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师徒四人离了白虎岭,一路西行。猪八戒头上多了个明晃晃的金箍,又带着五庄观未愈的伤,整日萎靡不振,连哼哼的力气都减了七八分。唐僧心怀愧疚,对孙悟空言听计从,队伍气氛沉闷而诡异。唯有孙悟空,似乎心情颇佳,扛着金箍棒走在前面,火眼金睛不时扫视群山,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这日,前方又见一座高山,摩霄碍日,峰峦如聚,正是那平顶山。山中有一洞,名唤莲花洞,洞中住着两个魔头,乃是太上老君座下看护金炉银炉的童子,金角大王与银角大王。他二人受了观音菩萨暗中三度恳请,老君方才勉强应允,佯装偷了宝物下界为妖,实则是奉命在此设下一难,考验取经人,走个过场。临行前,老君还特意叮嘱:“莫要真个伤了那猴头性命,亦不可过度为难唐僧,做做样子便罢,速去速回。” 又将紫金红葫芦、羊脂玉净瓶、芭蕉扇、幌金绳、七星剑五件宝贝,暂借他们防身。
这二童子领了法旨,欢天喜地下了界,在平顶山做了山大王,吃人享乐,好不快活,早将老君叮嘱忘了一半,只记得要擒拿唐僧,演好这出戏。
早有巡山的小妖,将唐僧师徒到来的消息报入洞中。金角、银角闻听,大喜过望。
“哥哥,来了!那东土唐僧终于来了!”银角搓着手,眼冒金光,“听说吃他一块肉,便能长生不老!老君虽说不让真吃,但…吓唬吓唬,尝尝味儿总行吧?”
金角稍显稳重,但也是心痒难耐:“贤弟所言极是。那猴头孙悟空,听说有些本事,但凭你我兄弟的法宝,擒他如探囊取物!速去布置!”
二魔当即点起小妖,拿着画像,出洞巡山拿人。金角对银角道:“我与你变化了,先去戏耍那猴头一番,再用宝贝拿他。听闻那猪八戒惫懒,沙和尚木讷,唐僧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要拿了孙悟空,其余不足为虑。”
他二人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被隐身在侧的孙悟空,用远超金仙的神念探查得一清二楚。孙悟空得了李云暗中提点,早知这二人根脚与使命,更知晓他们手中五件宝贝的厉害。他心中冷笑:“老官儿的童子?奉命下界?嘿嘿,正好!上次在五庄观,镇元子那老儿没下死手,让俺老孙打得不尽兴。这次,就拿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童子,试试俺这大罗金仙的手段!顺便…收了那些宝贝!”
孙悟空眼珠一转,已有计较。他不动声色,回到唐僧身边,只说前方山势险恶,恐有妖魔,让唐僧等人原地等候,自己前去探路。唐僧自然应允。
孙悟空摇身一变,变作个年老道士,踉踉跄跄,迎着那拿着画像巡山的小妖走去。那小妖名唤伶俐虫,正自念叨,被孙悟空三言两语套出实话,又骗说要助他们拿孙悟空,轻易就将那能装人的紫金红葫芦(假的,孙悟空用毫毛变的假葫芦换了真的,真葫芦已暗中得手)的用法探了去,顺手还将这伶俐虫一棒子打成肉泥,搜了身上物品,得了那羊脂玉净瓶。
“嘿嘿,宝贝到手一件。”孙悟空掂了掂玉净瓶,身形一晃,又变作伶俐虫模样,大摇大摆回莲花洞报信,谎称孙悟空已被他用假葫芦装了。金角、银角起初不信,但“伶俐虫”说得有鼻子有眼,又呈上“宝葫芦”(毫毛变的),二魔把玩那假葫芦,一时不察,竟被孙悟空觑得空隙,突然暴起!
“妖怪!认得你孙外公么!”孙悟空现出本相,金箍棒迎风便长,劈头盖脸就朝金角砸去!这一下变起俄顷,迅雷不及掩耳!
金角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这“伶俐虫”竟是孙悟空所变,更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发就直接下杀手!仓促间,只来得及举起七星剑格挡。
“铛——!!!”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莲花洞嗡嗡作响!金角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从剑上传来,虎口崩裂,七星剑脱手飞出,胸膛如同被洪荒巨兽撞上,咔嚓嚓一阵脆响,不知断了多少根肋骨,鲜血狂喷,身形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洞壁之上,萎顿在地,气息奄奄!
“大哥!”银角目眦欲裂,他看得分明,孙悟空这一棒,毫无保留,分明是要取大哥性命!这哪里是“做做样子”?这分明是生死搏杀!
“孙悟空!你安敢下此毒手!”银角怒吼,慌忙去取芭蕉扇与幌金绳。
“等你多时了!”孙悟空冷笑,身法如电,快得只剩下残影!大罗金仙的修为全面爆发,速度力量岂是太乙境的银角可比?银角的手刚摸到芭蕉扇,孙悟空的金箍棒已经到了他面门!
“不——!”银角绝望狂吼,只来得及将芭蕉扇胡乱一扇。
一股先天灵风骤然刮起,若是寻常金仙,怕是要被吹出十万八千里。但孙悟空早有防备,身形一定,周身泛起淡淡金光,竟是硬抗了这扇子风,只是身形晃了晃,金箍棒去势丝毫不减!
“噗!”
银角的脑袋,如同烂西瓜般爆开!红的白的溅了一地!无头尸身晃了晃,扑通倒地,元神都未能逃出,被金箍棒上附着的大罗法力直接震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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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重伤倒地的金角发出凄厉惨叫,眼见兄弟惨死,他双目赤红,挣扎着想要爬起,去拿那掉落的幌金绳。
“你也去吧!黄泉路上,与你兄弟作伴!”孙悟空眼中凶光毕露,毫不留情,一步踏前,金箍棒再次抡起,狠狠砸下!
“轰——!!!”
整个莲花洞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金角所在之处,只剩下一个深坑和一滩模糊血肉,魂飞魄散,死得不能再死!
从暴起发难,到击杀二魔,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快、准、狠,毫不拖泥带水,更无半点“演戏”的余地!
洞中小妖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作鸟兽散。孙悟空也懒得追赶,收了金箍棒,拍拍手,将紫金红葫芦(真的)、羊脂玉净瓶、芭蕉扇、幌金绳、七星剑五件宝贝,一一拾起,略一感应,眉开眼笑。
“嘿嘿,老官儿倒是大方,这等好宝贝,也舍得给童子拿来玩耍。如今,都归俺老孙了!”他将宝贝揣入怀中(实则暗中以秘法暂时镇压,隔绝感应),一把火烧了莲花洞,这才施施然回去找唐僧。
唐僧等人见孙悟空空手而回,只说前方有猛虎拦路,已赶跑了,便继续前行。猪八戒虽有疑惑,但头上金箍隐隐作痛,不敢多问。沙和尚默默挑担。
然而,就在金角、银角身死道消的刹那——
三十三天外,离恨天,兜率宫中。
正闭目神游的太上老君,猛然睁开双眼!眼中先是茫然,随即掐指一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继而涌上一股滔天怒火!
“金角!银角!” 老君低吼一声,声音震动整个兜率宫!他清晰地感应到,自己那两个下界应劫的童子,元神烙印,彻底消散了!不是受伤,不是被困,是形神俱灭!连真灵都未能入轮回!
“孙悟空!安敢如此!!!” 老君须发皆张,道袍无风自动!他原本只是看在观音三番五次恳求、兼之佛道平衡的份上,勉强答应让童子下界走个过场,从未想过会有性命之虞!毕竟孙悟空什么修为?不过金仙!自己童子拿着五件先天灵宝,就算不敌,自保绰绰有余!更何况,谁不知道那是老君的人?谁敢真下杀手?
可现在…死了!死得干干净净!还是被那猴子用金箍棒活活打死的!
“好个猢狲!好个佛门!” 老君怒极反笑,身影一晃,已从八卦炉前消失。下一瞬,直接出现在了平顶山上空!准圣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万里山川都在瑟瑟发抖!
唐僧、猪八戒、沙僧直接被这股威压压得瘫软在地,动弹不得,心神俱裂!小白龙哀鸣一声,匍匐在地。
唯有孙悟空,虽感压力巨大,气血翻腾,却挺直腰杆,火眼金睛直视空中那道韵天成、却怒容满面的老者。
“太上老君?”孙悟空咧嘴一笑,毫无惧色,“怎的,老官儿也来送宝贝?”
“孽畜!找死!” 太上老君见孙悟空这副模样,更是怒不可遏,抬手就是一掌拍下!这一掌,看似轻飘飘,却蕴含天地至理,封锁时空,仿佛整个天地都朝着孙悟空碾压而来!准圣之威,恐怖如斯!
孙悟空瞳孔骤缩,他知道老君强,但没想到强到这种地步!这随手一掌,远超镇元子当日盛怒之下的袖里乾坤!
“吼——!” 孙悟空狂吼一声,再不留手,大罗金仙的修为轰然爆发!浑身金光大盛,肌肉虬结,手中金箍棒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棒朝天捅去!法天象地的神通自然催动,身形暴涨!
“大罗?!” 太上老君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这猴子的修为,远超预计!但惊疑只是一闪而过,掌力丝毫未减。
“轰隆隆——!!!”
金箍棒与遮天掌印撞在一起!恐怖的能量风暴瞬间席卷四方,山崩地裂,江河倒流!孙悟空闷哼一声,嘴角溢血,金箍棒弯曲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双脚深深陷入大地,直没至膝!但他竟然硬生生扛住了这一掌!虽然狼狈,虽然受伤,但没死,甚至没失去战斗力!
“好!好个猢狲!竟已成就大罗!隐藏得够深!” 太上老君怒极,更惊。这猴子的成长速度和隐藏的实力,完全超出了他的算计!“但你以为,大罗就能在本座面前放肆了吗?”
老君不再留手,拂尘一挥,天地玄黄玲珑塔的虚影在身后浮现,太极图的道韵开始流转,就要动用真正的手段,将孙悟空彻底镇压!
孙悟空感到了致命危机,他狂性大发,就要拼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老君息怒!” 一声清越焦急的女声传来,观音菩萨驾着莲台,匆匆赶到,拦在了孙悟空与太上老君之间。她脸色也有些发白,显然也被孙悟空突然爆发的大罗气息惊到了,但此刻顾不得询问。
“观音?” 太上老君冷眼看着她,“你来作甚?要为这杀我童子的孽畜求情?”
“老君明鉴!” 观音连忙道,“此事必有蹊跷!悟空他…他或许不知那二位童子乃是老君门下…”
“不知?” 老君怒极反笑,“这猢狲火眼金睛,神通广大,会看不出金角银角身上的兜率宫气息?会看不出紫金红葫芦、羊脂玉净瓶的来历?他这是明知故犯!故意杀我门人!今日,便是如来亲至,也休想拦我!”
话音未落,老君气势再涨,天地玄黄玲珑塔的虚影凝实了几分,就要压下!
观音大急,她知道,自己绝对拦不住盛怒的太上老君!这已超出了“演戏”的范畴,这是真正的、不死不休的仇恨!
“世尊!” 观音毫不犹豫,以秘法沟通灵山。
灵山,大雷音寺。
如来佛祖正在讲经,忽然心有所感,掐指一算,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深沉的无奈与一丝怒意。
“这西游…怎得如此多事!” 如来心中叹息。金蝉子转世是定数,取经是大计,可这一路上,变数也太多了!四圣试禅心出了那等丑事,五庄观死了童子,白骨精被一棒打死…如今,连太上老君的童子都被打杀了!这猴子…什么时候悄无声息成了大罗?
但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太上老君不能得罪死,孙悟空更不能现在死。
“唉…” 一声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又响彻在在场每一个生灵心头的叹息响起。金光万道,瑞气千条,如来佛祖的万丈金身法相,跨越无尽虚空,显化在平顶山上空。梵音禅唱,莲花涌现,暂时抵住了太上老君的滔天威压。
“老君,别来无恙。” 如来声音恢弘平静,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其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如来!” 太上老君面色稍缓,但怒意未消,“你来的正好!你这好徒弟,打杀我两个看炉童子,形神俱灭!今日,你必须给本座一个交代!”
如来目光扫过下方挺立不屈却受伤不轻的孙悟空,又看了看地上那两滩隐约可辨的童子血迹(被孙悟空用三昧真火烧过,但老君自然认得),心中再次一叹。他看向太上老君,缓声道:“老君,此事…确是悟空莽撞了。然,西行取经,乃天道定数,关乎三界气运。悟空乃天定护经人,杀劫在身,一时收手不及,亦或…其中另有隐情?”
“隐情?” 老君冷笑,“有何隐情?我那两个童子,奉命下界,走个过场,从未想过伤他师徒性命!这猢狲倒好,扮作小妖,偷袭暗算,痛下杀手,连真灵都未放过!如来,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今日,要么你将这猢狲交与我处置,要么…” 老君眼中寒光一闪,“你我便做过一场!看看是你佛门神通厉害,还是我道法玄妙!”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两位三界顶尖的大佬对峙,仅仅是气机交锋,就让周围虚空都开始扭曲崩裂!
如来沉默。他知道,老君动了真怒,绝非轻易能安抚。金角银角,虽只是童子,但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况,这等于狠狠扇了道祖、扇了人教、扇了整个玄门一记响亮耳光!若不给个满意交代,佛道之间,顷刻便是大战!
“阿弥陀佛。” 如来口宣佛号,金光更盛,声音却带着一丝妥协的意味,“老君,悟空有错,确该惩处。然,西游不可废。不若如此…悟空伤你童子,坏你法宝(指被孙悟空暗中镇压、尚未归还的五宝,如来已感知到),我佛门,愿以等价之物,补偿老君损失。并让悟空…向你叩首赔罪,如何?”
“叩首赔罪?” 老君气极反笑,“我两个童子的命,就值这猢狲磕几个头?如来,你未免太看轻我兜率宫了!”
“再加,” 如来声音平稳,但说出的话,却让观音都心头一跳,“我佛门愿出三粒九转还魂金丹,助老君重塑童子真灵(虽无法恢复全部修为记忆,但可重入轮回,保有本源),并奉上八宝功德池水三滴,紫金钵盂一只(佛前供奉之宝),后天人种袋一件(弥勒佛之物,暂借),外加…我亲自出手,为老君炼制一炉‘乾坤一气丹’(对圣人之下皆有奇效),材料由我灵山出七成。”
如来每说一件,观音的心就抽一下。这代价…太大了!九转还魂丹(佛门版,效果类似道门九转金丹)是佛门压箱底的救命神丹;八宝功德池水是重塑根基的至宝;紫金钵盂是功德法宝;人种袋是弥勒的看家宝贝之一;而乾坤一气丹,更是需要圣人级存在耗费大量心力才能炼制的顶级丹药!
这几乎是在割肉喂鹰,大出血来平息太上老君的怒火!
太上老君闻言,脸色稍霁,但怒意仍未全消。他冷冷盯着如来,又狠狠瞪了一眼下方犹自不服不忿的孙悟空,沉吟良久。
“童子之魂,需完好送入轮回,我来指定人家。” 老君冷声道。
“可。” 如来点头。
“五件法宝,即刻归还。” 老君看向孙悟空。
孙悟空撇撇嘴,在如来目光注视下,不情不愿地将紫金红葫芦等五宝从怀中掏出,丢还给太上老君。老君伸手接过,仔细检查,确认未被损毁,也未被动太多手脚(孙悟空只是暂时镇压),脸色又好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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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猢狲…” 老君指着孙悟空。
“西行结束之前,他若有陨落,非你玄门直接出手,我佛门不再追究。” 如来平静道,但话语中的含义,却让孙悟空和观音都是心头一凛。这等于给了道门一个“秋后算账”的默许,只要不是在西行路上、由玄门大能亲自动手干掉孙悟空,佛门就睁只眼闭只眼。
太上老君深深看了如来一眼,又看了看下方脸色微变的孙悟空,终于,缓缓点头。
“便依你所言。” 老君大袖一挥,收了法宝和如来当场付出的部分“赔款”(如九转还魂丹、八宝功德池水等),又深深看了一眼孙悟空,那眼神,冰冷刺骨,意味深长。
“猢狲,好自为之。” 留下这句冰冷的话,太上老君身影缓缓淡去,威压也随之消散。
天地恢复清明,但众人心头,却仿佛压上了一块更重的石头。
如来金身法相也渐渐淡去,但在消失前,深深的目光在孙悟空、观音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中,有探究,有警告,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西游之路,变数横生。悟空…你藏得好深。观音…你好自为之。” 如来的神念传音,在观音和孙悟空心头响起,然后彻底消失。
观音面色复杂地看着浑身伤痕、却依旧昂首挺立的孙悟空,又看了看地上吓瘫的唐僧、猪八戒、沙僧,最后望向太上老君离去的方向,心中一片冰凉。
她知道,事情,彻底闹大了。佛道之间原本微妙的平衡,因为孙悟空这次毫无征兆的、狠辣果决的袭杀,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太上老君的妥协,是看在巨大利益和如来的面子上,但这份仇怨,已经结下。而孙悟空…他大罗金仙的修为,又是从何而来?
“悟空…” 观音声音干涩。
“菩萨,” 孙悟空抹去嘴角血迹,咧嘴一笑,眼神却冰冷,“妖怪已除,路,还走不走了?”
观音看着他,半晌无言。最终,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
“…继续西行吧。”
队伍再次启程。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劫后余生的庆幸,荡然无存。只有对前路更深的迷茫,和山雨欲来的沉重。
云端之上,隐去身形的李云,把玩着手中一缕从金角、银角消散元神中截取的、最为精纯的兜率宫本源火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八卦炉火…好东西。老君,这份‘礼’,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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