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突击穷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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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时刻，牛强救了吴江龙的命。</p>
吴江龙从地爬起来，向牛强竖起大拇指。</p>
战场要的是这种闪电般的配合动作，不需要嘴功夫，不需要大喊大叫，能拿出真本事即可。</p>
吴江龙对牛强及时出现，救了自己性命的绝佳表现，即惊呀又佩服，因不习惯于用语言来表达，便用肢体语言给了牛强一个肯定。</p>
“组长，伤着没。”牛强还是不放心，跑过来问。</p>
吴江龙站起身，拍打几下衣的土，接着转过头，眼睛一斜，瞅着牛强说，“它能伤到我吗？”</p>
“血。”牛强抬手指向吴江龙屁股。</p>
“哪来的？”吴江龙回手在屁股摸了一把，伸手到眼前，看见面全是血，这才骂道，“妈的，龟儿子，真伤着我了。”</p>
“我给你包一下，”说着，牛强在身寻找卫生包。</p>
“不用。”吴江龙扭头发现公路有敌人，便推了牛强一把，“快趴下，敌人过来的了。”</p>
公路，一大堆被打乱了阵脚的越军蜂拥而来。</p>
此时，吴江龙和牛强距公路还有一大截距离，即使用最快的速度猛跑，也不能冲到敌人面前了。眼看着再从正面对敌人进行阻当已经是不可能，于是两人便从侧面，对敌人进行横向阻击。</p>
两个人两支枪，趴在公路一侧的洼，朝着顺公路冲过来的敌人便是一阵扫射。</p>
从三星洞方向溃败下来的这些敌人，因失取了指挥，都在急于奔命。虽然受到吴江龙和牛强两个人袭击，不断有人倒下，但他们也只是扭头看一看，打一枪两枪的算不错了。大部分敌人连看都不看了。谁被击，被打倒，那算他倒霉。每个人都恨爹妈少生两条腿，跑的不够快。</p>
一阵扫射过去，仍然没能阻住敌人人。</p>
吴江龙和牛强也在恨，恨的是手里没有机枪，凭两支步枪根本形不成重火力。打死个把个敌人没有用，把敌人注意力吸引过来，把敌人阻止住，哪怕是向自己攻击也行。</p>
可这些退下来的越军跟本不这个当，一门心思向前跑。只要能保存实力，前边的路不被堵住，死些人他们也不会怜惜。怕只怕自己的步子慢了，被后边来的国军人给抄了，再次被合围，那才叫重大损失。</p>
敌人这么乱跑，可给吴江龙和牛强有了痛杀敌人的机会。他们两胆根本不用怎么瞄准，只要把枪顺过去，朝着人堆胡乱地开枪，没有一枪走空的。随便扣动板击，都能撩倒几个敌人。</p>
眨眼功夫，公路便有十几个敌人被打倒。倒下的敌人被自己同伴痛踩后即刻成了堆烂泥。碰到手脚勤快的，踢一脚，翻个跟头，滚到路旁，能留下个整尸已民算是不错的了。看来这些敌人真成了惊弓之鸟，草窝里的兔子被打怕了。</p>
逃过来的敌人真的是不管不顾了，拼命冲过去后，便潮水一样涌向穷河大桥。</p>
谅山市被穷河一分为二分为南北两个城区。穷河大桥横跨南北，是它的唯一交通要道。</p>
穷河大桥，桥长一百一十八米，宽四米，是一座公路、铁路两用桥。桥下水深流急，不易涉水过河。</p>
它的北侧有四二八、三九一和庙三个高地。在这里可以居高临下，俯瞰全市城区。越军在这三个高地配备了强大火力，严密封锁着大桥、渡口和市区。</p>
敌人在前边跑，后边国军人紧追。</p>
吴江龙和牛强一看阻不住敌人，打完最后几枪后，也随着追过来的国部队裹进战团，向前猛追，一直追到大桥边，被敌人火力阻在了大桥北侧。</p>
这时，三个高地的敌人一齐向冲过来的国军人开火,在桥头组成了厚厚一座阻力火线。冒然来的国军人受到突然打击后，再不敢向前挺进，只好眼睁睁看着那些败退的敌人撤到了桥南。</p>
不拿下高地的敌人，过桥便是危险代价。追击部队认识到这一点后，下达了停止追击命令。到此时为止，冲过来的国军人才暂时宁静下来，等待着新一轮进攻。</p>
3月四日凌晨，浓雾还在笼罩着谅山市。巍巍的穷河大桥像一条长长的黑云，在灰白色的雾气漂浮。桥的流动哨不时傲慢地拉动枪栓,或者偶然向北方国军队方向开一枪，即像似在壮胆，又像似在警告。</p>
也许是越军的骄横惹恼了什么人。这个哨兵枪声刚一落下，便有一发炮弹从头顶飞过来，落在了大桥一侧的庙高地。紧接着，国炮兵阵地千炮齐鸣，炮弹在空飞舞，划出一道道火红的弹道红线。</p>
我军炮群开始向四二八、三九一和庙三个高地同时攻击。</p>
一阵排炮，把三个高地炸的烟火纷飞，如果边有什么人的话，估计也随着碎石一起到天空飞翔。落在河水里的炮弹，掀起五六米高的水柱。</p>
穷河大桥的前后左右炸翻了天。爆炸声、射击声轰燃雷动。</p>
虽然到处都开始打斗，而且打的都很凶，然而，穷河大桥却安静的出，一发炮弹也没落下来，除了那个哨兵的一声枪响后，再也听不到第二枪。</p>
刚才还狂傲不止的那个哨兵，在炮声一响吓的缩在桥栏哆嗦开了。等了半天，见没有炮弹过来，他的神气又重新长了出来。</p>
这个哨兵向四周观看，那个兴奋劲跟站在看台看别人放烟花一样，竟然把战争忘却了。</p>
这时，从一个麻袋堡垒后边跑出一名军官。这名军官跑到他跟前，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痛骂道，“阮云，你他妈不要命了？”</p>
这个叫阮云的越军从地爬起来，楞怔怔地看看这名军官，“排，排长，人家不打咱这，咱不也没事干嘛！看看，看一会。”</p>
“放你妈的屁。”越南军官叽哩哇啦地骂着。</p>
“北寇目的是桥，你给我回阵地去。”</p>
阮云似乎明白了军官意思，怕屁股再挨一脚，因此便倒退着，小心翼翼地往那个堡垒处跑。跑了几步后，还回头看看那军官。</p>
这名军官也被四周围的炮火震惊了，不由自主地向三个高地看了一眼，顿时便脸色煞白，“我的妈呀，要是炮弹砸在桥，几个桥也没了。”这名越军军官不敢再停留，也随着阮云跑回了碉堡。</p>
我军炮火准备一停，铺天盖地的国军人便从桥头，桥下左右两侧水面开始向前平推。</p>
守在河对岸的，那些还没有被炮弹炸死的越军，包括那些从炮弹底下存留下生命的伤残人员，开始进行抵抗。</p>
敌人的阻击开始了。炮兵、步兵、坦克兵，一齐向我军开火。</p>
一发发炮弹落入进攻人群。炸开的弹片，带着刺耳的尖叫声四处横飞，伴随着炸起的人体和叫声，构成了一幅惨烈战争图画。</p>
越军架在高处的高射机枪，对着我军进攻方向狠劲地扫射。飞过来的子弹打在河面激起了层层浪花，扑在战士们脸，凉透心底，不知是浪花，还是鲜血。冲锋的人群跟风了一样，不知什么是死亡，不知哪里有伤痛。只要没倒下，那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只要能向前，那一定向前冲。</p>
是啊！进攻已经开始，没有败退的理由，再大的伤亡也不能阻止住前进的脚步。战争的胜负往往取决于“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道理。我们在拼命，敌人更是在拼命。他们不能眼瞅着越南的北大门这样被国军队敲开。一旦被国军队突入，不仅是一城一地的得失，很可能是整个国家的消亡。</p>
所以，守卫在这里的越军也拼了，只要活着的，还没被炮弹炸死，没有被国军队的气势吓死，没有被子弹打死的人都投入了战斗。</p>
敌人把所能用的所有武器全都用了。在桥、河水形成了一道难以攻入的火墙。</p>
即使敌人的火力再猛，国军人们也下了拼死一捕的决心。随然伤亡在不断增加，但没有一个后退。前边的倒下了，后边的又填补。倒了一排再一排。倒了一层，接着又有第二层。河水倒处是漂浮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河面，红红的水流奔涌着顺势而下。</p>
决战，这是决战。与越南决战的时刻在此时。</p>
没用多久，平静的大桥终于迎来了它最猖狂的那一刻。</p>
突然，有一个排的战士在北桥头出现了。三十多个国军人头戴钢盔，猫着腰，借着烟雾笼罩向敌人桥头堡靠近。</p>
“北寇，北寇。”第一个发现我军冲来的便是那个阮云。</p>
这个家伙似乎有着摄影家的爱好。趴在阵地，眼睛还不停地向四周观察，总想找到一种另类图画，永远留在记忆里。</p>
守卫桥头堡的军官顺着他手指方向也看见了这些人。镇静地向手下人命令道：“先不要开枪，等近了再打。”</p>
隐藏在阵地后的六个越军，将机枪、冲锋枪口一齐瞄向了国军人。</p>
看看距离渐渐接近，这个军官叽哩哇啦一喊：“打，猛劲地打。”</p>
“哒哒哒。”伴随着机枪、冲锋枪扫射，敌人又投出了四五枚手雷。</p>
扫射声，爆炸声突然间在桥头响起，眼看着冲在前边的国军人纷纷倒地。后边的看见前边倒下，又冲了一次，仍然如出一辙，又有几名战士牺牲。</p>
一名干部看着身边剩下的为数不多人员，痛苦地下达命令：“撤。”</p>
撤，往哪撤。战斗打到这个份，后撤是失败。</p>
池永杰站在一个山头，通过望远镜早看到了这一幕，对一名参谋说，“命令七连，30分钟内拿下大桥。”</p>
“是。”参谋领命后，奔七连而去。</p>
这次攻打穷河大桥，七连做为团预备队被留下了。隐藏在一个小山包后的百十多名战士，眼看着别的军人们在奋命进攻，而他们却窝在这里，闲庭散步似的观花。在这样惨烈的战场，有谁能忍的住。除非是怕死的人，抱头躲在一边，装做什么也没看见。除此之处任何正常的人，他们只要能听到，能看到，还有一点勇敢精神的话，都会热血沸腾。</p>
七连终于来了，他们面对着大桥发起了第一次冲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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