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靠近而来,他便知道了。
房门没有关,透风得很,一阵阵闻得怡人的玫瑰花香徐徐飘扬进来。
她的脚步声不大,却刚刚好是他熟悉的声响,他坐在床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口下一秒将会出现他意想中的身影。
迫不及待期盼她的出现……
可在她踏进房里第一步,她抬眸对上他时,他有恨不得她立马消失!
连景塬心底矛盾体在互相碰撞着,最后浮现脑海的是——终于见到了她。
而口里吐出来的字眼确实极其简单粗暴的一个“滚”字,她脸上的难堪,他尽收眼底,但这更加深了他本就阴沉的心绪。
——
“我……来看看你。”
华十瑾被连景塬一声大吼“滚”吓破了魂,滞住在原地,再也不敢往前走半步,更是垂眸不敢与他对视。
毕竟,刚才那一眼,她便看到了他眼里的厌恶,她脑海里空白一片,缓了好一会,才找到一丁点的勇气了句话。
连景塬听着她略带啰嗦的语气,竟内心更毛躁,可却出奇地安静移开了目光,看往别处。
听到没声音,华十瑾这才好稍微抬眸,掀起眼睫毛,用很有限的视线望连景塬的方向,只见他坐在在,双目一度在盯着与她反方向的窗户外看。
她视线微转了下,看见了床头旁桌上的几瓶药,她双手揪在一起,更是很不安地轮着换里外,纠结着上前叮嘱他吃药还是离去。
再将视线回转到连景塬身上,他唇色看起来的确苍白,而且疲惫感全然显露在脸上。
他肯定还在病着……
她轻轻地挪动步伐,向前,可才踏出两三步,耳尖的连景塬便发现,他回眸,一双眼目能吞人般,随时能把她瞬间撕裂开来。
“你要干嘛!?”
连景塬再次大声吼斥!
华十瑾这下倒是没因他的大嗓门给停下,继续走,当然也不敢直视他。
走到桌前,指了指那里堆着的药瓶,脑袋仍是低着的,“你吃完药,不发烧了,我就自然会走。”
这般低声下气,连关心他都如此不够底气。
连景塬死盯住华十瑾,燥火达到临界点,她究竟是在关心他还是威胁他?
不走是吧?那好啊!
就给她来一场惩罚,看她还听不听话!
猝然,连景塬从床上半起身,就着手长的优势,一伸,轻易将华十瑾拉住,往床上稍用力一拖,便将毫无防备的她拉倒在床了。
而他则翻身过来,两只手分别握住她的,钳制在她头顶上方。
“连景塬……别,别……”华十瑾用力地挣扎,瞳孔放大,惧怕地瞪着他,这一次又一次的,任谁都会怛然失色。
靠!他大爷的!
他到底又再要干嘛!
恢复了一些神志的连景塬,握住她的手力度渐渐松下来,华十瑾见他眸色不再那么的绷紧,也止住了惊慌,连忙开口劝,“云医生你还在发烧,你得吃药,不然脑会烧坏的,不要过激行为。”
连景塬眸里明显闪了一道诧异的眼神,却瞬间略过了。
“多事。”
完后,他放开了华十瑾,看见她因他的动作而变得神色明朗了不少,心底郁结着的思绪也隐去。
可,他还是不屑地瞥了眼华十瑾,“他让你来的?”
“嗯嗯。”华十瑾想也知道他口中所问的是连景塬。
“我早就……”连景塬沉着目光,本是要我早就不发烧了,可是刚出口几个字便顿住,脑海里有一把“留下她”的声音,因而,他也不再把话下去,彻底将华十瑾放开,自行站了起来,转身要走入洗浴间。
华十瑾见他站了起来,且转身背对了自己,自然而然以为他要离去,整个人快滚地也起床,也不顾手腕还痛着,可惜,起得急忙,失重地往前扑了过去。
“啊——连景塬!”危急之时,她呼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而连景塬几乎在她那声“啊”出来之时,便回转了身,正好把她接了个正怀,她呼喊他名字的那声恰好是贴近他耳根边,热乎乎的,让他的心倾动片刻。
就这么一恍然,本接住她身还能站得稳的连景塬瞬间注意力不集中,力度没能聚集,直接是双双扑倒地上。
他的后背直落地面,为她垫了一把,痛得他龇牙咧嘴的。这女人真是天生给他惹祸的吗?
“连景塬,别走!起码先把药给吃了。”华十瑾顾不来其他的,首先了句。
顿然,准备对华十瑾来几句讽刺的连景塬话被她的话硬生生地哽在喉咙,不出来,最终眸色或深或浅地盯着她看了一会,把她轻推在一旁的地上。
“管得真宽!”
连景塬利索地领先站起来,淡淡地了声,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进洗浴间,不留半点时间给华十瑾话的机会。
不过,华十瑾见他并非离开,也吞下要挽留他的话语,暗地里松下一口气,还好,他不是要离开。
“叮咚。”华十瑾的手机又有新短信了,仍是云海昸的的。
“嫂,楼下厨房一直保温着米粥,塬哥醒来了,麻烦你劝劝他吃些东西。”
“好的,谢谢。他醒了,我一会让他喝粥和吃药。”
华十瑾给云海昸回了句,满心的感激。
她哪里想得到,这一切不过是云海昸在作祟,连景塬的确是感冒发烧了,但只烧了一晚,天色未亮之时已经退烧了,且她来云海昸家里之时,连景塬也是醒着的。
云海昸抖了下身,后怕连景塬把他给宰了,他一接到华十瑾的信息,当即关机,踏进机舱。
——
连景塬再次出来的时候,华十瑾已经安静地坐在房间角落上的摆桌旁,桌上已摆放好热腾腾的粥。
她的背影显露着一种难以诉的苍凉,布满在她周围的是悲怆得令人痛心的落寞和孤单。
但,一切对她疼惜的一丝怜悯,只会一瞬即逝,在他眼中,她早已成了背板之人,她的所作所为他蒙羞万分。
这段时间以来,云海昸总问他究竟和她怎么了?他往往只能沉默不言,掩盖着自己被她欺骗了的事实,偶尔出了口也不过给别人去一身粗口之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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