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几位公子小姐,你们这是……”原本看到客人来就摇曳生姿的上前热情招呼的老妈子,这次却有些犹疑,迎上沐君凰几人,面上却明显带着小心翼翼,没办法,老妈子打死也不相信男女携手来逛青楼是为了寻欢作乐的,如此怕很有可能是来找麻烦的,而以老妈子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这一行人来头不会简单,恐怕不是她们一个馥雅苑惹得起的,不得不小心对待。
而此时大堂里正享受着软玉馨香的客人们以及姑娘们看到这么奇怪的现象,也都怔怔的齐刷刷看向沐君凰等人,眼里闪着惊艳的光,面上却也带着疑惑,馥雅苑的姑娘们在想那两位小姐该不会是怕那两位公子到她们这乱来所以才巴巴的跟来的?而寻欢作乐的公子哥们却是暗暗鄙视那两个兄台身边有了如此绝美的女子竟然还往这种地方钻,该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就在老妈子和大堂里的众人胡乱揣测的时候,众人只见沐君凰看也未往大堂里看一眼,而是直接抬头,目光落到二楼的方向,逡巡了一圈最后定在二楼从左手边数第二间房门上,嘴角微微一勾,脚下突然一点,身子便一跃而起,整个人就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轻飘飘的飞上了二楼,径直伸手推开房门轻笑着走了进去。
上边的沐君凰已经登堂入室了,大堂里的老妈子才终于反应过来,冲着楼上焦急的喊道:“那位小姐那房里你不能进!”可惜她这话已然晚了,直接被某人给彻底的无视了。
“哎呀!”老妈子跺了跺脚,转身就要往二楼去,那可是七娘的房间,昨晚七娘受了风寒,今天都已经放了话说不接客的,却没想竟然有人招呼都没打一声就闯了进去,这要是被七娘追究下来,她可是要治个看守不严的罪的。
老妈子心头懊恼,急匆匆的刚走到楼梯口,却突然从刚才沐君凰进去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琴妈,这是我一个老朋友,没你什么事。”
老妈子闻言脚下一顿,抬眼往声音来源处看了一眼,眼里有些疑惑,这七娘来馥雅苑这么多年,她怎么从来不知道七娘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绝色无双的女性朋友?不过老妈子虽然有些意外,但到底还是松了口气,打消了上楼的打算。
转眼看到大门口还有几人正站在那呢,老妈子忙堆起满脸讨好的笑意的迎上去,却一时又搞不太清楚状况,不知道该如何招待几人,略显犹豫的问道:“那几位……”
老妈子话落,还不待容久等人开口,先前的声音便又发话了,“琴妈替我将那几个雏找来好好的招待一下那两位公子,给两个小弟弟单独准备点糕点,至于段姑娘,有兴趣的不妨也上来跟七娘认识认识如何?”
早就迫不及待想收集八卦消息的段颦伊一听这话顿时不再纠结,不待那老妈子反应就已经自己小跑着往二楼跑去了。
老妈子怔怔的从转眼就消失在楼梯转角口的段颦伊身上收回视线,热络的对着容久几人引路道:“两位公子和这两位小公子楼上请。”
迎着大堂里的人暧昧的眼神,姚夜庭脸皮子比较薄,浑身都有些不太自在,正有所犹豫,却见容久已经淡然从容跟着那老妈子往二楼去了,只能勉强自己的视线不去沾染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目不斜视的也跟了上去。
而这边花喜和沐佛诺两个小不点倒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宜的画面,睁着两双好奇纯净的眼睛这里瞅瞅那里看看的,觉得这地方还真是挺新奇的,跟他们平时看到的东西都不太一样。
这边老妈子将容久和姚夜庭安排进了一间房,将慕佛诺和花喜两个小家伙带进了另外一间房,吩咐人给两人端了好几盘花花绿绿的糕点,然后便听燕七娘的吩咐去给容久和姚夜庭二人安排姑娘去了。
而这边燕七娘的房里,一身枚红色长裙,即便不施粉黛也依然容色艳丽的燕七娘与沐君凰一左一右坐在软榻上,燕七娘暧昧的笑看了沐君凰一眼,挑眉道:“你真放心安排几个姑娘去侍候那两位公子,你就不怕他们被我这馥雅苑给玷污了?”
沐君凰闻言呵呵哂笑,“你多虑了,谁要是能玷污了那个姓容的,我还重重有赏呢。”
燕七娘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没再提这茬,仔细的盯着沐君凰的脸看了看,佯装不悦的说道:“你当初戴着个面具说自己丑得见不得人,你就是你所谓的不能见人?你要都不能见人了,我是不是该去死一死了?”
沐君凰自然知道燕七娘在开玩笑,便也不做解释,顺着对方的话笑道:“去,我不拦着。”
“真够无情的。”燕七娘没好气的白沐君凰一眼,眸光流转间尽是万千风情,沐君凰觉得燕七娘还真是将女人对男人勾引魅惑的那一面给演绎得淋漓尽致了。
沐君凰不置可否的笑着挑了挑眉,往嘴里扔了颗蜜饯,闲闲的睨着燕七娘问道:“如何?还是没打算退居幕后?”
燕七娘勾唇笑道:“本姑娘的行情依然在那,男人一个个前赴后继,我要是退了,那些人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看着燕七娘一副将男人当做玩物的的态度,沐君凰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沉吟,默了默突然问了燕七娘一个问题,“七娘,你跟这么多的男人睡过,就没有一个能让你生出那么一丝丝情愫的人?”
燕七娘闻言怔了一下,但转瞬间让她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但终究无法掩盖其眉眼间突然染上追忆苦涩,沐君凰只听她无奈的说道:“对于我来说,能用身体交换的都不可能是情。”
沐君凰眸子猛然一颤,失了身便可不失心了吗?若真是如此,那她……
“想什么呢?”燕七娘的声音将沐君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故作无事的笑笑,沐君凰道:“没事,我倒是有点好奇你的那些姑娘们将人侍候得怎么样了?”说着起身便出了房门,穿过走廊往容久和姚夜庭的房间去了。
燕七娘睨笑着看着沐君凰快步出门的身影,一副她早就看穿了对方心思的表情,也悠悠然的跟了去,她也很好奇让老朋友口是心非的那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一直充当隐形人的段颦伊见正主都走了,忙也收起纸笔紧紧的跟了上去,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素材。
房门外,沐君凰刚一走近就听到了里面女子娇声娇气的声音,不由的撇撇嘴,虽然人是她让燕七娘给安排的,但说实话她其实也知道几个青楼女子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姚夜庭就不说了,谦谦君子的作风绝对不带正眼看那些女子一眼,而姓容的就更不用说了,严重的洁癖恐怕不会让那些女人接近他半身之地。
带着几乎笃定的想法,沐君凰随意的推开门,抬脚就要进去,却在看到房里的状况时,硬生生的僵在了那里。
姚夜庭不负所望的一个劲的在躲着两个一直妄图往他怀里扑的女子,眉头皱得像是有什么脏东西近了他身一般。
所以,姚夜庭绝对不是沐君凰僵住表情的原因。
那么罪魁祸首就只剩下一个——容久!
什么洁癖?
什么不会让那些女人接近半身之地?
沐君凰暗暗咬牙,她是哪里来的自以为是才会以为姓容的会如此洁身自好?真是见了鬼了!
“公子你看什么呢?你自己说的人家亲你一口,你就喝杯酒的,你可不能耍赖。”段颦伊追上来看到就是一个穿得极为清凉的女子手扶在世人号称不染尘埃的容公子的肩膀上,端着一杯酒往容久的嘴边送,嘟着红唇一个劲的撒娇。
这样具有震撼力的画面无一例外的让段颦伊也有些傻眼了,她甚至怀疑自己眼里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容公子?该不是容公子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才会如此……如此的放浪形骸?
其实以容久跟那女子的姿态还不到放浪形骸这样的程度,但在段颦伊看来,这种事落在容公子身上,放浪形骸的力度都还有些不够形容才对。
而燕七娘看到屋里的状况,却是有趣的挑了挑眉笑了。
“君凰,我平日待你不薄?你要还有点良心就让这些人赶紧走。”姚夜庭趁着躲避的空隙对沐君凰气道,这要换个人他绝对毫不客气的给对方下药了,但对方虽然是燕七娘的人,但显然是沐君凰的主意,他也不好动手,只能一直被动的躲来躲去,耐性已经快要被消磨完了。
“公子你怎么能这么无情的要赶咱们姐妹两走呢?”两追着姚夜庭想要上下其手的其中一姑娘一脸委屈的对着姚夜庭嗔怪道,说着就又要对姚夜庭伸出魔爪。
沐君凰忍无可忍的一声略显压抑的怒吼,“没看人家不喜欢吗?还不快滚!”
两姑娘被沐君凰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一脸挑衅的看着沐君凰说道:“你谁啊你?这里可不是——”话未说完,便听到燕七娘冷冷的开口道:“下去!”
两姑娘不认识沐君凰,以为她是姚夜庭或许容久谁的爱慕者追到馥雅苑来争风吃醋的,所以根本就不怵她,但因为燕七娘开口,她们才顿时哑声,意识到可能事情并不像她们想的那么简单,不敢在逗留,忙垂着头离开了。
姚夜庭终于活了过来,微微松气的看向沐君凰准备说什么,却发现沐君凰却是眼眸微眯的盯着靠在容久身边的那个没有半点要离开迹象的姑娘身上,姚夜庭眼里闪过异样的笑意,没有说什么。
那正还欲劝容久喝酒的姑娘突然感觉到气愤突然有些静寂得让人犯怵,而且一时间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她的身上,她略显僵硬的偏首,当即与沐君凰幽幽泛冷的眸子对了个正着,强忍着心里的胆怯,她一副无辜的问道:“怎么了吗?为什么大家都看着我?”
沐君凰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的两个姐妹已经都识相的走了,你准备继续留下来?”
那姑娘觉得沐君凰的眼神实在太有压力了,已经有了赶紧躲开的念头,但却仍旧强撑着说道:“因为那位公子不喜欢,冬香春荣识趣的离开很正常,但这位公子可没说过不喜欢跟人家玩亲亲喝酒游戏的,我为什么要离开?而且公子都还没有喝了人家这杯酒呢。”
什么亲亲喝酒之类的,沐君凰听来只觉得极为刺耳,那女人挨着姓容的手也让她碍眼到不行!
若刚刚在燕七娘的房里听到燕七娘的某句话她还只是有所触动的话,那么现在她已经毫不犹豫的下定了决心,什么决心?自然是**不失心的决定。
而一旦有了这样的领悟,沐君凰觉得她有足够的理由来管管容久这沾花惹草的行为,决不允许她即将要**的人被旁的人给玷污了!
想到这,沐君凰突然脸色微沉的走上去从那姑娘的手中一把将酒杯给夺了过去径直倒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拉过容久的脑袋弯腰偏首直接口对口的将其嘴里的酒水给渡到了容久的嘴里,待感觉到容久将酒吞了下去才离开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着处在呆愣状态的青楼姑娘霸气的说道:“酒喝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哦……”捕捉到沐君凰眼里的冷意,那姑娘知道要是再配合这位公子演下去她恐怕要小命不保了,不敢再逗留,慌急忙乱的起身,乖乖的跑了。
“我那几位姑娘受了惊吓,我得去看看她们,你们自便。”燕七娘说笑着闪人了。
而姚夜庭也不想留下来碍某人的眼,也带着刷刷在小本本上写字的段颦伊离开了。
一时间,屋里就剩下容久和沐君凰两人无声的对视着。
半响,容久嘴角噙着愉悦的笑意道:“怎么,终于决定要侍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