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
自己手边的药材都是一些常见的,偶有一二罕见的,也不合这个项氏少主服食。
哪怕天明想不到,自己也会提及的。
没有药材,诊治起来就相当麻烦了。
在西域行走数年,还是受益不少的,对照诸夏间的一些药材,发现一二药性相通、相仿的不为难。
如果找不到源自于西域的药材,诸夏间的一些药材,亦是可以使用,加上自己的手段,足可弥补。
房羽颔首,放下手中的杂物,前往临窗之地,收拾笔墨,以为师尊所用。
“天明,无需担心。”
“我也探查了他的身子,虽有伤势,不为危及性命,早晚可以恢复。”
“项氏一族的少主!”
“看来......楚地的事情不为小。”
“天明,切勿轻易掺和其中。”
盖聂在旁,鲜少言语。
医道之事,自己虽知晓一些,也紧紧是粗略之法,比起蓉儿,相差太远。
当然。
若是以修行之法来疗伤,自己还是有心得的。
不过,那样的手段太慢了,也不一定适合项氏少主。
项氏少主的肉身太强大了,体内的毒药残留也很顽固,蓉儿的内外兼顾诊治之法更为稳妥。
天明!
天明突然来到这里,多意外之事,多惊喜之事,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天明了。
天明的实力。
很好。
他早就该破入此境的,却也不为大事,以天明的底蕴,在化神层次,同样可以悟道。
一如儒家的荀夫子,困守化神境界半百之数,如今的修行,应深不可测了。
观天明面上仍有未散的担忧之意,盖聂宽慰之。
其人性命无碍,至于别的伤势,蓉儿这里就难以处理了,心中的伤势.......向来是最难医治的。
项氏少主!
于其所知有一些,去岁之时,对于中原,楚地一些人的动静多多少少了解不少。
蓉儿刚才所言,其人是因大量服食那些毒药所至,无缘无故的,谁会服食那些?
外人外力之故?
乃至于此?
应是结果。
楚地的事情也是一团糟,项氏一族卷入其中了?近来的一些事,倒是不太明了。
天明。
离开了南海郡陆丰,怎么也插手其中了?
一些事,最好不要理会。
“楚地之事,我并未掺入其中。”
“只是,有闻少羽被楚地强者擒拿镇压,还被关押在莫名之地,多有担心。”
“便是找寻之。”
“好在......还算顺利,将少羽救了出来。”
“若是再等等,还不知少羽会…………………
“盖先生放心,天明知晓轻重的。”
天明一礼。
盖先生之意,自己明了。
“如此便好。”
天明的身世有些特殊。
若无必要,切勿卷入一些乱糟糟的事情之中,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于丽夫人,还是对于另外的人,都是好事。
这些年来,天明待在陆丰,很好的一个地方。
至于诸夏间一些人心心念叨的复国之事,多一己之私,不为罔顾诸夏大局。
千百年的战乱,好不容易彻底消弭。
若是复国,定然少不了不尽的战乱。
尤其,复国之后,诸夏之民可以过活的比现在更好?要回到以前的诸侯国并存岁月?
那样的岁月,可以安平?
数百年来,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一些问题,早有答案。
“天明,收好!”
持笔,没有什么停顿。
便是将所需的一些药材落于纸上。
“一些药材是必要收集的,一些药材可有可无,看运气。”
看着天明将纸张接过,端木蓉叮嘱之。
“多谢端木先生!”
“一路多有劳房羽姑娘了。”
“盖先生!”
“既如此,少羽......就劳烦你们了。
“我会尽快将药材带回来的!”
"
将纸上的药材大致扫了一眼,有些药名比较眼熟,有些则是陌生,希望一切顺利。
“放心!”
盖聂点点头。
"......"
“走的倒是挺快,房羽,你暂时先留在这里吧。
“当年咱们在西域发现的醉心花之物,竟然真的有人将其大用,还带入诸夏间。”
“我猜着以后肯定还会有人用的。”
“若可,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好好将其细究一番,以后你们遇到了,后辈遇到了,也能有一些应对之法。”
身入玄关,御风而行。
天明的资质还真不错。
修行?
于自己而言,兴趣乏乏。
还是钻研医道是正事。
看向房羽,吩咐一事。
“醉心花、草乌……………,那些东西出现在西域不为稀奇,出现在诸夏,一些人也太有心计了!”
“师尊当年说过它们的药性,虽为毒药,更多侵袭脏腑经络,使人筋骨算若,剂量稍大,更有陷入幻境之力。”
“性命本源,心神沉沦!”
“项氏少主!”
“他......还真能扛!”
"... ..."
能够随在师尊身边继续精进医道,自是一等一的好事。
醉心花那些东西,非项氏少主,自己都很久很久没有听过它的名号了,不过,除了醉心花之外,它还有别的称呼。
项少主。
大剂量的服食,多日的服食。
扛下来了?
一身伤势,性命还好。
不知道心神伤势能否顺利恢复,那可不是容易之事。
“西域!”
“诸夏间的西域之物,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西域的药材?
当年还在西域行走的时候,都所知有许多商队贩卖西域药材归于诸夏为用。
自然。
大都是一些药性相对清晰的药材,那些阴毒的药材是否有人贩卖?应该也是有的。
来自于西域的药材,诸夏间的医者若没有极高的医道、广博的见识,想要将其快速解决,非容易之事。
“医道之法,万变不离其中。”
“纵有奇异,也在纲属之中。”
“意儿,接下来也好好看着,好好学一学,说不定以后你会碰到类似的病症!”
瞥了盖聂一眼,端木蓉轻哼一声。
怎么听起来,隐隐约多有关心诸般事?
都是瞎操心。
如果一个人真想要害人,无论是否有西域之物,都会施为的,那不过是一个手段。
一株株药材是无辜的。
人!
才是最难琢磨的。
“是,师尊!”
小脑袋快速点动,淳于意多有喜意盈面。
“那些家族,那些人,一直那般恣意行事!”
“一直那般狂妄!”
“以前那般,现在还是如此。”
“一群该死之人,当年楚国沦亡的时候,他们就该全部被诛杀的,让他们苟活到现在,又开始胡作非为了!”
“羽儿!”
“羽儿的伤势......只怕比召水姑娘所言还要严重一些。”
“那些人......太轻视我项氏一族。”
“太蔑视我等!”"
“范先生,是否将项伯召回?”
“祭祀一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就是他们所言的无事?”
“祭祀一脉?以后好好算!”
天明少侠他们的消息回来了。
羽儿的消息也回来了。
也救出来的。
是一个好消息。
也是一个坏消息!
羽儿现在伤势不轻,被天明少侠带往江南找寻医家端木蓉医治去了,合当如此。
医家端木蓉的医道,自己多有耳闻。
当年楚国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名传诸地了。
而今,只会更加出神入化。
羽儿,受了很严重的伤势?水姑娘大体说了一些,言语羽儿被关押在云梦泽应城以南的三台湖之地。
被关押在三台湖中的一处岛屿地下地牢。
锁链缠身?
服食剧毒之药?
只是听着都令人一颗心高高悬起,令人眼前一黑。
羽儿定然伤势极重,否则,天明少侠不会那般着急将他带往江南医治的。
羽儿。
不知羽儿现在到底如何了!
那些人该杀。
楚地的那些家族之人都该死!
如此对待项氏一族的核心族人?如此对待项氏一族的少主?如此作为,还谈什么联手?
还谈什么合作?
从他们的手段可以看出,他们并不在乎在意项氏一族。
既然不在乎,何意相邀他们前往?
一群下作之人。
一群卑劣之人!
项梁越是想着,越是生气。
越是恼怒。
越是杀意浮现心头。
越是想要将那些人的脑袋一颗颗的砍下来喂狗!
当年自己就想那样做的,现在......那个念头更胜之。
“喝杯茶,消消气!”
“消消气!”
“少羽救出来了就好,有医家端木蓉在,少羽会无碍的。”
“至于楚地之事,勿要冲动。”
“楚地那些家族,还有祭祀一脉。”
“还有项氏一族!”
“在如今的楚地大事面前,联手联合还是有些必要的。”
“若是将项伯召回,无异于表明项氏一族的态度,那时......项氏一族的麻烦就来了。”
“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和当年比起来,没有什么差别。”
“少羽之事,记下便好。”
“待楚地的危局渡过,再来好好算一算也不迟。”
“少羽已经无碍,项伯接下来的动静可以轻松一些,起码,不会有那么大的约束了。”
“联手是有必要的。”
“具体作为,则是再看!”
“楚地的危局之力,大部分还是落于那些人身上,他们希望项氏一族顶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和他们站在一处,来自楚地内部的麻烦,就会减少很多很多。”
“此外,也能够借助羽儿之事,让楚地另外一些家族看清那些老世族的嘴脸。”
“中原,为何有今日乱象?”
”楚地,亦是同理。”
“那些老世族的强大,是家族枝繁叶茂的强大,以前楚国还在的时候,礼仪尚存,秩序尚在。”
“现在,则不一样了。”
“大宗、小宗,谁来定?”
“晋国当年的曲沃代翼之事,未必不可再现。”
“复楚是所有楚人所希望的,一些大宗之人的作为若是引得许多人不满,大宗也就不复了。”
范增端来一盏热气弥漫的茶水,递给项梁。
召水姑娘所言,自己也有再听。
少羽,是自己看在长大的,虽非自己的子嗣血脉,亦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在云梦泽被那些人如此折磨,欺压、侮辱......,心中如何不恼?心中如何不恨?
但!
恼怒。
愤怒。
怒骂。
放言。
......
并无大用。
就算被那些人听到,也没有什么用。
那些话语可以杀人?那些怒火可以烧死人?那些狠话可以让他们屈服求饶?
亦是不可能。
当年项燕还在的时候,亦是有过类似的遭遇,虽无皮肉上的折磨,却......多被那些人言语中伤。
如果项燕当年冲动之,领着人将他们杀掉,也就没有后来的项燕了,也就没有如今的项氏一族了。
在一件更大的事情面前,些许事,可以暂时放一放,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来清算之。
也不晚。
何况。
项梁此刻所言,更多是心中愤怒的发泄,真要让他付诸实施,又不好说了。
楚地危局,才是楚地最大的事情。
和项氏一族的关系固然不太深,偏偏外力多有相邀,若不理会,隐患顷刻即到。
若是理会,则当好好思量。
羽儿已经不在他们手上了,项氏一族的抉择可以随心一些,起码,不需要担心被他们要挟着做一些事了。
“唉!”
“羽儿那孩子,出生以来,从未受过那样的大罪!”
“他父亲不在了,我......更是拿他当亲儿子一样,而今,被那些人如此关押折磨,此项氏一族记下了。”
“不会忘记的。”
“那些人的手段太下作了。”
“祭祀一脉,亦是不可信。”
“诸般事,还是要靠项氏一族自身。
“楚地危局!”
“联手一处,那些人能做出那般事,真的可以联手?”
项梁将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无视滚烫之意,恨恨的将茶盏置于手边案几上,进出沉沉之音。
自己是真的想要带人为羽儿讨回来。
但!
坐在这个位置上,自己又不能那样冲动。
果然和那些人拼杀起来,就中计了,中了外敌的计谋,纵然可以解气,后续将有塌天之祸!
热热的茶水将火气压下,怒目之,恨骂之。
楚国当年之所以战败,就是那些人的缘故。
大父去了。
项氏一族付出很大的代价。
而今。
那些人还想要欺辱项氏一族?
羽儿又有那般遭遇?
着实难忍!
楚地危局!
多棘手,多纠结。
看向范先生,项梁长叹不已。
真的不想要与那些人共谋略,又难以真的摆脱他们。
祭祀一脉!
也是和稀泥,也是无事找事。
楚地那些人的作为,祭祀一脉不知道?不信他们不知道?既然知道,不找那些人的麻烦,去找羽儿?
也是一群废物之人。
连累羽儿受这般劫难,这笔账......也得算在他们头上一份。
诸般杂乱之事,汇入心头,想着那些人所谓的联手联合,项梁都不知道那些人是装蠢,还是真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