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狂叫响彻天际,尔后,整个市集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这一次,疯子还有护航员,身后眼神冷厉的带刀侍从也极具煞气,不过他好像对主子所到之处惹出恐慌大感不解。
疯子寒眸一扫而过,摊贩保护财物的动作瞬间僵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心底狂呼小美人前来打救。
正当商贩们以为这遭又得破财挡灾之际,一道凛厉的疾风从身旁一闪而过,被扑了一脸冷风的小贩有些懵眩地抚了抚凌乱的刘海,全然不知危机已随疾风而过。
待冷酷的男子消失在街角尽头时,静得诡异的闹市突然诈尸般欢腾,这次疯子并没有对他们的财物动手。
紧接着,这诡异的一幕便在喧闹的市集里无限循环,渗人的死寂到惊人的欢腾,此起彼伏,殊不知这是迎接与欢送疯子的诡异仪式。
当少帝顶着一张高冷的脸来到小美人所在的街头时,不出所料,整条街都陷入诡异的静默。
惊悚的死寂快速传播开去,只需几秒时间,小美人便讶异地发现,街头站着一个魁梧健硕的身影,在他身后是夺目的骄阳,伴着晨曦的轻雾,他既朦胧又耀眼地伫立在璀璨之巅。
尔后,一步步朝她而来,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街道出现裂缝,继而迅速崩塌,只在一瞬之间,一条空旷笔直的大道便显现于眼前。
世间莫名的安静,阳光很亮,风很柔和,天气也很好,你带着和暖的骄阳而来,丝丝点点的温热渗入我的心窝。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来到了跟前。
她悬着的一颗心瞬间安稳下来。
“你终于醒了!大家都很担心你。”抑制不住的亢奋笑容在甜美的俏脸上化开,银铃般的嗓音道不尽的雀跃欢欣。
他微微一怔,不觉苦笑,看来他“豪睡的壮举”已经传开。
“让你担心了。”
云淡风轻的低沉话语出乎小美人的意料,心尖好像被羽毛轻轻拂过,呼吸骤然一乱,她略显局促地低头,“……嗯。”
片刻后,她又昂起头,笑得一脸灿烂,“呵呵,早安。”
他微微一滞,回应道:“嗯,早安。”
“呵呵,小哥,你别绷得这么紧,周围的人都快被你吓窒息了。”小美人打破了僵局,冲男子娇嗔了一句后便朝大伙儿笑道:“大家也放轻松,都忙活去吧,这位公子不会再捣乱,别担心,我看着他。”
清澈动人的嗓音打破了繁闹市集的紧张局促,有小美人的盯梢,大伙儿的心都安定了下来,不过,即便深知财物不会被捣损,心里头仍是有挥之不去的莫名胆颤。
其实众人真正怯的,是男子本人,那极具压迫感的气场如火焰般炙热,令人根本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跃动的清脆之音在大街上回荡,率先惹出了丝微的杂乱声呼吸声,随即气氛逐渐躁动起来,喧哗声又再次淹没了人头攒动的市集。
随着噪音增强,少帝冷眉一再紧蹙:好吵。
当他的唇微微翕动,还未暴躁怒吼时,遭到了严厉的阻喝。
小美人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佯怒嗔道:“市集当然吵,你别乱吓唬他们,跟我来。”
小美人边说边套上他的手腕,那动作自然又潇洒。
少帝望着被白皙手掌握住的手腕出神,那力道不大,却能将他拉着走,或者说,是他鬼使神差地跟随她的步伐。
……
小美人将他拉进一个小摊后方,并吩咐愣站在一旁,慌得一脸懵的女子道:“依依,你去搬一套桌椅来。”
那女子仍愣愕着没答话,他抬眸,轻微瞥了她一眼,对方像是撞鬼似的,惶恐得一溜烟地疾跑出去。
软糯团子板着脸佯装怒责道:“你别吓她!”
少帝很无辜,不就看了她一眼吗?
他用瞥逃跑侍婢的眼神看着她,可她似乎并不畏惧,少帝清冷的眸子微微一眯,眼神冷厉了些,她仍是没被吓跑,还饶有兴致地回望他,他冷厉的目光再聚焦几分热量,连他自己都觉得超凶的。
然而,她依然淡定站立,不闪不躲,回望他的眼神愈加雪亮透彻,状似孩童般好奇又纯真的目光带几分灼热,她在笑,甜美的容颜天真无邪。
他的目光又更冷几分,像是在探究到底哪种眼神能将她吓退。
可这试验却莫名的散发出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两人突如其来的“含情脉脉”,让喧闹的集市有那么一瞬陷入惊恐之境,两股庞大的冲击力如同冰与火的斡旋,女子灼热的眸子对上男子冰冷的眼睛,迸发出诡异的化学反应,那“激情四射”感觉有点什么,又好似压根什么都没有……
虚空又饱满的矛盾状态让人瑟瑟发抖,最终,旁观者迷失在冰冷瞳眸的凛厉目光下。
——好凶!
然而,小美人依旧怡然自得,旁人都替她的张狂冒出冷汗,面对凶猛的怒兽她竟没选择逃命,而是圣母心泛滥,选择用爱将其感化。
——好蠢!
好不容易恢复喧闹常态的集市又陷入诡异的局促,大伙儿莫名的紧张起来。
“你为什么不跑?”
小美人歪头不解,“啊?”望着他僵冷的神情,笑着反问:“我为什么要跑?”
少帝直率坦诚道:“我在凶你。”
小美人一怔,随即“噗哧”笑出了声,打从心底由衷赞道:“好可爱”
少帝:……瞬间黑脸。
这下子小美人终于察觉到危机,忙对那极具女性化的赞词强行解释,“不、不是,我、我是说,我、我那么……可爱,啊……对!我有可爱光环加身,可不怕你哟,就算你再凶我也不怕,你凶不跑我的……嘿嘿”
末了,小美人还用手背弹了弹那结实的胸膛,以彰显勇敢。
少帝一怔,微垂眸瞥了眼方才被弹的那小寸地方,有点灼热,再次抬眸,静默地盯着小美人好一会,似乎接受了小美人的那套说词,“……嗯。”
接着他又像是在替自我辩护,酷声道:“那你现在知道了,我没吓她。”
——只是侍婢心理承受能力低下,禁不住他的随意一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