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制三十里一传，十里一亭，故又在驿站路大约每十里设一亭，负责给驿传信使提供馆舍、给养等服务。品書網 后来也成为人们郊游驻足和分别相送之地。长亭、杨柳、美酒、南浦等字眼在古人送别诗词是经常出现的，千百年来被赋予了特定的含义，都是送别诗词最具代表性和象征性的字符号。“送君十里长亭，折支灞桥垂柳”乃是古人送别的经典场面。</p>
或许到了明朝，这长亭已经成了历史的名词，这曾遍布国的长亭早已消失于历史之，仅只留下少数的遗留。但现在的江北，在官道的“服务区”之间，却也有供人马歇脚、避雨的长亭，而这长亭不过只是一座凉亭，自然也没有亭长之类的的官差。不过虽是如此，这长亭依然被重新赋予其特定的含义，这里是送别之地。</p>
甚至打从这长亭建成以来，已经有人墨客于此留下了送别的诗篇。而今日，这长亭外，却一片人腾马叫，数以万计的军队，正在列着队沿着官道往北方行进。</p>
北伐！</p>
大军北伐了！</p>
在他们离开清河的时候，十数万百姓曾沿街欢呼着，雀跃着，他们都相信，这一次北伐之后，那曾奴役他们的清虏，会被赶出国，到时候，这天下又会重新回到汉人的手，他们又能重见大明天下。</p>
永历十六年，即便是最没有信心的人，也不会怀疑这一点，他们相信北伐必定会获得成功，毕竟，将出正月的时候，山西的李子渊——那位新封的楚王，已经命令其麾下的“楚军”出太原入直隶，直取京师了。</p>
而现在，淮王麾下的忠义军，也开始北伐，这大明的天下若是还不立即恢复，那可真毫无天理了！</p>
对于大明来说，永历十六年，似乎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年份，这一年征兆着吉祥，征兆着顺利，征兆着天下正统的恢复。</p>
但是作为其的参与者，石磊整个人却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他并没有出现在王府，而是在这长亭处等待着大王，现在，当十万北伐大军往北开拔的时候，在长亭外的林地之——在整修官道时，这3丈宽的官道两侧皆被留下了40丈宽的绿化带，被种了以柳树、杨树为主的各种树木，而现在往往又以栎树为主，这是海军的育材林，不过在这长亭处，却分布着一片树林，这是旧时残留的林木，在林地间，面对着大王，石磊张张嘴。</p>
“大、大王，可，可是先帝之后……”</p>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双眼通红的他盯着朱明忠，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绝望的心境之。</p>
从扬州回来之后，他一直在纠缠着这个问题，一刻也不曾放松过，因为……石昭，他的女儿，只是他名义的女儿。现在她已经嫁入淮王府，她，她是先皇的女儿。</p>
“什么？”</p>
诧异看着石磊，朱明忠不解的问道。</p>
“四石，你在说什么？”</p>
什么先帝之后？</p>
我可不是什么魂穿的，我可是堂堂正正直接穿越过来的，与崇祯有什么关系？咱这肉身可是经过二十一世纪“五毒入侵”的肉身。</p>
“先帝？”</p>
摇摇头，朱明忠反问道。</p>
“你觉得可能吗？”</p>
可能吗？</p>
他的反问让石磊一愣，随后他诧异道。</p>
“大王，若，若非是先帝之后，那休园……”</p>
休园？</p>
瞬间，朱明忠便明白了，他盯着石磊目光变得越来越冷，而他的目光变化落在石磊的眼，也让他的心思越来越沉，难道……</p>
“你知道了……”</p>
“大、大王，你，你真的是……为，为什么，小、小昭她，我，我告诉过你……”</p>
面若死灰的石磊的话声有些颤抖，现在的他心尽是悔恨，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p>
小昭？</p>
石磊的话让朱明忠立即明白了原因，他看着神情绝望、悲愤交集的石磊，随即明白了他为何会这么失态。</p>
“四石，我说我不是宗室血脉。”</p>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朱明忠的语气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这事怎么变成了这样？</p>
我怎么成了宗室血脉，而石昭……她可是正经的宗室！而且还是崇祯的女儿！</p>
“若是如此，我又怎么弃人伦天理于不顾？”</p>
朱明忠的声音不大，盯着石磊的时语气带着质问的味道。</p>
“莫非于你石磊眼，孤如那齐襄公一般荒淫无道。”</p>
春秋战国时的齐襄公在位期间，荒淫无道，昏庸无能，因与其异母妹姜*，而“名垂千古”，朱明忠这样的质问，让石磊的心头一慌，关心则乱的他这时才意识到，他这样的质问代表着什么，是从根本否认大王，于是连忙跪拜下去连连叩头道。</p>
“臣，臣不敢……”</p>
诚惶诚恐的石磊尽管心里还有很多疑惑，但他却下意识的相信，眼前的大王是绝不会干出那样的事情的，更不可能如齐襄公一般荒淫无道。</p>
看着跪于地的石磊，朱明忠并没有继续训斥下去，他知道，石磊现在的问题更多的是站在“父亲”的角色，既然他知道了休园，那么需要加以解释。</p>
“十几年前，先师救下孤之后，带着孤于大江南北游走四方，医人治病为生时，于凤阳府王家得知其养子王士元的身份，虽是无意得知，可先师却记于心间，待其去世之后，又叮嘱孤此事，王士元、王士元……原是王啊！”</p>
原是王……这朱慈焕是何等的天真，居然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摇头轻声着，朱明忠又继续说道。</p>
“后来平定江北之后，在命人整修都皇陵时，孤想起流落于王家的先帝血脉，方才派人去查找，再后来又于江南找到其下落，如此才将其请至扬州，加以奉养，毕竟，无论如何，他都是先帝的血脉，先帝以身殉国，乞求流寇勿伤百姓，孤焉能任由先帝绝嗣，坐视先帝之子遗落民间……”</p>
话说的当然是大义凛然，可实际，当初派人去找王士元，那里是不忍坐视，完全是因为朱明忠想要给自己多一个筹码，如果有必要的话或者说有需要的话，他甚至不介意把王士元捧皇位，当然，这是最后的选择。</p>
其实在乱世之，大抵也是如此，甚至连李子渊都知道寻来几个宗室亲藩加以奉养，表面的说法是不忍高皇血脉遗民间，但实际，大家的心思都很清楚，有必要的话，大家伙都有可能推出一个皇帝来，只要那皇帝姓“朱”可以了，至于将来，古往今来的皇位都是可以禅让的。</p>
或许朱明忠暂时还没有动过“禅让”的意思，但无论是把永历置于手，亦或是把王士元找过来，甚至还特意找来的失落于民间的宗藩，在凤阳都加以奉养，当然也是守皇陵，所为的，都只是让手多一个筹码，如此也可以多一分回旋的余地。</p>
“大王忠义。”</p>
尽管大王这么一解释，石磊便知道这王士元更多的是其手的筹码，毕竟无论是作为锦衣卫也好，或者从商这些年，他见过了太多的人心，眼前的这位大王或许是大明的忠臣，但是他必须要为自己，为清河淮王府下数千人去考虑，对此，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怪的地方。</p>
甚至，是石磊自己也曾多次主动的寻找失落民间的宗藩，然后书大王，请大王加以供养，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那些宗藩只要在江北，于大王来说，是一道筹码，拿着这些筹码，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得着。</p>
至于供养宗藩的银子……并不需要多少，这些人像是保险，像是海船的保险一样，现在的投入不过只是等于买了一份保险。谁也不知道，那些保险会在什么时候用。</p>
至于王士元，那是大王自己找到的一个更扎实的保险，只是这个保险能不能用恐怕将来会引起一番争议。但谁也无法否认一点，如果在各人都使出“保险”的时候，大王的“保险”是先帝的血脉，那么其它人纵是推出了亲藩，又有何用？不过只是远藩旁支罢了。按大明的律法，先帝的血脉最是正统，既然如此，那天下的正统在大王这里。</p>
毕竟，空口无凭啊！</p>
可转念一想，石磊却又想到石昭，她的身份不也是空口无凭吗？尽管大王的解释，让石磊不再有任何怀疑，但心底仍然有些疑惑。</p>
“可，可那王士元，为何称大王为“皇兄”？”</p>
“皇兄”！</p>
听着这两个字，朱明忠的眉头猛然一锁，他几乎立即想到了其原因，脑海立即浮现出第一次与王士元见面时，他见到自己时的那副惊骇的表情，当然还有那一声“皇兄”。</p>
皇兄……</p>
难道自己真的像那个什么皇兄？</p>
想到这里，朱明忠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他的眉头紧锁着，他甚至想到自己的血脉……这也没有任何可能。</p>
甚至朱明忠实际并不姓朱，他的曾祖那辈时因为已嫁入朱家的姑母没有生育，所以曾祖便过继到朱家，从此之后才姓朱，所以他根本也不可能有朱家的血统。</p>
但是两个人相貌相像，又岂需要血统？</p>
像后世的有些相貌相似的明星一样，他们又岂曾有丝毫的血亲？</p>
“孤祖家本姓管，因曾祖姑母无子而过继于姑母家，如此方才改姓为朱，后北方天灾不止、流寇不断，家父携家往江南避难几经流离，于嘉定定居，操以下业勉强糊口，清军屠戮嘉定时，孤已经十二岁，虽于血海之，许多往日已经记忆模糊，然而家之却一日不曾敢忘……”</p>
朱明忠半真半假的把自己家世说道出来之后，又摇头说道。</p>
“至于王士元为何我为“皇兄”，我不知道，但我想世间人大抵总有几分想像。”</p>
之所以特意解释自己的出身，是因为朱明忠很清楚，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需要的是身份，解释出身与来历，或许这个半真半假的解释，是最好的解释，毕竟过去的“为师父救于血海尸堆”之的解释，委实太过牵强了，毕竟当时他已经十二岁了……</p>
而现在，这么一番解释之后，朱明忠相信这个说法，可以充分的解释他的出身、来历，从而让他在这个时代有一个“合法身份”。</p>
面对大王的回答，石磊整个人都沉默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居然如此指责大王，实在是罪该万死，幸好此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若是消息传出的话，即便不是真的，大王的声誉可以说是尽毁于他手，到时候，他可是真的罪人。</p>
“大王，臣……臣……”</p>
吱呒着，石磊只觉得的浑身冒出一阵冷汗，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p>
“四石……”</p>
背对着石磊，朱明忠知道，因为附近有卫兵的关系，加之官道的人沸马叫的喧嚣非常，所以不会有任何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但是，这件事，必须要给石磊一个教训。</p>
让他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p>
“你为何去查此事？”</p>
大王的问题让石磊再一次叩头不语，为什么？</p>
“做为昭儿的养父，你查问此事，实属应该，但是作为军正函，你查问本王之事，是否逾制？难道你身为锦衣卫时，也曾专查皇私事吗？”</p>
又一次叩头，又一次沉默，自知犯下大错的石磊只是沉默着，见他这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朱明忠长叹口气，摇头道。</p>
“罢了，此事暂且如此吧，至于将来……”</p>
这军正丞，无论如何都要换人了，无论是石磊的是石昭“父亲”的身份，亦或是石磊这次的失误，都表明需要换人，谁更合适？</p>
“请大王放心，臣知罪，还请大王与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待北伐之后，臣自当请辞！”</p>
再一次叩头谢罪，石磊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北伐，他现在不能辞职，他还要戴罪立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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