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一个时辰后梁山军的一支后续队伍已经赶到。 单廷珪的旗号迎风飘扬,密密麻麻的淮南守备军排着整齐的队伍,进到秦明前军的侧翼。</p>
那放眼望去,长兴城北尽是梁山军了。</p>
为何说兵过一万无边无沿?</p>
在后世人看来,一万人并不是甚个了不起的数字,一些个县级重点学的人数都会远远超过这个数字,在操场集合的时候,一眼能望到头。</p>
熟不知那操场集合与列阵以待,乃是全然不同的性质。前者是人挨人,人挤人,后者却是拉开阵列,长短兵结合,盾墙、弓弩、刀枪、短兵,按序排列。</p>
那期间每每都要拉开足够的空间,供人前进后退自如。</p>
是以,前后两部过万兵马,以营做单位,排兵布阵,首尾相连,也是让人畏惧的。</p>
当然,叫李若水、曲端脸色更为慎重的是,这一个时辰里,各兵将方阵列阵,但凡是列阵警惕者,竟都是丝毫不动。如此军队若不是强军,那连着都做不到的西军,又算个甚?</p>
曲端站城楼远远眺望,看到秦字将旗,看到单字将旗,这梁山军真是资本雄厚。打一小小的长兴,一个县城,这还是第一战,一开始来了一位军都督府都督,以及一位兵马副总管。</p>
几乎同时,秦明、单廷珪也在凝神看着长兴县城,看着城头列着的兵将。</p>
西军并非弱者。长兴县在之前的厮杀也没有遭受到甚个创伤。因为摩尼教根本不会在这儿与西军屯兵厮杀。</p>
可即使如此,秦明、单廷珪也半点不将城内守军看在眼里。“区区小县,也敢阻我大军,实不知死活。”</p>
众将听了,都相顾而笑,皆不将眼前的城池放在眼。原因很简单,他们有震天雷。</p>
而如何投掷震天雷,那也不是难事。</p>
不需要石砲,亦不需要床弩,只飞石索便足矣。</p>
这种武器东西方都有。西方的大卫王,是传说击败巨人哥利亚的那个牧童。其武器机弦,是飞石索。</p>
在东方,藏区牧民手的“乌尔朵”,蒙古牧民手里的“投石带”,陕北的抛石,皆是指的同一类“武器”。</p>
在东方,这类武器早被淘汰了几千年。现今它只是放牧人看管牲畜的利器。</p>
而秦明军专门有一队投弹兵。</p>
这是陆谦叫人特意组建的。他们人数不多,然一个个都身强体壮,扔石头的准头犹佳。历经训练后,扔震天雷犹如投石,是指哪打哪。当初他都差点派没羽箭来给他们做教练。</p>
“咚!咚!咚!”鼓声敲响,两千前军缓缓前,战鼓军号,杀气弥漫整个战场。</p>
前军踏着战鼓的节奏向前,距离县城愈行愈近,然而城头的曲端、张宏却都是一脸的懵逼。梁山军没长梯,没其他任何攻城器具,只将军士前来,这是作甚?只要这样能拿下城池来么?</p>
除非眼下的两千军个个都能飞天遁地,不然他们根本威胁不到城池。而两千梁山军若个个都能飞天遁地,那他们还打个鸟?</p>
城西军神色也多放缓了来,不少士兵神态轻松,哪怕是那些手执长弓,已经准备射击的人。</p>
到二百步距离,城头的西军还是发弩。梁山军只靠着重盾甲兵列做盾墙,靠人力硬撑。也幸亏这城头没有床弩,不然必会损失不小。</p>
别看两千梁山军的‘进攻’看似可笑,可他们的防御却甚是给力。从二百步外直进到城壕沿,顶着城头的强弓硬弩的攒射,却损失微乎其微。</p>
秦明高踞马,一切尽在他的眼。这时候与身侧的单廷珪说的正开心。在他眼,这场战事进行到现在,一切可宣布结束了。</p>
单廷珪却是满满的好。这火药一类的东东,当年与魏定国结伴的时候,他是见多了。却从没见过威力如此之大的火药。</p>
梁山军抵到城下,早准备好了的弓弩手趁着盾牌的遮挡,纷纷向城头射去。</p>
尤其是隐藏在其内的二十名投弹兵,一颗颗燃烧着的震天雷越过城壕,越过羊马墙,飞了城头,连连不绝的爆炸声,让西军惨叫不已,一个个魂飞胆散,整个城头的守军都慌乱的如是无头苍蝇,一个个恨不得能生出一双翅膀,飞离此地。</p>
曲端宛如当头挨了一棒,整个人摇摇欲坠。边的亲卫连扶住他,“统制,统制……”这可时候谁倒下,曲端都不能倒下。</p>
这些人簇拥着曲端退进城门楼,适才的一幕他们可看的清清楚楚,他们这些人都是敢战勇士,否则不能成为曲端的亲卫,兀自被爆炸吓的脸色苍白。</p>
那轰然的爆炸声宛然春雷,似乎每响一下,整个城墙似乎摇一下样儿,鲜血与泥沙、碎木飞起一大片。</p>
城下箭弩如雨。轰天雷叫城头乱做一团,正好叫城下的弓弩手们收割性命。而这更加乱了城头守军们的惊慌。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曲端现下已经对城头守军失去了掌控。他现在只想一步迈到城下。</p>
可惜,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连续多颗震天雷被齐齐的扔进城门楼里,当橘红色的火焰猛烈的爆开时,刹那间两重的城门楼如被狠踹了一脚的沙堡,轰隆声倒塌了下。</p>
曲端的眼睛都要凸出来了,脸色死样儿苍白,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死的如此憋屈。不甘,他不甘心,“啊……”</p>
城门楼整个塌了下来,砖瓦掉落,梁柱倒塌。将曲端与他身侧的十余亲兵,彻底湮没。</p>
城下的梁山军顿时一齐喝采,欢呼声震耳欲聋。眼前的一幕太教他们振奋,也不知道是甚个厉害武器,可效果却端的了得。</p>
张宏只心乱如麻,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是好。整个人恍如傻子一样,一时反而听不到任何声息。他也不知道眼下该如何是好!</p>
那曲端竟然被倒塌的城门楼给压在底下了???</p>
曲端死了!!!他怎么能死了呢?</p>
张宏整个人都要崩溃了。</p>
梁山军拿出了如此厉害的武器,打的城头守军慌乱如无头苍蝇,这正是强力人物站出来,力挽狂澜,整顿兵马的时候。那偏偏曲端竟这么死了……</p>
这叫他如何是好?张宏可不觉得自己能挽狂澜于既倒,可迅速的收拾残局。</p>
而此刻的秦明,已经看到了城头的慌乱无张,当下叫人敲响战鼓,二批部队迅速跟。</p>
得令的梁山军顿时如潮水一样向着城头涌去,他们抬着长长的长梯,逐一放到在城壕,越过两丈宽的城壕,将一排排长梯撘了城头。</p>
“快,快,放箭,放箭。不能叫他们登城。”张宏呆如木鸡,只有零星守军自主发起了反击。但却跟那伸腿要绊倒大象的蚂蚁一样,毫无作用。</p>
“挡不住,挡不住!他们已经杀来了!”西军大叫声,一个个梁山军将士已经登城头。</p>
“不许退,不许退,给我冲去,拦住他们!”张宏这个时候倒回过了神来。但大势已去!</p>
“杀啊!杀啊!”</p>
城头,两支军队的厮杀进入了白热化。因为城下的投弹兵们已经歇息,这叫城头的西军稍显镇定。</p>
西军自然有悍战之兵,此刻回过神来,也是敢打敢拼。可是血肉长城,拚死顽抗,不是嘴巴说说能做到的。这城头大部分的士兵兀自惊慌失措、斗志大失。、</p>
这般的一支军队如何能守住城头?</p>
秦明骑在马,扫视这城头情况,满脸的都是自得。</p>
“叫人大声招降,投降者不杀!”这样也好早点拿下这长兴县城。此刻还不知道种师已经把湖州让给了摩尼教的霹雳火,自觉的志得意满。这般的手段放到那湖州城,想来西军亦是抵挡不住的。</p>
张宏此刻已经退下了城头,正叫人招呼心腹兵马赶来。</p>
城破前,他是焦心不已,夜里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可现梁山军已攻破城池杀进来,他反倒冷静下来了。</p>
能统率一部分兵马坐镇一州,张宏自也有自己的根基和见识,长兴县眼看是守不住了,这般败回去肯定是死!</p>
人梁山军也没要斩尽杀绝,是以,投降为。可是要投降要争取利益最大化。也是带着更多的兵投降,同时要抓住李若水。</p>
西军入关也有段时间了,如何还不知道梁山军的格调?那李若水清正廉洁,有骨气,显然是符合梁山军的胃口的。能绑着这样的一州官去投降,兀的绑俩贪官去投降要强得多。</p>
李若水在被张宏绑着去投降时候,大脑兀自在当机。长兴城内可是有五千军兵么,又有西军大将坐镇,何以眨眼丢失了去?</p>
他觉得自己像在经历一场噩梦。</p>
可事实,这是现实。尤其是他被压倒秦明面前时候,被一根梁柱砸断了双腿的曲端,也被抬了来。是单廷珪叫人拔开倒塌的城门楼,重伤而未死的曲端才重见天日。</p>
他没甚个好说的。当日在种师面前信誓旦旦的要守五日,结果这一日方才过半,城池已经是人家的了。曲端没甚话可说的。他被救出后,看到城池易主,心是只恨没被梁柱打在头。死了才是干净。</p>
“曲统制竟是未死?”李若水惊讶道。来的路张宏已经给他诉说了战斗经过,曲端被倒塌的城门楼给压在了底下,那都是以为他已经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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