，变成战天斗地的孙猴子吧？”我用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来安慰自己忐忑的心情。眼看着时间已过六点，我长长呼了口气，打卡下班。独自离开莱恩科技，难得一见璀璨的夕阳，天边的云霞好似火烧。核战争导致的全球雾霾，似乎消退了许多？我站在街区的缝隙处，看着夕阳发呆。想想再混过明天，就可以和诗妍领证结婚，世界似乎还挺美好的。还剩四百多万没花，得好好给诗妍升级一下衣裤鞋袜等日用品。跟着我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总该有些变化。女人，是要富养的。——公交车上，背对夕阳，感觉有些温暖，让我忍不住畅想未来。小区幼儿园的幼师工资比较真实，满勤只有可怜巴巴的2000元月，由于缺少晋升空间，很少人会乐意把这当成职业。有那份实力的人，都想找机会，往中学甚至大学里钻。凭诗妍的能力，回到大学当个助教，混大千一个月肯定没问题，问题是——我们现在，不！缺！钱！想到这一点，我脸上浮现出得瑟的笑。笑得极为硬气——不缺钱，可不就硬气了？这公交车上人来人往的，有几个敢说“不缺钱”？当然，用这样的办法来安慰自己，无非是未来过于忐忑。我们心里知道可能存在的毁灭，但却麻木不仁的想要寻找一片绿叶。遮挡住眼睛，假装这世界四季如春。“呼……”我回过神来时，天色渐黑，刚好到站。诗妍见我独自回家，好奇的偏头张望：“唔，她呢？”我耸了耸肩：“东西做好了，屁颠屁颠的拿去实验了吧。”“那就好。”诗妍鼻息哼哼，对于昨天发生的意外事件，肯定还是要借题发挥的。不过她从来不会逼我太急，等我进了们，她忽然欢呼一声，猛的跳起来抱住我，“老公老公，我要吃你做的鱼！你烧给我吃好不好呀？”拿她没辙，我把脸在她柔软的胸前拱了拱，闻得满鼻清香，舒服之极的呻吟一声：“好好好，都依你——买了什么鱼，鲈鱼？”诗妍有计划，肯定买好了菜。“对哒对哒，两斤的，嘻嘻！”诗妍咧嘴笑道，露出好看的牙齿。她特别喜欢吃的一道菜就是红烧鲈鱼，之前拮据，我们一整年才吃了一次。再往前，都是大学同学聚会的时候吃的——总感觉学生时代会比较有钱，明明没有收入。我的钱都是福利院资助，以及奖学金，一年总共不到一万。我闻到了几缕米饭香味，诗妍已经煮了饭，于是卷起袖口在厨房准备起来——油、盐、葱、芹菜、姜丝、蒜瓣、辣椒、酱油，必不可少。做很多大菜，用到的都是这些配料。两斤的鲈鱼已经由鱼贩杀好，切成左右两扇。我清洗一遍，直接用盐和料酒腌制。其实诗妍不懂，用淘米水洗过的鱼，肉质会更鲜嫩。接下来煎锅放油，下姜丝辣椒末煸香，然后把鱼放入油锅煎制。两面煎至酥黄，肉质微有颗粒感之后，加入刚好浸没鱼肉的开水，大火煮五分钟，加入葱、芹菜、酱油，一直煮至收汁即可。——“呃……”我装盘之后，见卖相不算十分好，尴尬的笑了笑，“煎的时候着急了，破了皮。”诗妍却满脸欣喜，吧唧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么么哒，老徐最棒了！你才是第二次做呢，已经很不错啦！”说起这茬，我两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因为同居之后的第一次做红烧鱼——那鱼根本就没办法用小铲装盘，不仅焦了不少，还在锅里就散了架。虽然最终拌饭的味道不错，可绝对算不上一次成功的烹饪。红烧鱼不适合作为第二天的便当，我于是继续主厨，炒了盘猪肉杏鲍菇，烧了个玉米豆腐汤。两菜一汤对于我们而言，已经很足够了。诗妍摆好碗筷，贴心的替我挪开凳子：“辛苦啦，徐大厨！”她的厨艺比我好一万倍，我的嘴都被她养刁了：“明天我要吃子姜鸭，好多好多子姜那种！”诗妍宠溺的给我盛了一碗汤，嬉笑道：“好嘛好嘛，给你做给你做。要不，我明天下班给你带一箱啤酒？”我感动得都要哭了，傻笑着点头，有这样的老婆，夫复何求啊。正你侬我侬，盘算着周末的结婚计划，被我放在一边的慧心手环忽然有消息。我偏头看了一眼，顿时瞳孔紧缩——是岩雀！消息只有简短的四个字：下来开门。还没看到她，我几乎都能从这四个字里感受出她身上的疲惫，其中还有几分紧迫。我放下筷子，诗妍看着我：“怎么了？”“唉，岩雀来了，叫我下去开门。”我无奈苦笑。“唔……”诗妍冲我挥了挥小拳头，却主动起身，“那你快去呀，天都黑了，外面怪冷的。她这时候回来，肯定没吃饭呢，我趁这功夫多烧一个菜。”我戴上慧心手环，拿了公寓门禁卡和钥匙出来，心里感慨万千：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完美的女人，肯定就是诗妍。坐电梯下到公寓一楼，玻璃门外有一个俏丽的人影。于是走过去，刷了门卡。她之前似乎在走神，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目光才看向了我。彼此的表情有些复杂，对视了一瞬之后，岩雀动作迅猛的冲了进来，一下冲进了我的怀抱——她磁性帅气的声音，激动万分的在我耳边呢喃：“徐少，我们成功了！天眼计划，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